靈岩子在碧波蕩漾的望月湖上兜兜轉轉了一圈,撐起紫煙靈罩頂著兩人的攻擊,改了方向折返而回,心中揣度著:
“若是那人出言誆我,讓他賺哄了去,我今日恐將死在此處……”
只是回頭看了看身後長霄門兩人,心中惶恐,咬牙順著山勢飛著,暗自道:
“當下也沒了辦法,只能信一信他,橫豎是死罷了……今後紫氣峰沒了我,幾個師弟師妹恐怕難熬了。”
不多時,一顆白色的大榕樹已經出現在腳下,靈岩子眼前一亮,連忙落下去,身後兩人不疑有他,也跟著落腳在山上。
“此處風景優美,卻是一個不錯的埋骨之處!”
長霄門兩人冷笑了一聲,見著樹下還站著一人,皺著眉頭連聲道:
“閣下是何人!我等長霄門辦事,還請讓一讓。”
李通崖卻看著靈岩子,見他面色煞白,一副不支之貌,揚手拋出一瓶回氣丹藥,輕聲道:
“道友,還請歇歇,這兩人交給在下。”
“好狂妄!”
長霄門兩人又驚又怒,持著法劍迎上來,李通崖拔劍而起,純白色的月闕劍弧沛然而至,“叮當”兩聲,將將人的法劍蕩開一丈。
“劍法倒是不錯。”
長霄門師兄弟還在揣度他是三宗七門中哪個宗門的弟子,李通崖卻已經一如平常順著月闕劍法起手的優勢蕩出十幾道劍氣,靠著磅礴的真元以勢壓人。
長霄門兩人心懷忌憚,一時間還真被他壓製下去,兩人追了一路,真元儲備也不多,玉雲子有些急了,以法力向玉和子傳音道:
“師弟!這人藏頭露尾,不知是哪一方勢力之人,劍法卻頗為不錯,又何底牌,你我不如舍了這人離去……只是這紫煙靈罩太過可惜,眼看就要到手……”
師弟玉和子雖然修為不及他,卻是個拿主意的,同樣以法力回應道:
“這人還能是誰!多半都是那黎涇李家之人,黎涇李家據說以劍法聞名,豈不是正好對得上?這些小家族往往只有一兩項傳承,你莫要看他劍法高超,其他地方定然不如你我,我等佔據了上風便逼走他,只是不要叫破了他,叫破那便是生死相搏的事!”
兩人打定主意,同李通崖僵持起來,玉雲子這頭才過了十幾招,忽而渾身一緊,面如刀割,頓時大叫道:
“有陰招!”
手中一疊符籙頓時無風自燃,玉雲子身上才套上了幾層光罩,耳邊已經尖嘯不已,身上的護盾砰然炸裂,如同重重地受了一錘,飄蕩出去老遠。
玉和子見他灰頭土臉的模樣,心中膽寒,咬牙道:
“師兄!”
李通崖的劍光頓時逼了上來,將他的法劍磕飛,李玄鋒的箭也一支接著一支撞上來,雖然不如第一支蓄力來的威力大,卻也逼得兩個人狼狽不已,心生退意。
一旁的靈岩子看呆了去,不想李通崖真能以一敵二將兩人擋住,估計更是有了反殺的趨勢,連忙叫到:
“兄弟莫要傷這兩人性命……長霄門之人有追朔法印,能夠標記殺人之人,還是待我來了結這兩人!”
兩人聽了這話更加膽寒,連忙祭出了法盾與符籙,各自壓箱底的法術出來,玉雲子使得是一道白光閃爍的玉珠,玉和子則劍上點起一道紅盈盈的火光,一時間同李通崖李玄鋒僵持不下。
李通崖聽了這話倒是對這靈岩子印象好了許多,暗自點頭,揣度道:
“既然這長霄門有這等手段,恐怕這靈岩子的紫煙門恐怕也少不了,倒是讓我等長了見識,自是……這法子看上去好,無非就是對敵之時束手束腳,
真遇上了強敵,打斷了手腳廢了修為喂妖物也是一樣的。”靈岩子卻已經迎上來,身上紫光湛湛的靈罩,將敵人的攻擊盡數化去,兩人頓覺不妙,師兄弟對視一眼,駕起飛梭就欲逃跑。
“哪裡逃!”
靈岩子咬牙切齒,顯然是恨極了兩人,冷聲一笑,手中的靈珠一動,紫煙靈罩嘩嘩作響,猛然擴大開來,如同一座大陣般將四人鎖住,絕了兩人逃跑的念頭。
李通崖身處他人陣中,也是暗自警惕,口中讚道:
“真是好寶貝!”
“不愧是築基級別的法器……”
兩人神色慌張,罵了兩聲,李通崖已經提劍而上,李玄鋒的箭支援不到這陣中,靈岩子卻從旁騷擾,長霄門兩人法力見了底,臉色難看起來。
“這位道友,靈岩子許你的,我兩人也能許你,殺了我等還要受長霄門追查,不如就此罷過,我等當初從沒見過……”
李通崖手中長劍揮出,往玉雲子胸腹之中捅去,這人法力耗盡,連站在空中都有些搖搖晃晃,滿臉哀求之色,自然是躲不過。
“哎呀!”
法劍不沾血,從他胸腹中進出一次,腸子和胃頓時嘩啦啦的流動出來,到了練氣期還算不上什麽仙人,該疼還是疼,該痛還是痛,疼得玉雲子胡須抖動,面色煞白,滿臉大汗。
靈岩子格擋開玉和子的法劍,反手斬下了玉雲子那顆大好頭顱,身體和頭顱一齊往地上墜去,靈岩子出了氣,神清氣爽,像是一口氣灌下去了五碗辣湯,面上也是大汗淋漓。
欺身而近,不顧玉和子口中的求饒,將玉和子也剁成幾塊,靈岩子笑道:
“真是好痛快!”
李通崖握著劍看看他,手中的劍法蓄勢待發,警惕地道:
“道友,速速解開大陣吧。”
心中暗忖道:
“這紫煙靈罩如此神異,倒看得人心動不已,這靈岩子已然是燈枯油盡……不如……”
靈岩子尷尬一笑, 將紫煙靈罩化作的大陣解了,看著李通崖拾起兩人的儲物袋,連聲道:
“萬萬不可!”
李通崖疑惑地抬眉看了看他,便見靈岩子輕聲道:
“三宗七門弟子往往煉製有法器令牌,配合儲物袋上的陣法記錄著距離上次打開儲物袋至今的畫面,你若是非是令主,打開了這隻儲物袋,這法器令牌便煙一般遁走,一時三刻間整個長霄門都曉得是誰殺了他的弟子了!”
李通崖心中一驚,想起來當年李尺涇回湖上時也出示過這令牌,恐怕是確有其事,心頭暗道:
“這三宗七門傳承千百年,還當真有些手段,難怪人人都懼怕他家弟子,我還想著這紫煙靈罩如此神異,起了些貪念,當下得罪了長霄門,不如交好這靈岩子……”
於是拱手道:
“多謝道友提醒。”
“哪裡哪裡!是在下要感謝道友……我這一路上見了十個散修,六個家族,唯獨只有李家伸出援手,在下感激不盡!”
靈岩子頗為認真地回答著,聽得李通崖微微一笑,在心頭無奈地道:
“可不是把這皮球踢到我李家手上了麽,這回殺了這兩人,卻又解不得儲物袋,定要在這個人手裡挖點東西補償補償,可莫要讓我白忙活一趟。”
眼下李玄鋒已經駕風落定,李通崖拱了拱手,笑道:
“不如前輩隨我去李家坐一坐?”
靈岩子本欲拒絕,轉念一想,暗自道:
“他若要殺我,不過先前一劍的事情,也不需要再誘我入陣,看來是真心要同我結交,不如就前去坐上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