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冬河拜謝了李通崖,由李玄宣帶下去發玄景靈誓閱讀功法,李玄嶺也告退下去修煉。
李通崖看著幾個晚輩遠去,將手中茶碗放下,站起身算了算年頭,自己差這一兩年也將五十歲了,距離練氣七層還有一小半的路程,不禁苦笑道:
“天才的庸才的皆為人所害,剩下我這個不上不下的在這頭苦苦修煉,世間無常,世道無情,且勤加修煉吧!”
言罷駕風而起,也回洞府裡修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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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李家三百裡開外的山林間上,一個身披雲紋袍的年輕男子正狼狽逃竄著,這人頭帶玉冠,身著法衣,手中祭出一道澹紫色的玉珠,撐出一個紫光湛湛的護盾,在天空中疾馳著。
身後則追著兩個身披白袍的道士,皆是長須飄飄,手中持著法劍,腳下踏著飛梭,緊緊地咬在後面,手中的法器不斷劈出亮銀色的劍光,擊打在那紫光湛湛的護盾上,發出法術碰撞的光芒。
“靈岩子,你莫要再逃了,徒增苦痛罷了,這地帶全是一些不成氣候的小家族,上來也是送命!”
兩人的遁光牢牢地壓製著他,不讓他往郡城的方向飛,看著腳下零零星星紛紛跪地的凡人,靈岩子心中一片絕望。
“那什麽黎涇李家到底在何處!”
他出身三宗七門中的紫煙門,在鏜金門以西,前來這大黎山中辦一要緊事,誰知道剛好碰上這兩個長霄門的混蛋,硬生生死追在他身後,整整三天三夜,繞了大黎山外圍轉了一圈,從南麓追到北麓來了。
好不容易歪歪扭扭碰上了一個家族,靈岩子躲著兩人的攻擊大叫了一陣,裡頭不過是一個蕈林原邊上小家族,哪裡敢插手他們三宗七門之間的鬥爭,竟然怯生生地回答道:
“我等實力低微,前輩還請前去西邊,那裡有一家族喚作黎涇李家,據說是劍仙世家,定能解了前輩之禍。”
氣得靈岩子大罵三聲,隻好繼續往西飛,如今眼看著都快要到湖面上去了,也沒見到什麽黎涇李家。
“師傅保佑……叫紫氣峰的傳承,不要斷在我手上……”
“若不是這紫煙靈罩,哪能在這兩個長霄門的狗東西手中支撐這麽久…只是現在丹藥符籙都見了底,如果再也不能脫身,恐怕今天真的要隕落在這裡。”
靈岩子服下最後一枚丹藥,重新鼓動真元,眼前出現了大批的凡人駐地,兩座山峰終於出現在眼前,他看著明燦燦的大陣激動不已,連忙加快速度,鼓動聲音道:
“我乃青池宗同盟紫煙門下弟子靈岩子,如今受敵人追殺,還請前面李家的前輩救上一救!”
聲音受法力加持,滾滾如雷,驚得下面的鎮民紛紛抬起頭來,交頭結耳地議論著。
下方的李通崖的洞府大門被李玄宣急忙敲開,他皺著眉頭還不曾說話,靈岩子的聲音再次傳遞進來。
“我乃青池宗同盟紫煙門下……前面李家的前輩救上一救!”
李通崖頓時臉色難看,暗罵道:
“三宗七門的糾葛,怎地惹到我這地頭上了!”
“雖說紫煙門是青池宗同盟……但青池宗不是個東西,多次將我家害得不淺……若是上去幫了他,又難免被追殺他的三宗七門記恨!可我等若是不幫,說不準同時得罪了青池宗和紫煙門,這叫什麽事……”
李通崖這才想著出了洞府,上頭的靈岩子受兩人瘋狂攻擊,難以長時間支撐,連忙大叫道:
“聽聞李家乃劍仙世家,實力強橫,真的不肯救上一救!靈岩子事後必奉上寶物與法訣……”
李通崖臉色越發難看,
歎道:“聲名所庇……也受聲名所累!這人恐怕在路上求助了不少家族,一個接一個踢著皮球,踢到我李家頭上來了,眼看著此人狀態如此之差,這皮球可不要在我李家手上炸掉。”
張目一望,李通崖湊到大陣邊緣探出靈識,發現這靈岩子有練氣六層的修為,那兩個拿著法劍的修士則一個練氣七層,一個練氣六層,身上真元湧動,看上去不好對付。
“在下長霄門玉雲子!你等可莫要多管閑事,嘿嘿!若是得罪了我長霄門,青池宗可不能時時刻刻管著你等!誰知道哪天就被人滅了門揚長而去,你那青池宗向來無情寡義,還能為了一個小家族出頭不成?”
靈岩子聽了這話微微一愣,連忙叫道:
“你休要聽他兩個人蠱惑,我若是隕落在了這裡,紫煙門絕不會善罷甘休!順藤摸瓜查到了此處,你等一樣要吃掛落……”
李通崖聽得大為頭疼,心中已經有了計較,暗忖道:
“當下若是出手……驚走了這兩人,確實救下了這靈岩子,事後難免受人針對,若是不救,紫煙門查上門來也難免吃一掛落……最好能悄悄的將這兩人殺了,最為穩妥。”
於是騰身而起,出了大陣,輕聲道:
“黎涇李家李通崖見過兩位!”
靈岩子臉色方才一喜,卻見李通崖不過練氣六層修為,連聲道:
“怎麽派出你來!你家長輩呢!”
李通崖拱了拱手,歉聲道:
“我家築基老祖這不在陣中,卻是讓您等白費心思了。”
長霄門兩人聞聲哈哈一笑,兩人對視一眼,暗忖道:
“既然這李家老祖不在,殺了這靈岩子之後,倒也可以趁勢勒索一番……”
靈岩子則面色蒼白,手中的寶珠一舉,大叫道:
“李家當真如此不近人情……”
靈岩子這頭大為絕望,萬念俱灰,正欲拚命一搏,耳邊卻響起李通崖以法力傳音,聲音低沉,嗡嗡地道:
“前輩且先往湖上去,甩脫一圈落腳回湖岸森林,在大湖的角落順著山勢深入,有一座頂部有一顆白色大榕樹的大山,我等帶著人在哪裡恭候前輩,將這兩人伏殺……如此一來,我李家不必同長霄門結仇,前輩也能安然脫險,可謂是兩全其美……”
靈岩子心中大喜,面上卻毫無變化,悲憤地搖搖頭,踏著飛梭往湖上去了,長霄門兩人則哈哈大笑,朝著李通崖點了點頭,同樣踏著飛梭追上去。
李通崖看著他們遠去,下去從洞府中叫出了一臉懵的李玄鋒,將身上的衣袍換了,一邊解釋著一邊同他駕風而起,在山間飛了幾刻鍾,落在大榕樹下頭。
狐狸正癡癡地睡著,支起一隻眼睛望了望他,叫道:
“喲,來了個晚輩!”
李通崖拱了拱手,將自己的打算說了,這才叫李玄鋒在對面的山頭埋伏好,取出靈布將面部蒙住,靜靜地站在樹下,等待三人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