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一切都已經結束了,看著眼前的不斷燃燒的火焰,我長歎一口氣,癱軟在地。
我癱坐在地上,大空大空的喘著粗氣。剛才實在是耗盡了體力,這擱誰誰能信,奶奶的,秋梨膏能跑這麽快!
火焰在空氣裡翻騰,苗子不斷炸裂,幾十個黑影不停地扭動,像是來自地府的亡靈舞者。就是這舞姿屬實詭異了點......
看著面前詭異的景象,我忽然陷入了一陣迷茫之中。它就像潮水一般肆意的侵襲著,給我帶來困惑,痛苦,不解,甚至是恐懼....
這樣的情景,我在十五歲之前是從來沒有見過的。然而,就在今年的這個秋天,會飛天的豬頭的獠牙上沾滿了醬汁,殺人奪寶的地主卻被毀屍滿門,甚至是一群像秋梨膏一樣的鬼影怪物.....
我有一種非常不詳的預感,這一切都是衝著我來的,所有的一切的目的都是殺死我!而且到目前為止,我甚至不知道這場殺戮會什麽時候結束!
想到到這裡,我抬頭看向坐在身旁的徐大:“老哥,信命麽?”
“我?”他粗獷大臉上的線條微微發緊,隨即搖了搖頭。
“不信啊......”我喃喃道,再次陷入了沉思。
“不......是,不是不信,是不清楚信不信。”慢吞吞的聲音再次傳來,打斷了我的思考。
“額......老徐大哥多少帶點楞”我在心中默默吐槽。
“其實...小時候我是相信的,內句話怎說的來著..對!舉頭三尺有神靈。我當時就覺得生死全都由老天爺安排,多做善事肯定沒錯,明明書裡都是這麽說的!可是...”言盡於此,他越說越激動,聲音逐漸顫抖,好像充滿了悲憤。我看向這個鐵血漢子,發現他竟然哽咽起來。
“可是為什麽啊?小蘭那麽好的姑娘,從沒跟人生過氣,怎麽就遇到了這種事,老天爺怎麽不開眼啊?善沒有善報,到底是為什麽啊?”他“噌”的一聲站起身來,面向我。
我頓時一驚,看見他那張粗獷的大臉表情猙獰,眼中滿含淚水卻又極力壓製地沉聲咆哮道:“他們說的命就是這樣嗎?窮人的命就是爛命,地主老財家的公子哥生下來就錦衣玉食?我們就得一輩子給他們當牛做馬,這就是神仙老爺的安排,我們就該這樣麽?”
我愣住了,完全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本來是想說說自己對未來的迷茫,沒想到讓徐哥想起了妹妹的死,然後把這個話題引到了它不曾啟及的高度!嘖嘖嘖,頗有點“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氣勢了。
不過這也確實怪不得他情緒激動,確實是太難受了,也是隻敢酒後狂言了!老百姓的日子苦啊!孫文先生雖然打跑了清廷,可普通人的日子依然水深火熱啊!依舊是生靈塗炭,哀鴻遍野,老百姓依舊是吃不飽穿不暖,衣不遮體,朝不保夕啊!天下大同不過是束之高閣的四個大字罷了,不過是孫文先生揮毫潑墨的掛在牆上的空空口號罷了!
大同社會人難辦成,難道靠神佛就能行嗎?要是神佛開眼,還能讓那狗軍閥得勢?甚至逼孫先生下野,當街行凶,跳梁小醜,好不猖狂啊!心中憤然,沒來由的想起句打油詩來:
“守法朝朝憂悶,強梁夜夜歡歌。損人利己騎馬騾,正直公平挨餓。修橋補路瞎眼,殺人放火兒多。我到西天問我佛,佛說——我也沒轍。”如此是也!
可是呀,這人世間的道理啊,
還真不是我一個十四五歲的落魄公子哥能想的通的。 “要是父親母親還在我身邊該多好啊,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鼻頭一酸,差點就要哭出來。
就在這時,一雙粗糙的大手拍了拍我。我抬頭看去,是一張粗糙又充滿關懷的臉,朝他遙遙頭示意沒事。
決定不再頹廢和胡思亂想,我也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盯著徐哥的臉一字一句說道:“既然老天爺不給咱好命,那就不認它了!以後咱自己當老天爺!”
“自己當老天爺?”
“或者說是當自己的老天爺!”
沒有我想象中的情緒激昂,立馬答應,然而是一陣沉默。我也隻好保持沉默,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徐哥的臉。
他的臉上神情複雜,我從他的臉上看到了家裡酒後的清醒,一絲懊惱,極力的克制和猶豫,更多的是情緒排泄過後的麻木。
過了好一會,他猶猶豫豫地張嘴了
“好....那我以後就跟著趙老板了,您說讓我幹啥就幹啥。”
說實話,對於這個回答我有點失望,但很快也就釋然了。
果然啊,領導能力是與生俱來的,我還差的遠呢,僅想靠幾句話就改變從小受到大的教育,確實不是一時之功啊!
不過已經很好了,我覺得只要再給我一頓酒的時間,就真的能和徐大哥“情投意合”了。
今天這頓酒喝的是真夠勁兒, 我拍拍老徐的肩膀,示意該回去睡覺了。
時候確實不早了,月下枝頭,繁星點點。
我倆相互攙扶著往屋裡走去。就在這時,一陣涼風吹過,正要加快腳步。
突然間,我仿佛聽見寂靜的夜裡想起了“鐺鐺鐺”的敲門聲。
在寂靜夜裡,尤其顯得恐怖詭異!一開始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像旁邊的旭哥努努嘴。
“聽見什麽響聲了不?是不是有敲門聲?”
只見他臉色蒼白,嘴裡哆哆嗦嗦的“昂”了一聲。
我心裡咯吱一下,心想不會這麽倒霉吧,同一個晚上,不同的妖怪。
沒等我倆反應過來“鐺鐺鐺”的敲門聲越來越響,越來越急促。
抬眼往聲音的源頭去看後院的那個假鋪門被敲的振動起來。
一下一下,敲的木門上的木屑亂飛。我深吸了一口氣,來吧,今天晚上不管來什麽,我都要好會會。該來的躲也躲不掉,自己的命說了要自己定,那就自己定!
正當我要大展身手,以命相搏的時候。門被敲開了,不對,不準確,應該是被敲爛了!
劇烈的響聲和夜的陰影中鑽出一個渾身慘白的女人,我盯著牠,瞳孔緊縮。這已經不能稱作是女人了,應該是個女屍!
一頭巨大的濕露露的長發就在土地上蔓延開來,黑色的頭髮像死人身上的蠕蟲鋪天蓋地,肆無忌憚向我們的方向蔓延。
就在我的大腦急速運轉,企圖再一次虎口脫險的時候,身邊的驚呼打碎了我的腦子。
“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