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渾身一激靈,趕忙轉過身來,卻因為太過緊張,身體不平衡,轉的時候沒轉穩,就這樣仰著倒在了床上,把自己完全的暴露在徐守松面前。
他面色依舊,整張臉看著還是那麽憨厚,但是我深知隱藏在他憨厚外表下的黑洞洞的陰謀!
“你.....你你你.....”我用手指著端來一碗茶水的這個壯漢語無倫次,不知道說些什麽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見我不說話,也沉默不語,只是一直伸出手,示意我喝茶。
看著面前棕褐色的茶水,我實在是不敢喝,可是又瞧著他那健壯體格和兩張蒲扇一樣的雙手,輕易就能把我掐死,我又不敢不喝。
就在她的注視下,我顫顫巍巍的捧起碗,喝了一大口。然後,我開始生無可戀的坐著等死。
看著我喝完茶,他終於肯開口了。
“怎麽樣,家裡沒什麽好茶葉,但是喝上一口嗓子是不是就不疼了?”
“嗯?”他這句話明顯給我問傻了,嗓子裡的茶水還沒往下咽,就全部噴了出來。
緩了半天,我指著牆上的家譜問他:“你不叫徐守松?”
“啊?上面寫的是徐什麽慫?我不識字啊!”
.........
然後通過我問他答的方式,我大概還原了事情的原貌。
徐父有兩個孩子,大的是個小子他起名叫徐守松,後來又生了個閨女,他就給小女兒起名叫徐守蘭。
他平時是以讀書人的模樣出現在大夥的視野中的,他是一個受人尊敬的私塾先生。他的學生很多,曾經有個學生問他,他為什麽不考取功名,以他的水平,最少也能考個舉人吧。
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這位徐先生最終還是放棄了向上走的道路。
他一輩子都守在這個揚州城,不對,這樣說不準確,應該是半輩子。
因為在他四十多歲就已經死了。
徐大,告訴他爹時候沒有任何症狀,就那樣悄無聲息的死了,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在我看來,他長期呆在揚州城,一直不挪地方的原因就是為了看著我。他接到家族的命令,或者做過一個承諾:只能一直呆在我們家的旁邊。
這些事情徐大都不是很清楚,他只知道他的父親雖然教書受人尊敬,基本上拿不到什麽錢,而家庭卻顯得不那麽貧苦。甚至生活過的還挺滋潤。
直到徐先生倒了四十歲,又給徐大添了一個小妹妹。
沒過幾年,徐先生離奇死亡一兩個月後,徐母悲痛過度,也撒手人寰。
就這樣,徐大胸妹越過越貧苦,勉強度日。徐大說他之所以不識字,是他父親的意思,不讓他讀書。
結果他生命中唯一的希望,他那冰雪聰明的妹妹前幾天也因病死了,這個家就剩他一個人了!
我們沒有坐在炕沿上聊天,而是,一邊乾活一邊閑聊。
乾的什麽活?當然是挖個坑埋人。
我帶了兩把鐵鍬,徐大用草席裹住她妹妹的屍體,背著。在南邊找了個亂墳崗子,把人埋了。
埋人的時候,我唏噓不已,徐大哭的傷心欲絕。
回來的路上,我問徐大是幹什麽的?他說是幫別人打打零工。
想了想,我決定讓他跟著我,在我的店裡當個打雜兒的。
他現實很驚訝,然後千恩萬謝。我給他說不必客氣,以後我叫他徐哥,他叫我小波,我們以後論哥們。
我自己先回了店裡,
並約他晚上來這裡一趟。 整個下午我都躺在躺椅上想事,謀劃著到底應該怎麽做。
現在線索多少是知道一點了,不過徐家這條線算是斷了。可以知道的是,徐先生是徐家放在這裡看我們家的人,確實是和這個圍繞在我們家族身邊的神秘家族有關聯的人。
而到了徐大這一輩,好像什麽都不知道,似乎是因為有些信息沒有傳到他這裡。
徐老虎的死......於是我決定今天晚上再去一趟朱香芸家。
因為朱香芸曾經志高氣揚的對我說徐老虎死定了,他肯定是知道點什麽!我準備夜探朱宅!
我對上次的事有點陰影,所以我叫上了徐哥,還特意給錢,讓他從道觀請了點黃符。以策不時之需!
等到晚上,徐哥來了,還是穿著那件坎肩,只不過這次身後背著一個大包裹。
我帶上槍,招呼著他就出發了。
沒過多久,我們就到了朱家大宅。
和上次不一樣的是,整個宅子靜悄悄,一盞燈也沒有點。
我記得我上回來的時候張燈結彩,跟他媽過年了似的。
門口的那些護衛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這裡安靜的有點嚇人,我暗罵了一句:跟他娘的都死了似的,怎麽這麽安靜?
徐大扭扭捏捏的不敢私闖民宅,我一陣鼓勵讓她在院牆外把我舉了進去,我又把他拉了上來。
翻身進院,我一個沒站穩,差點摔個狗啃屎。
我四處打量一番,發現這裡是前廳。知道是這個位置之後, 我倆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墊著腳尖,盡量把自己的身影藏在樹後面。
奇怪的是,前廳也沒人。應該是都睡了吧?我倆躡著腳繼續往後走。
結果一路上所到之處,連個人影都沒看見。就這樣,我們一路來到了臥房。
我在窗邊悄悄的蹲下,準備來一手隔牆有耳。
結果下一秒,徐大哥直接踹開了門!
媽的,完了!這不是大哥,這是祖宗啊!
我轉身剛想跑,徐大衝我說了一句:“屋裡沒人?”
我停下了腳步,進屋一看,果然一個人都沒有!
我很是疑惑,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難道是他們全家都嚇跑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一個人也沒有,但我們的膽子還是大了起來,開始在整座宅子裡轉悠。
結果轉了一大圈,別說人影了,連鬼影都沒看見。
最後,我想起了一個地方:後花園。
我們再次走進了那個我噩夢開始的地方,結果,這裡也沒有人。
當我以為我們這次要無功而返的時候,徐大叫了起來。
他指著地上隱蔽的一行血跡,哇哇大叫。一條血跡一直延伸到花園裡的那間小木屋。
強忍著恐懼,我們跟著血跡走進了小木屋,打開木門,裡頭並沒有死人。
直到....直到徐大從地上摸到一個暗格,打開了地窖。
然後.........
然後,我們就看見了幾十具屍體!
媽的,不會吧,不會都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