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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犁漢》第184章:3公
當濟北國相陳珪的絕筆請罪表和郡國署衙聯名的平賊策順著濟水直送京都,朝野上下掀起了巨大風波。

誰都沒料到在帝國內部,竟然不聲不響聚起了這般凶橫的賊寇。到現在光二千石的方面大員就已經死了三個了,而要知道,帝國總共不過才一百零六個郡。

原先像中常侍張讓等還將這夥賊寇視為癬疥,覺得只要泰山附近幾個郡的太守聯兵就能剿滅,但現在看,已經不能將泰山賊視為尋常賊寇了。

說實話,這也不怪張讓顢頇,因為像中常侍張讓這樣想法的大臣不在少數。本朝民亂盜賊蜂起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也有一些山賊、海寇、蠻夷禍亂數郡的,但只要朝廷派一員能吏做太守,然後就輕松將之剿滅。

只是現在不管用了而已。老辦法不奏效,那就要討論新辦法了。所以,劉宏就將幾個重臣都喊進了宮,討論剿賊之策。

這種大造大疑基本上就是和三公以及尚書令四人商議,所以當小黃門傳旨後,太尉楊賜、司空張濟、司徒袁隗和尚書令曹鼎四人就入了宮。

之所以喊三公來,不是因為他們有什麽事權,而是單純因為軍國大事都需要和三公這樣的百僚之首取得共識,真正下旨的還是尚書令。

實際上,本朝的三公也就剩下了議事的權力了,和他們前漢的丞相比起來,一個天一個地。前漢的丞相那是真的外朝之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也正因為權力如此之大,以至於出現了昭帝時霍光、成帝時王鳳之專權,最後演化出王莽這樣的篡漢之臣。

所以光武得天下後,慍數世之失權,忿強臣之竊命,雖置三公,政不任下,事歸台閣,三公之職,不過是備員而已。

其實從入宮的三公的背景也可見三公之虛。上面太尉楊賜、司空張濟、司徒袁隗,三人皆為儒生,而前漢的丞相在漢武帝以前皆為功勳列侯之後。前者不過片紙可退,而後者卻能製衡皇帝。

但有一說一,防范出現王莽這樣的權臣的確是分列三公的開始原因,但其能維持一百多年,其原因就不是這個了。

人常說以史為鑒,好像人真的可以從歷史中獲得改變一樣。

但實際上這種以史為鑒的作用也就光武和明帝這種直接經歷過的才有感觸,後代皇帝也只能靠書本、口頭回憶間接得知,往往不以為意。

比如光武也反對外戚專權,覺得王莽能代漢的起點就是王鳳以外戚專權,但實際上呢?明帝還能防慎舅氏,不令在樞機之位。而到了章帝時,即便有大臣以田氏篡齊,六卿分晉,王莽篡漢的教訓來警戒外戚,掌帝依然寵幸外戚竇憲,許其管掌機密,也開了本朝外戚專權之風。

所以啊,人如果真的能從歷史中吸取教訓,那也不會讓歷史變成了循環。

背後的原因啊還是因為三個人辦事比一個人辦事要合理。過去丞相一人,事情繁複,也沒個責任。而現在三公一人監督一部分事,有分工就有責任。

比如這個最先進宮的太尉楊賜,他就掌四方兵事功課,然後每年根據考核對其賞罰。這裡的四方兵事呢,主要是對邊郡長官的考察、監督。除了對邊郡二千石監督外,太尉還監督太常卿、光祿卿和衛尉卿三卿工作。

但上面這些其實都是虛的,太尉這種三公最被人看重的還是可以征辟屬吏,這是可以讓人做官和更進一步的權力,往往只要做一任三公,就能培養十幾個門生故吏,所以啊,要想成為士卒領袖就必須家裡出過三公,這樣才會有足夠多的追隨者,是以即便三公每每要替皇帝背鍋,

甚至到了劉宏這代,當三公還要再花一筆錢,也還是有那麽多人趨之如騖了,背後的根子就在這。楊賜是去年十月份做太尉的,而這已經是他第四次做三公了,之前他做過司空,任過司徒,之後複起又做了司徒,最後又做了太尉,可謂三起三落。

這次起複,他就接替的前任太尉許戫的班,其人也是儒生,但和楊賜反宦官不同,許戫是親宦官一黨的,但後來其人因水旱災害和征辟官員的錯漏而被罷免,宦官集團丟了一城。

作為梁冀時代就活躍的老臣,楊賜已經足夠老邁了,此刻他由小黃門顫顫巍巍的扶進殿,正在那喘氣,但要是和他身邊的司空張濟比起來,楊賜已經是足夠有精神的了。

司空張濟是汝南細陽人,也是公族之家,其家族為前漢初年趙王張耳之後,是漢庭老牌的世家。其人和前太尉許戫一樣,也是奉承宦官一黨的,再加上已經做了兩年司徒之位的袁隗,也與宦官親厚,可以說上一屆三公的班子簡直就是宦官們的應聲蟲。

但隨著去年十月楊賜代替許戫做了太尉,宦官勢力有了削弱,除了楊賜本身德高望重,又是劉宏的帝師,自有威望外,另一個原因就是司空張濟老而昏聵。

就拿現在說,張濟被扶到席子上,就在那雙目無神的發呆,嘴角邊流溢的口水,已經能看出,此人已經老昏到了什麽程度。

雖然張濟與太尉楊賜分屬不同陣營,但二人關系還是很要好的,所以見老友已經到了這個程度,楊賜也很難過,他喊來一個隨侍的小黃門,讓其將自己的坎肩披到老司空肩上。

在楊賜傷神之際,司徒袁隗入殿了。相比於張濟和楊賜春秋無幾,袁隗卻精神矍鑠,自四年前其兄病死,汝南袁氏就隻由袁隗為主,這些年隨著家族勢力的擴大和在士族和宦官之間左右逢源,袁隗仕途越來越順。

所謂權力就是男人的第二生命,有此加持,袁隗自然老當益壯。隨同他一起來的是尚書令曹鼎,其為已故中常侍曹騰族人,可以說也是地道的宦官一門。

從這裡可以看出,上一屆三公及尚書令的班子,全部都是宦官一黨的,從中可以品出宦官勢力到底有多大。

三公連坐,尚書令單獨坐一邊,四人坐定沒多久,劉宏就來了。

此時的劉宏面色已經有點煞白,腳步也有點虛浮。在做的三公皆侍奉幾代國家,劉宏這狀態簡直和前幾個短命皇帝如出一轍,不由得,幾人皆露出了憂愁。

但劉宏並不知道下面的老翁們的想法,他雷厲風行就問:

“眾卿家看過陳卿的信,他所寫的平賊信如何?”

這事畢竟和軍事相關,所以楊賜第一個說了看法:

“此策老成謀國,陳卿不愧是我漢室棟梁,惜呼,天不假其年,使其早死。這是天下的損失啊。”

上首的劉宏點了點頭,然後就看向司徒袁隗。

袁隗收到眼色,不慌不忙道:

“陳卿此策好是好,但奈何不實際。其中建壁連道所費何止億萬,再加上還要給各壁充兵,其間所費太巨。而且說來此策也不稀奇,前代平羌時,為防止羌人從並州入河北,當時就在常山、趙國之間修建壁壘。但那是對羌人,而現在只是對一個泰山求活的賊寇,就用此策,過了。”

實際上袁隗的意思很簡單,就是這策不是不能用,但一旦用了就不知道要花多少錢,如果是對付羌人,這錢花了也就是花了,但現在只是一個賊寇就用這法子,豈不就是巨石打蚊蠅?過於興師動眾了。

聽了袁隗的話,劉宏嘴角一咧,暗暗滿意,袁隗說的錢正是他關心的,雖然管錢的少府沒來,還不知道真的按照陳珪的策略要花多少錢, 但劉宏清楚,再少也是從他身上割肉。

但袁隗的話激起了楊賜的反對,他對劉宏道:

“司徒之言實乃大謬,所謂顛覆社稷之亂,不在外而在內。自秦以來,天下一統,未有為外族所覆,無論匈奴、羌人還是鮮卑,皆為癬疥之患。而相反顛覆社稷者,在陳勝吳廣,在赤眉綠林。而現在這夥蜂起的泰山賊,已有了幾分擾動天下的氣勢。從陳珪的請罪表可知,這夥賊寇凶頑難鬥,幾次大戰連接勝利,附近幾個郡的有生力量已經被消耗一空,再沒有能力進攻了。所以不要等此僚勢大難製才解決,智者要見於未萌。”

雖然劉宏反感楊賜的說教,但不得不承認老楊頭說的有幾分道理。在他猶豫間,他將問詢的目光看向了中間的司空張濟。

但張濟依舊在那發著呆,並沒有回應,反倒是劉宏說了幾次,老翁才反應過來:

“國家說什麽?”

“張卿如何看這事?”

“什麽事?”

“平賊。”

“什麽賊?”

劉宏歎了口氣,對邊上的尚書令曹鼎直接下令:

“老司空老了,後面讓他下去養病吧。不要外朝都要說朕苛待老臣了。”

曹鼎領命,馬上撰詔書,上封泥。

楊賜看老友還在那無知無覺,暗歎了口氣,但也認為張濟已經老邁不能用事了,相比於私情,他更關心國事,所以他接著勸諫:

“聖上難道忘了,除了這泰山賊,還有一個太平道……”

他話沒說完,就被劉宏打斷:

“卿怎知太平道欲反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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