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了一頓臭罵的錢春正準備起身趕往十字街,剛一出門就撞上了一個火急火燎跑回來的下屬。
“隊長,出事兒啦!”
下屬慌慌張張地朝他說道。
錢春瞪了他一眼,說道:“搞什麽飛機,講話一次講完!出什麽事了!”
“十字街那邊發生了交火!”
錢春一聽這話,血蹭蹭蹭地往腦袋上湧。
“什麽情況!講清楚點。”
署長今晚在陪商務局的那些人和馬黛來的考察團吃飯,老子還特意調了十幾號人守著,你他嗎跟我說那邊在交火?
下屬連忙說道:“就......就是署長和市長他們剛出飯店,就聽到邊上有槍聲,然後一輛越野車就從路口衝出來了,裡面的人抱著一把自動步!直接對著我們就開槍了!”
“考察團有沒有受傷?”
“沒!但是咱們的人被打死了一個,傷了兩個。”
聽到這話,錢春大松一口氣,隨後他又怒聲問道:“怎麽不早點來告訴我?”
“我......”下屬有些為難地說道:“當時署長情緒很激動,一發火,就讓我們去抓匪徒了。我是留下來保護他們,剛剛跟著車回來的,署長一回來直接衝到你辦公室了,我哪敢進去插嘴啊?”
“我頂你個肺!”錢春氣得想給這個笨蛋兩拳,你們怎麽就不知道偷偷溜回來通知我呢?
錢春壓著火氣,繼續問道:“人抓到了嗎?”
下屬搖了搖頭。
“匪徒幾個人?”
“沒看清,跑得太快了,估計就兩個。”
“媽的!十幾個人抓不住兩個人?”
錢春這下是真的忍不住了,一拳搗在他胸口。
“給老子拉鈴!把人全部灑出去,抓不著人別他媽回來!”
......
與此同時,小胡子和江勘將車開進一片工廠區,棄車開始奔逃。
穿行了一大段距離,兩人四下看看,翻進一處無人的院落,砸開門鎖躲了進去。
小胡子一屁股坐在地上,罵罵咧咧地說道:“馬勒戈壁!老子他媽莽撞了!”
江勘喘了一口氣,坐在邊上一邊打量著屋內的擺設,一邊說道:
“也不能怪你,當時誰反應得過來啊?我都以為咱兩中埋伏了。”
小胡子歎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唉,真他嗎操蛋!這下殺了警員,咱兩估計不好出城了。”
......
柴科夫藏槍的院子門口,一輛汽車快速停下。
違章酒駕的表哥拉開車門走下去,回頭看了看身後那個走不了直線的邦德裡,恨地有些牙癢癢。
他反手一巴掌抽在他臉上。
“你怎這麽不頂用呢!叫你他嗎打個電話都能睡著,老子要不是去看了一眼,你他嗎都要開始脫衣服了!”
邦德裡晃晃悠悠地挨了一個大逼兜子,捂著臉迷茫地看著表哥,他實在是喝大了,痛都不太能感覺得到了。
“哥,你打我幹嘛?”
他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看得表哥突然有些於心不忍,畢竟邦德裡老爸死的時候一直叮囑自己要照顧好他。
“唉,不中用的東西!”
表哥罵罵咧咧地敲開院門,對著開門的大漢說道:“帶兩個人,帶上家夥跟我走!”
大漢問道:“哥,出啥事兒了?”
“路上說,快!”
兩分鍾後,表哥和三個拿著家夥的大漢坐進車裡,
快速遠去,徒留邦德裡一人風中凌亂。 “表哥,我還沒上車呢!”
二十分鍾後,四人在一處居民樓前下車,表哥一拉槍栓,對著三個兄弟說道:
“上去之後招子放亮點,敢來盯咱們肯定不是一個廚師這麽簡單!”
說著,他身先士卒衝了上去,到達二樓後,他對著小破門,連踹幾腳衝了進去。
見屋內無人,他撞開臥室房門,此時裡面一個胖子從床上坐起身來,拉了一下床頭的燈。
“什麽情況!”他目瞪口呆的看著魚貫而入的四個大漢。
“嘭!”
表哥衝上去一拳砸在胖子臉上。
“老王是吧?你奈奈的,不開眼來招惹老子!”
表哥梆梆幾圈錘得老王眼冒金星,隨後將他拖到床邊,槍口頂在他的後腦杓上。
“說!為什麽盯老子!”
老王被揍得鼻血狂流,根本不明白對方什麽來路。
“什......什麽情況?”他迷茫地問道,連自己腦袋後面多了一把槍都不知道。
“還他媽什麽情況?”表哥一槍托砸在他的後腦,“老子今晚在大王俱樂部8號房!你他嗎再說什麽情況我一槍崩了你!”
“啊,啊?”老王這才反應過來。
“大哥,大哥!有話好商量,別打了,我還靠臉吃飯呢。”
表哥把他腦袋掰過來仔細看了看他的長相,隨後一巴掌抽了過去。
“幽默是吧?喜歡看電影是吧?還他媽靠臉吃飯,也不看看啥德行,比我表弟還醜!”
表哥說一句話抽一個嘴巴子,給老王抽得臉都麻了。
“大哥大哥,我錯了,別打了!”老王連連哀求,他就這麽點口癖。
“說,為什麽讓服務員盯老子?”表哥繼續逼問。
“我......是別人讓我乾的,我也不知道。”老王涕泗橫流地說道。
表哥繼續問道:“誰讓你乾的?”
“康哥,康哥讓我乾的。他給了我三百塊錢,讓我聽一下你們在說啥。”
表哥一愣,頓時大為火光,一巴掌抽在老王的胖臉上。
“馬勒戈壁!原來你他媽也不是正主!你他嗎不在俱樂部上班,躲家裡乾屁,害老子大晚上跑這麽遠!還他媽收三百,你就拿二百叫托尼來乾是吧,老子最恨你們這種中間商賺差價!”
表哥一頓大嘴巴子抽過去,把自己手都抽疼了。
老王感覺臉都不是自己的了,神志有些渙散地說道:“大哥,我錯了,我今天晚上沒班......我不.....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別打了。”
“你爺爺的,康哥是什麽人?說!”
“他......他是給咱們送酒的。”
表哥一愣,見識過層層轉包之後,他也學聰明了,對著老王問道:“他是道上的嗎?”
“不是吧.......應該不是,他就是個送酒的。”
“媽的,他住哪?”表哥心頭大為惱火。
老王飛快報上一串地址。
表哥直接帶著人下了樓,火急火燎地趕了過去。
一名手下跟在表哥後面索道:“大哥,這個什麽狗屁康哥,說不定也不是正主。”
“媽的,我有數!逮住再說,今天老朱發火了,咱們必須得把人拿了給他瀉火,不然咱們弟兄這飯碗估計都端不牢。”
一個小時後,一條小巷子內,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康哥對著四個大漢哀求道:
“大哥,別打了,我就是個跑腿的,再打我命就沒了。”
“你他嗎真是孫子!大半夜不在家睡覺,跑出來逛街?老子找的你腿都要走斷了,拿了五百才給老王三百,你他媽是人嗎你?老子當初就是被你們這幫雜種剝削得活不下去了,年紀輕輕就走上這條犯罪的道路!”
表哥一邊對他拳打腳踢,一邊罵罵咧咧。
發泄了一通後,他揪著康哥的衣領對他怒聲說道:
“那小子叫昆西是吧?你他嗎要是敢騙我,我回來弄死你!”
......
半夜兩點,正在家裡睡覺的盧雲老六突然被一串急促的敲門聲吵醒。
盧雲拉開被子披上衣服起身出去一看,昆西正有些著急地站在門口。
“哥,出事兒了。”
盧雲撓了撓穿著紅內褲的胯襠,對他說道:“什麽情況?”
昆西走進屋內,順手帶上了門。
“你們今天是不是在十字街跟人駁火了?”
盧雲點點頭道:“嗯......被人乾算嗎?我們沒開槍。”
“嗨喲,那就好。”昆西松了一口氣,“我還以為你們也跟著乾上了。 ”
“怎回事兒啊?”盧雲坐在沙發上問道。
昆西熟門熟路地給自己倒了杯水,說道:“那兩個馬黛佬跟黑皮乾起來了,打死了一個黑皮,現在錢春帶著人滿大街搜他們呢!”
盧雲一聽,頓時來精神了,他從茶幾上摸出煙點上,對著昆西說道:
“來,給哥好好說說。”
昆西點點頭,放下水杯坐到沙發上,開口道:
“那兩馬黛佬不知道發了什麽瘋,在十字街摟著自動步朝一群黑皮開槍,當時警署署長正好從飯店裡出來,據說他後頭還跟著幾個什麽考察團,說是馬黛來的,要在昂賽投資辦廠。那些黑皮就是在飯店門口隨行的。”
盧雲一聽,哈哈大笑,差點讓煙給自己嗆死。
“哈哈哈,娘了個蛋的,天底下竟有這等緣分!”
昆西看他笑得跟死了老婆一樣高興,一時間有些猜測。
“哥,你是不是知道啥?”
“嘿嘿,哥當然知道。”盧雲抽了一口煙,“那兩憨批都是老賊,凶得很,我開車跟蹤被他們發現了,他們直接把我引到巷子裡,掏出槍來就乾我。我當時停車沒再追了,沒十秒鍾的樣子我就聽到前頭又在摟火,有警用35的聲音,我還以為是巡街的黑皮呢,沒多想就溜了,那裡出去就是十字街!哈哈哈!”
昆西一愣,隨後笑得眼淚都差點掉出來。
盧雲叼著煙,笑嘻嘻地說道:
“他倆當時肯定是沒反應過來,手裡抱著槍,一看到那麽多黑皮在路上,一緊張就直接先下手為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