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劉城主不必如此著急,這件事情奴家會自行判斷的。”
楊雪琴不怒自威,一句話便把劉柏業給鎮住了。
周圍的大夫和煉藥師低聲議論,全都不看好關明此番舉動。
“這關侯爺有些托大了吧?治病的事情又豈能當成兒戲?”
“誰說不是呢,就現在楊城主的狀態來看,那段宏的治療已經非常厲害了。”
“膚淺!你們難道沒發現,所謂的長期治療就如同給楊城主帶上了一個枷鎖嗎?現在關侯爺能有直接根治之法,楊城主自然是有些猶豫的。”
……
對於段宏的治療手段,大多數大夫是讚成的,可其余的煉藥師則是看到了另一面,站在關明這邊。
“關侯爺,剛剛的話你確定沒有誇下海口?
根治此病症,可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辦到的。”
楊雪琴目光盯著關明,言語之間不斷試探。
可在老狐狸關明的眼中,這屬於小兒科的手段。
“楊城主,我明白你不信任我說的話是有所原因,畢竟我不過是一介武夫出身,尋常的治病救人並不是我擅長的。
但你有沒有想過,常年的征戰碰到過的病症又怎會少呢?
通過這種經驗,自然是有著軍隊中自己的一套方法診治。
這種診治方法也被大夫和煉藥師們稱為土方。”
關明這話句句在理,就連本來支持的段宏的那些大夫也開始產生了動搖。
“恩,關侯爺此話不虛,軍隊長期作戰,本就沒辦法及時問診,所以軍醫都有自己的一套土方。
曾經我和徒弟去軍中,碰巧看到土方治療,效果甚至比起我們現在開具的正式方子還要見效呢。”
一名大夫脫口而出的話,立刻讓眾人紛紛點頭。
對於土方的作用他們或多或少是有些讚許的。
楊雪琴這下心裡算是有底了,畢竟土方既然能被大夫和這些煉藥師認可,自然是有它存在的道理。
可剛想繼續開口詢問關明的時候,許久未開口的段宏卻發聲了。
“一派胡言!
什麽狗屁土方,不過是一些不入流的東西罷了。
所謂的大夫和煉藥師不都是為了治療所出現的嗎?
若真像關侯爺您這麽說,軍中直接用土方就完事,還請什麽大夫和煉藥師嘛。”
段宏冷哼的說著,語氣十分的不屑。
但就是這番話,卻徹底的激怒了關明。
本來是想要借助土方的說法讓楊雪琴接受,可現在這段宏的質疑還有唾棄,卻讓關明想起了曾經邊境駐守的那段痛苦經歷。
冰冷的目光看向段宏,好似看死人一般。
關明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令在場的所有人膽寒。
他們毫不懷疑,關明下一秒會將眼前的段宏給直接宰了。
呼吸之間,關明便來到段宏身前,右手朝著其脖頸抓取,後者被高高舉在了空中。
“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這就是你們煉藥師的嘴臉?
軍隊的將士想用土方嗎?!
將士們不想請大夫和煉藥師來看嗎?
環境允許嗎?前線的戰事允許嗎?
大夫和煉藥師所給出的高昂價格和代價,又允許嗎?”
關明一字一句的將那些年的怨氣全都宣泄了出來。
因為是駐守邊境,長期缺乏治療的丹藥,還有止血的藥材。
不得已才讓軍醫帶著人去周邊采集那些草藥,
開始研究所謂的土方。 這過程中,有不少將士白白犧牲。
之所以會這樣也全都是,因為這些大夫和煉藥師那高高在上,嫌棄邊境寒冷不願意來,瘋狂開出高價勸退他們。
關明越想越氣,本想要一拳打爆段宏的狗頭,楊雪琴卻出手阻止了。
“關侯爺消消氣,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爺爺也是一名鎮守邊關的將領,最終也是因為舊疾複發離世的。
當初的舊疾正是因為得不到積極治療留下。
關侯爺,我楊雪琴今日就信您一回,用這土方!”
這話也讓關明冷靜了下來,一把將段宏甩到牆上。
其實楊雪琴是聽出了關明話裡的心酸。
一名將軍常年為國家征戰的心酸!
誰不愛自己麾下的將士,可一切都是因為條件的苛刻而導致的。
正是為了救這些將士的命,這些土方才會出現,可現在卻被這段宏貶低的一分不值。
“城主你要三思啊,現在你已經好了,若是用這土方又複發,整個阜陽城可就群龍無首啦!”
郭炳義此刻害怕的勸說著。
“楊城主,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你真用了關明的土方,那段宏大師可就不會為你做後續的治療了。
畢竟誰知道這土方,會不會影響後續的治療呢?”
劉柏業此刻也在一旁施壓,想用後續治療阻止一切的發生。
不過楊雪琴好似已經下定了決心,對於關明剛剛的那一番舉動,她能感覺到對方是真的有辦法根治的。
“我已經決定了,無需多說!
關侯爺,你需要什麽藥材呢?我立馬吩咐人去幫你拿!”
楊雪琴的態度,也讓關明不可置信。
難道剛剛自己的那番話真的打動了眼前這女人?
“不用了,我已經帶來了,只需要拿一碗清水放入服下便可。”
楊雪琴聽到關明這麽一說,立即讓下人打來一碗清水。
關明將帶來的藥材,一一放入其中。
一旁的大夫和煉藥師在看到這些藥材後全都驚呼。
“這!這是!二階複元蛛網,石蓮花蕊,鬼兜蟲!”
“毫無關系啊!為何這些藥材能夠放在一起,還有鬼兜蟲不是有毒性嗎?”
“關侯爺!您這是亂搞一通啊!”
……
此刻這些大夫和煉藥師看著碗中的水變成了黑紫色,開始慌張起來。
一旁的劉柏業和段宏甚至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關明就算你是侯爺,謀殺城主也是一等一的大罪,就算皇上不殺你,阜陽城的人也會滅了你!”
“劉老爺您放心吧,躁脈症不可能被這種土方痊愈的!”
兩人悄聲呢喃著,全都準備看關明怎麽個死法。
將調製好的“藥”遞到了楊雪琴面前,後者心裡開始有些犯怵。
雙手將盛著藥的碗接過,看著其中咕嘟冒泡的紫色粘稠液體,楊雪琴深呼吸鼓起勇氣一飲而盡。
可下一秒,楊雪琴手中的碗掉落在地,整個人也踉蹌的後退幾步,面容扭曲的坐在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