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物

　　這熟悉名詞，讓伯希納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馬車、老者等一系列不好的記憶開始湧現出來。

　　“當然這只是一部分詭物的由來，也就是分類中的器具型詭物的，除此以外詭物的形式多種多樣有人形的、有類似於某一個地點的甚至一段信息那樣的。”

　　“大量詭物的聚集會導致世界規則的扭曲從而形成詭境，也有自然形成詭境導致詭物產生的。”

　　“至於為什麽它們會突然具備意識，有猜測是厄的量超過靈，從而導致星靈層被打通，在世界規則中留下了詭物自己的型，也因此它無法被消滅。”

　　“你和你先祖的相似之處在於，都是受詭物影響，厄導致靈性層面活躍從而影響到物質層面，而傳統的非凡者都是受靈影響先從物質層面開始傳遞的”

　　“那這兩者有什麽區別嗎?”伯希納問道

　　“從現有研究來看，你們這一類人對於能力的應用更加得心應手，但也非常容易吸引詭物。”

　　拉昂說完清了清嗓子，在確認伯希沒有疑問後才開始了第二階段的學習。

　　“根據現有的記載，最早的非凡出現於神代，當時的神明仍未離開著物質世界，甚至會積極的參與日常生活中。由此提出了存在神界與物質世界的兩界論，當然這只是其中一個猜測。在一本名叫《聖者的訓誡》的精靈古籍裡有第二個猜測，要你自己去找，藏書室裡就有。”

　　“神代之後是迷信時代，這個時代魔法的雛形已經出現，但無論是神代還是迷信時代，非凡都掌握在教會手裡，也就是現在的精靈教會與海洋教會，北方的自然教會據說也可以追溯到那個時代。”

　　“教會與巫師們在這個時代鬥爭了數百年，直到精靈王室介入才略微收斂。”

　　“一直到大概1500年前左右，在精靈舊都的聖樹下展開了一場長達一年的大辯論，巫師們勝出由此奠定了魔法時代的開端。”

　　“那當時卡西利亞的神秘學怎麽發展的呢?”

　　拉昂先生並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在伯希納的眼裡那個一直嘻嘻哈哈的人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當時的主物質世界沒有卡西利亞人，也沒有北方的德艾維那人，這兩個民族一直都是奴隸。”

　　低沉的聲音一下把房間的氣氛變得極為壓抑，考慮到卡西利亞建國才1000多年，也就是說兩個民族還有近500年的血淚史。

　　“咳咳，拉昂先生我們繼續吧，現在的卡西利亞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奴隸製在建國的那一天就已經被廢除了，卡西利亞也遠比以前強盛。”

　　已經沉默許久的列奧一看局勢不對，立刻試圖開始救場。

　　意識到自己失誤的拉昂也揉了揉臉，繼續說道:“大辯論是魔法時代開始的標志，但因為一直受到教會的阻撓因此難以發展。之後就是兩族人民出走，經過一系列戰爭與談判終於建國，這也就是第一次獨立戰爭。”

　　“為了能讓國家迅速強大，兩者都不斷給予巫師特殊的地位，也是這個時候巫師開始被稱為法師，因為原本的血緣傳承在這個時候漸漸被師徒傳承取代，非凡至上也是那個時候流傳下來的風氣。”

　　“這種情況持續到200年前，大災變的出現導致了魔法開始漸漸失效，當時的精靈為了轉移矛盾也開始北伐，也就是第二次獨立戰爭的開始。”

　　說到這裡拉昂也不禁笑了出來:“我應該就算是那個時代的人，

當時王國應該是最團結一致的時刻，也湧現了許多傑出人物，比如剛剛成為男爵被稱為俊鷹的威爾·索斯特，後來被稱為雄獅並當上陸軍元帥的莫雷洛特·卡爾，諾頓一世也是極具人格魅力的國王。”　　這一段伯希納就十分熟悉了，不論是大學裡的教材還是他自己看到的書籍，無一表明那是個輝煌的時代，卡西利亞南境一半的領土就是那個時候打下來的。

　　但接下來就是卡西利亞歷史上最黑暗也是最複雜的時代-癲王內戰。

　　癲王是卡西利亞歷史上最殘暴的君主，史書記載他直接搶奪私人財產、迫害貴族與宗教人士，卡爾元帥發動兵諫但被鎮壓，索斯特家族在這個時代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

　　在王國即使是三歲小孩也知道的一首詩歌，很好地描述了那個時代:

　　十分之一的卡西利亞人永遠長眠，

　　三分之一的高貴血脈被掛上了黑牆。

　　萬千軍隊駐扎在山下，

　　他在天亮時把他們數一數，

　　現在落日了他們又在何處。

　　卡西利亞的暴君，

　　它是人民永遠的夢魘，

　　暴君阿爾方斯留名至今。

　　也是在這個時候拉昂遲疑了一下，才不確定的對列奧說到，“接下來的東西要不你講吧，我不一定合適。”

　　在得到確認的回復他就以要寫報告的理由直接離開了。

　　列奧接過話語，醞釀了一會兒才開口說到:

　　“內戰的直接原因在於阿方索二世，也就是癲王準備將壟斷在貴族手中的土地分給平民，同時推行宗教寬容允許現在的一些結社宣傳信仰，他還頂著軍方的反對與精靈簽訂和約，延續三級議會允許普通人參政並嘗試對貴族征稅。”

　　“國內的非凡者迅速分裂成兩派，一派是元帥卡爾領導的持劍貴族，他們要求繼續對外戰爭，維持災變之前的國家政策，教會、地主和大部分的貴族是他們的支持者。”

　　“另一派是擁護國王的披袍貴族，領導者是我們的先祖威爾，主要是農民、市民、商人、手工業者、小貴族與鄉紳支持。”

　　“以上都是國內比較通行的版本，可惜元帥卡爾和我們的先祖是一條船上的兄弟，但在這個時候卻走向了決裂。”

　　船上?伯希納剛了解到索斯特家的爵位來自於發現新航路，所以他立刻搶著說到:“你的意思是，當時他們三個都在發現震旦的那條船上?！”

　　“是的，當時我們的先祖是船長，卡爾是大副，拉昂先生是舵手。兩個好兄弟，卡西利亞的俊鷹與雄獅有一天會自相殘殺，精靈的王室要是知道了恐怕要笑的從棺材裡爬出來跳舞。”

　　“他們兩方不能坐下來談一談嗎?按照政治傳統，不應該是兩方坐下來用各種明爭暗鬥來實現利益分配嗎?”

　　事實上在伯希納心裡，他認為阿方索二世的政策是錯誤的，或者說那種不顧前線戰況，強行推動國內發生劇烈動蕩的行為是不應該的，這也是他多年所接受的教育。

　　“因為我剛剛說的政策並不是內戰的核心原因，現在的主流思想是戰爭即將結束，阿方索二世擔憂那些名將威脅到他的地位才發動清洗。”

　　“但是在老家的索斯特莊園內有威爾先祖與第二代先祖考威斯的備忘錄原件，甚至有些裡面內容揭示了王國不得不停戰改革的原因，而且內戰是由持劍貴族率先挑起的，那個時代的真相一直在被刻意地掩蓋。”

　　“但是內戰不是披袍派獲勝了嗎?”

　　伯希納疑惑地問道，現在流通的書籍大多是以癲王獲勝但失去民心，最後鬱鬱而終為結局，卡西利亞也從此迎來了長治久安。

　　“只是贏了戰爭但政治上輸的一塌糊塗，原本的持劍貴族很多都被之後的無憂王-查理三世赦免了。

　　“也是在那個時候三級議會被關閉至今未開、國內的手工業發展一直受挫、除了索斯特家還有很多披袍貴族被排擠、土地兼並與圈地運動齊頭並進，如果一個人不是非凡者基本永遠沒有出頭日。”

　　說完列奧就拿起煙鬥狠狠的吸了一口:“長治久安?只不過是鬥爭從戰場轉移到圓桌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