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軟劍並不長,也就堪堪一米出頭,無鋒無尖,但其材質,卻很特殊。
摸起來,並無金屬的冰冷感,反而帶著一股奇特的溫熱。
而且,其最大的特點,還有兩個。
一個是堅韌,非常堅韌,不知其所用材料是什麽,用長刀砍,都未留下一絲印痕。
除了堅韌外,這軟劍還兼著,在直劍和劍鞭間隨意轉化的特性。
嚴晨試了多次,才發現,轉化的關鍵,在於抖動時所用的力度。
力度合適,輕輕一抖,便能將其化為直劍,然後再同樣的力度,再抖一次,則會化為劍鞭。
怪不得,能被八階黑衣人看重,擁有這麽多特性的軟劍,確實可以當做殺手鐧使用。
可惜。
嚴晨搖了搖頭。
自己並非像八階黑衣一樣的雙手劍。
此劍雖好,卻不適合自己。
嚴晨放下劍,拿起第二件東西,一本書。
說是書,不如說是巴掌大小的小冊子,嚴晨翻開一看,臉色露出失望之色。
這冊子上,記載的並非是功法武技,而是任務清單。
【七月初九,接聖樓任務,殺安雲縣天海幫護法馬贇,入安雲,守七日,七醉樓殺之,得手】
【十月十八,接聖樓任務,殺白鶴城逍遙會羅楊,遇險,受傷逃遁,上報羅楊隱藏實力,任務失敗】
【……】
一條條的殺人任務,寫於冊子上,而每一條任務,都提到了兩個字。
聖樓。
“聖樓?”
嚴晨眉頭一皺,這名字看,應該是個組織,但他卻從未聽過叫這個名字的組織。
況且,這兩個字,實在是太過狂妄。
此方武道世界,以武聖為至強,武聖之威,已臻陸地神仙,一舉一動,已有天地偉力加持。
所以。
‘聖’這個字,在這個世界的意義,非同凡響。
敢叫‘聖樓’的,一聽便不是尋常勢力。
嚴晨內心存疑,繼續往後翻,翻到冊子最後,眼神大亮。
終於有點收獲了。
小冊子的最後三頁,介紹了聖樓的來歷,和這位八階黑衣是怎麽在偶然之下,加入聖樓的。
簡單說,聖樓是一個殺手組織,而且是一個業務遍布全天下的殺手組織。
不僅在疆土面積最為遼闊的大雍王朝,就算是在新生的,面積隻相當於大雍二州之地的大齊王朝,還是在佔據大雍以北廣袤草原,政教一體的大荒王朝,甚至,就連海外諸島,都有這個組織的業務。
大齊,大荒,海外諸島?
嚴晨將這些關鍵詞提煉出來,這應當涉及到天下局勢,暫且不深究。
而加入聖樓的方式,也很獨特。
擁有聖樓令牌並激活綁定,便自動成為聖樓的一員。
而鐵血令,便是聖樓令牌的一種,屬於最初級的令牌。
鐵血令……
嚴晨將視線從小冊子上移開,落到分給自己的第三件東西。
那一塊只有兩指寬的正方形鐵色牌子。
“這便是鐵血令?”嚴晨疑惑,將之拿起來。
入手並無沉甸之意,相反,這塊鐵色牌子,放在手掌心,除了觸感正常之外,卻輕得可以忽略其重量。
又是一件特殊場材質的東西。
嚴晨翻看了下。
在牌子正面處,有一個奇特符號。
嚴晨隱約覺得,這個符號,應當是一個‘聖’字,
只是,其不知是哪個時代的文字了,和當前文字並不相同。 說起來。
他眼前這三件戰利品,是昨晚在左二爺,也就是左山海九拳滅殺來犯之人後,收拾戰場時,和顧曉一起將八階黑衣人身上的東西,都扒拉出來,然後商議著均分的。
軟劍自然是八階黑衣纏於腰間的那件殺手鐧。
而另外兩件,是從其身上搜出來的。
這本冊子,在之前,兩人都並未翻開查看,顧曉也並未提前知曉其內內容。
但兩人都猜測,這冊子內,應當是一門武技。
最有可能的,便是八階黑衣所練的劍法。
而顧曉身處青龍閣,最不缺的,便是武技,他本身已有一門九品劍法,而且,自認其等階,比八階黑衣所習練劍法要高,自然不會改練,所以,這冊子他看不上。
而嚴晨覺得自己武技雖多,但卻差了一門劍法,遲早是要習練的。
刀和劍,各有所長。
刀為白兵之帥,劍為白兵之君,多一門劍法,自身便多一分實力,甚至有可能學八階黑衣,雙手刀劍並存,實力更進一步。
所以,兩人意見未衝突,便將這本當時認為是武技的冊子,直接分給了嚴晨。
而這塊材質特殊的牌子,也並未引起顧曉的注意,便也將之一並劃給了嚴晨。
可誰都沒想到。
這牌子,便是在冊子中,提到的聖樓鐵血令。
少了牌子,進不了聖樓。
少了冊子,不知牌子為何物。
兩樣,缺一不可。
“按照冊子中寫的,激活鐵血令的方法很簡單,滴血即可。”
“如果鐵血令有主,滴血無效,如其無主,滴血之後,鐵血令吸收血液,算是綁定成功。”
“這種做法,怎麽感覺,已經超過了武道的范疇了。”
“這聖樓,究竟是何方神聖,難道是天下九大宗之一?”
“而這鐵血令,又是何物,還能吸收血液,怎麽感覺有些玄乎。”
嚴晨內心疑惑。
這個世界,是武道的世界,難道在武道背後,又隱藏著某些更神秘的東西。
修仙?
嚴晨搖了搖頭。
不管這個世界的秘密到底是什麽,都不是當下的他,所能探查的,等他踏上巔峰,不管是什麽秘密,他都能親自去揭開。
“看看是否真就這麽玄乎。”
嚴晨挑破指頭,擠出一滴粘稠的血液,滴落那一塊只有兩指寬的正方形鐵色牌子。
只見這一滴血液,剛一觸碰牌子,便直接消失不見。
嚴晨死死盯著牌子,不放過任何一絲神異。
一息。
兩息。
……
十息。
可惜,就算他眼睛瞪得多大,都不見任何變化,隻好放棄,暫且先將牌子收入懷內。
“按照這冊子中寫的,青州六郡,設有三個聖樓的據點,青州城,白鶴城,離河城,可惜玄武城並沒有,不然,倒是可以過去一趟。”
嚴晨眼神閃爍,對聖樓的據點,也非常感興趣。
按照冊子上的說法,據點隻發布任務,並沒對持鐵血令之人的身份,有所質疑。
這鐵血令的上一任主人,那位八階黑衣人,也是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關於聖樓的秘密,並將上上任主人殺死,將鐵血令佔為己有。
如今,卻是便宜了嚴晨。
嚴晨將冊子和軟劍收起來,想了想,又將冊子拿出來,直接燒成灰燼。
這本冊子上,有很多殺人任務信息,涉及到白鶴郡和玄武郡很多幫派,萬一泄露出去,別人還以為是自己殺的,終究是個小小的隱患。
而且冊子中的所有信息,都被自己記下來了,燒掉也無妨。
至於那柄軟劍,暫且留之。
片刻後,嚴晨打開房門,走了出來。
青龍閣並未更改駐點,還是住在左府後院,某個臨時劃定區域。
但和昨日,幫內眾人輕松愜意,乃至喧囂談話不同的是,嚴晨一路上看到的青龍閣之人,別說聊天,就連走路,都顯得小心翼翼,不敢發出多余的聲音,生怕給左府造成一丟噪音。
畢竟。
那一位,可是能殺死先天高手的恐怖存在。
沒錯。
現在青龍閣眾人,並不敢直呼‘左二爺’這三個字,只能用‘那一位’代替。
“陳師兄,你這是要往哪裡去?”嚴晨眼尖,看到陳奕師兄匆匆路過,便輕喚了一聲。
陳奕腳步一頓,臉色有些不自然,左右觀察,發現並無他人,才無形中松了一口氣。
“噓。”
“嚴師弟,別太大聲了。”
“我有事,要趕著去處理,不跟你聊。”
陳奕抬腳便走,卻突然想到什麽,臉色掃過一絲後怕之色,湊近嚴晨,輕聲說道。
“嚴師弟,師兄我以前,拿你跟左家二小姐開玩笑,你可千萬別認真啊。”
“這一家子,咱惹不起,惹不起啊。”
“還有,顏師叔已經決定三天后便走,”
“這段時間,你別去招惹左家的人,切記切記。”
說完,陳奕便匆匆離去。
他現在還有些後怕,之前可是在隊伍內,當著很多人的面,調侃嚴晨和左家二小姐的事情。
如今左家真實戰力暴露,可把他嚇得要死。
要是左二爺真的較真,給他一拳,他就得碎成渣渣。
連先天都敢殺,都能殺,左二爺的威勢,一時無二。
假如殺了他,就算是青龍閣,都只會上門賠罪, 不敢為他的死說一句狠話。
所以,他從昨晚之後,連走路都匆匆忙忙,盡量避免遇上左家的人,以免他調侃左家二小姐的事情,再被想起來。
其實。
不僅僅是他這麽謹慎。
整個青龍閣,如今,都小心翼翼,甚至還有些誠惶誠恐,就怕一不小心惹得左家二爺生氣。
而且,因為之前的安排,他們又不好搬出左家,按左家二爺的說法,你現在搬走,別人豈不是以為我左山海不近人情,有悖我樂善好施的名號。
更關鍵的是。
顏武這會兒可不想離開左家,他想把握住這次機會,讓青龍閣和左家攀上關系,再不濟,左二爺身邊那四位護衛,隨便一位,都能指點自己的武道。
機會難得,怎能放過。
陳奕說的話,嚴晨也深以為然。
昨晚他也被嚇個半死,一想到自己還陪著左家二小姐去逛街,而當時左二爺可能隱藏在暗處,便冷汗直冒。
幸好當時自己並未有絲毫出格動作,要不然,估計當場就得嗝屁。
走出左家,嚴晨直奔玄武城最繁華的街道。
他懷裡揣著三千兩銀票。
今日,他要去買氣血丹和凝血丹。
半個時辰後。
嚴晨從一家名為玄易的丹鋪走出來,身上的銀票,已經全部換成丹藥。
就在他準備返回左府時,卻目光瞥見一道身影。
“燕飛屠?”
“他怎麽出現在玄武城?”
嚴晨腳步一頓,眼眸閃過一絲殺意,悄然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