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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道官途》第170章 世家少年剛直如金
華夏體制裡曾經流行過一句話,叫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誕生於特殊的歷史時期,原意是諷刺那年月裡人們為了放衛星虛報畝產。後來常被用來形容詼諧社會裡的一些荒誕超常現象。
許三笑一直覺著自己升官很快,還很是為此誠惶誠恐過。直到見識了張玉剛的火箭噴射速度,才知道自己其實太謙虛。共青團蓉城市委副書記的職務意味著,這個跟自己同齡,生日還要小一個月的家夥現在已經是正處級!年初的時候他從歇馬鎮調離,許三笑還在調令上寫下評語簽上字的。現在,面前之人已經是比自己高兩級的正處級幹部。
負責接待的幹部正在核對許三笑的工作證和入學通知單,在職務級別一欄看到正科二字時不禁眉毛一挑。問道:“嗯,歇馬鎮的許書記是吧?”
許三笑正跟張玉剛說話,回頭答了一句是。
接待幹部道:“許三笑同志,請你先在一旁等會兒,有點細節上的問題需要再核對一下,黨校這次的短訓班限定的級別是副處級,你這份通知單是楊副書記簽發的,目前為止,這也是我們收到的唯一的一張楊副書記親筆簽發的通知單,而且你目前的級別並不符合我們這期短訓班的要求,不是我們不願意相信你,只是職責所在,希望你能理解。”
八十年代中後期,東北某省曾經出現過一個騙子,專門挑各地的黨校下手,大蘿卜刻章,冒充學員騙吃騙喝,硬是兩三年沒人發現。而後這家夥還全省各地的轉悠拜訪黨校同學,從最低級別的股級到最高層次的廳級,到處都有他的朋友,串連起一張巨大的關系網,到最後發展到詐騙貸款八百多萬,直至案發時還有許多領導在打聽他究竟是哪個城市的什麽級別的幹部?
許三笑跑江湖時聽過這個騙子的傳說,以為這是正常的工作程序,所以不在意的一擺手,道:“沒事兒,你抓緊時間找楊副書記求證一下不就行了?”
接待幹部道:“楊副書記正在主持黨建工作會議,暫時不方便打擾,你如果不是很著急就先等一等吧。”
這一等便是一個多小時。
三月的蓉城剛從連續的霧霾天走出來,眼下春光正好,許三笑站在大太陽下漸感到不耐。如果不是有張玉剛一直陪著說話,早已按捺不住要發作。
張玉剛看了一眼時間,也覺得有點不正常,走過去對接待幹部說道:“這位許書記我能為他證明身份,他原本是我上級,來這裡學習還能作假嗎?他是黨的幹部,組織關系你都看見了,跑了和尚跑不了廟,還是先給他辦入學手續吧。”
負責接待的幹部認識張玉剛,實際上從年初張玉剛調入蓉城,從一個大學生村官一步高升為正處團市委副書記時,蓉城體制內不知道他的人就不多了。
前陣子中央的一位大首長來山南視察,曾經拉著張玉剛的手說,基層是最鍛煉人的地方,大學生能埋首基層一乾四年,並且成績斐然,我為你感到很自豪也很高興,你要快快成長起來。
數日後,張玉剛就被任命為團市委副書記了。
接待幹部很客氣的站起身說道:“張書記,這不是我要為難這位小許書記,實在是上級定的工作程序在這兒呢,我不能也不敢違背呀,出了問題我要負全責的,所以請您還是理解一下吧。”
張玉剛皺皺眉,想要說什麽,終於忍著沒說,回到許三笑跟前,把手一攤道:“看來咱們還得等一會兒了。”
許三笑眯著眼看著,已將剛才接待幹部說的話聽的一清二楚。張玉剛的面子不可謂不大,這一點從這個負責入學接待的幹部那張豬肚子臉上擠滿的笑容上就不難看出。上級定的工作程序?這個上級指的是誰?除了楊許昌外,許三笑還真想不起第二個來。老家夥什麽意思?因為老子不聽話,去查過劉國慶的死因?還是因為老子跟楊紅菱打過幾次友誼炮?又或者是不甘心因為嚴朝輝砍劉文超事件白給老子簽了一張入學通知單?
許三笑想到這兒,剛想發作,忽然注意到那接待幹部時不時的在拿眼睛瞟自己,心中一動,他媽的,差點上了老狐狸的當,他多半正希望我鬧一場,找個借口把老子的學習資格取消了。小不忍則亂大謀,老子偏不如你的意。腦筋一轉,摸出電話來打給停車場裡的小米粒兒,吩咐了一番。
不大會兒,小道侶扛一把大太陽傘,挎紅泥爐子,拎著水壺和茶具跑了過來。放下這些東西,轉身又往回跑,不大會兒又取來一隻酒精燈,一張小茶山和兩把小馬扎。撐傘,燒水,擺好茶山泡好茶,就在大門外的人民廣場邊折騰起來。
許三笑請張玉剛坐到太陽傘下。張玉剛也不推辭,爽快的坐了過去。
正襟危坐,穩如泰山,舉杯笑談,頗為從容。
許三笑將張玉剛的一舉一動看在眼中,從他剛才為自己打抱不平,在接待幹部面前為自己作證之舉便可看出,他身上沒有那些官場老油子的習氣。而自己安排米粒兒在這黨校大門外納涼品茶的做法無疑問是不合適的,肯定是存在一定風險的,只要是體制內的人,都應該能看出來,邀請他時,張玉剛卻沒有一絲一毫猶豫,坐下便喝茶,毫無做作之意。交淺義重,這小子正是床頭一棵狗尿苔——可交。
張玉剛端起杯子向許三笑敬茶,道:“許書記,不瞞你說,我關注你很久了,具體來說是從虎嘯山莊成立起,你就成了我學習的榜樣。從地理位置來說,隴南村的發展條件要比虎嘯村好很多,交通便利,可耕地也多很多,無論是先天的環境還是後天的硬件都比虎嘯村更具競爭力,在基層這幾年,我一直想給隴南村做點什麽,努力了三年,成績多少有一點,但比起你在虎嘯村做的,實在是微不足道。”
許三笑道:“隴南村這幾年的變化很大,我說的這個變化不是單指經濟環境,更指的是人文環境和自然環境,你倡導的綠色農業與科技農業結合,科技服務於環境的治村理念是很了不起的創新,是具有大面積推廣意義的好舉措,隴南村的水果現在已經賣到了鄰省,隴南村的果樹就是你留給那裡的無窮寶藏。”
許三笑端起壺要給張玉剛倒茶,張玉剛一邊推辭一邊伸手奪壺,許三笑注意到這位比自己還年輕的正處級幹部的手上全是繭子。這種老繭許三笑見的多了,典型的莊稼把式留下的。心中對此人的印象不禁更佳。
張玉剛奪過茶壺,為許三笑續杯,又給自己滿了一杯,道:“許書記的讚美真讓我有些無地自容,不怕您笑話,我這些個想法倒有一多半是跟您偷師學來的。當初我剛到隴南村,雄心萬丈要乾一番事業,可真落到實處時才發現心比天高,形勢比人強,土地,人口,勞動力,環境資源,都擺在那裡,正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於是前任怎麽乾我也只會怎麽乾,什麽新品種新技術的沒少引進,效果卻很一般,種出來的東西產量多了,品質卻變差了,並不能從根本改變村民的生活,直到聽說了虎嘯村的事情,我才一下子意識到那些荒山野嶺其實是寶貴的資源。”
許三笑道:“你在山上搞的那些果樹種植技術可不是跟我學的,那些都是華夏農科大最前沿的技術,也就你才能爭取到這個西南實驗基地的機會,而且你的采摘園搞的也比我搞的要出色的多,甚至都驚動了中央台的農業頻道專門跑隴南村做了一期節目。”
張玉剛語出坦誠:“你就別提這事兒了,人捧人送上天,還不是蒙祖余蔭的結果。”
二人惺惺相惜,越談越熱乎,張玉剛對許三笑在歇馬鎮裡的工作十分敬佩,從許三笑擔任招商辦主任開始,一舉一動都如數家珍,整個兒一超級粉絲。許三笑從他這次升遷的方式路線就不難看出,這兄弟出身貴不可言。卻毫無權貴子弟的架子,如今雖然已貴為正處級幹部,對自己這個正科級前上級依然很尊重。不由生出結交之心。
蓉城三月暖,紅泥煨新茶。兩個年輕人正旁若無人聊的起勁兒時,從廣場另一邊走來幾名武警戰士,帶隊的少尉軍官來到二人面前,打了個敬禮,有禮貌的說道:“同志,這裡不能擺攤,請你們把這些東西收起來。”
許三笑紋絲不動,不緊不慢道:“誰跟你說我們在這擺攤呢?我們擺的是什麽攤?”
少尉軍官面無表情,一指紅泥爐道:“這裡不準使用明火。”
許三笑嘿嘿一笑把火吹熄,道:“這樣總行了吧?”
少尉軍官還要說什麽,許三笑卻忽然站起身來到他面前,伸手在他肩頭上一拍,暗中用上了迷神術,笑道:“少尉同志,你是人民的軍人,這裡是人民的廣場,我們是人民的一份子,為什麽不可以在這裡納涼休息?”
少尉軍官的意志比較堅定,看著許三笑的雙眸,表情稍微掙扎了一下才說道:“是,是的,對不起,你們繼續吧。”說罷,一揮手,帶隊走了。
張玉剛看著他們的背影,奇道:“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這幫人分明是帶著命令過來的,怎麽被你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就勸走了?我還合計咱們哥倆要跟他們大乾一場呢。”
許三笑道:“你大概也看出來了,有人故意給我為難,不想讓我入學,這是第一撥來攆我走的,很快就會有第二撥,你要仍執意跟我一起,怕是會受連累。”
張玉剛笑道:“許書記說笑了,張玉剛打心眼裡敬佩你,難得咱們有緣在這裡遇上,更難得承蒙你不嫌棄肯交我這個朋友,我高興還來不及,還說什麽連累不連累的?再說,這個學習班如果不是我哥非逼著我來,我還真不大願意來。”
許三笑外表老練圓滑,骨子裡的桀驁其實更勝張玉剛這世家權貴子弟,聞聽此言心情大佳,哈哈笑道:“好,甭管高攀低攀的,你這個朋友我許三笑交定了,今兒咱們哥倆就在這兒跟他耗上了。”
話音剛落,就見一輛奧迪車掛著省委三號車牌開進廣場。車停穩後,楊許昌的秘書李東耀從車上下來,徑直來到二人面前,神態趾高氣揚,拿腔作調,呵斥的口吻說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麽?擺地攤還是耍把戲?還有沒有一點國家幹部的樣子?趕快給我收起來!”
許三笑認識他,上次去見楊許昌就是先找的這廝,當時這廝客氣的很。這種人講話通常都代表了主子的態度,看來楊許昌的意思是派他來敲打敲打自己。耳聽這廝講話忒操蛋,不由心中火起,剛想起身給他個隱晦的教訓,卻不意對面的張玉剛忽然拔身而起,轉身反手照著李東耀的臉就是一記大耳瓜子!
這一下大大出乎許三笑的意料,張玉剛給人的印象一直是和和氣氣的一個年輕人,此舉實在太突然。許三笑驚詫之余不禁有些擔心,張玉剛這一巴掌打在李東耀的臉上,便等於打了省委副書記楊許昌的臉,縱然他家世如何顯赫,這一下仍不免有些過分了。只聽張玉剛打了這一巴掌後罵道:“姥姥的,說誰擺地攤耍把戲呢?我爺爺參加革命前就是撂地攤耍把戲的,那又怎麽了?你算他媽什麽東西,敢嘲笑我們家是撂地攤耍把戲的出身?”
李東耀完全被打傻了, 站在那裡指著張玉剛,張口結舌不知道說什麽好。
張玉剛的個子很高,超過了一米八,在平均身高不是很高的山南省,可算是難得一見的大個子,此刻他叉著腰,眼睛瞪的老大,居高臨下看著李東耀,一頂大帽子不由分說就給他扣在頭上,氣勢洶洶喝道:“你回去把我的話學給楊副書記聽,讓他來評評這個理,另外你把省委一處的張玉強也叫來,我爺爺也是他爺爺,你用撂地攤耍把戲說我,分明就是在嘲弄我爺爺是撂地攤耍把戲的出身,他老人家幹了一輩子革命,就算不要求你尊敬他,至少也不能受你這番嘲弄,你說,你這話是代表誰說的?今兒你不把話給我說清楚,我他媽跟你沒完。”
許三笑在一旁大開眼界,萬萬沒有想到剛才還文質彬彬舉止端正的張玉剛,片刻之間,就變成了這麽一個無理辯三分,嘴皮子功夫極為了得的家夥。就跟火劇的變臉似的。只是這樣一來,他就等於替自己跟楊許昌正面衝突了。這份人情非同小可,許三笑忙起身,剛要說什麽。張玉剛卻一擺手道:“許書記,這事兒你別管,他出言不遜,拿我爺爺是撂地攤的出身這件事說事兒,我今兒就是要給他個教訓,別以為領導秘書號稱二老板就真把自己當成二老板了,在誰面前都敢這麽賣狂,我生平最佩服有本事的人,最瞧不上的就是這號光會耍嘴皮子的貨色。”
打狗還得看主人呢,許三笑心想,這事兒要鬧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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