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婦人的小狗,很快被貴婦人抱著,打車送往寵物醫院搶救。
並沒有人知道,是因為什麽,等到人群散去,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來到了剛才的地方。
她蹲下身體,手裡有一個鑷子,夾起變形的子彈,放入一個小塑料瓶裡,擰上瓶蓋,裝進了手提包裡。
然後起身,在路人詫異的目光中,很澹然的上了路邊的一輛商務車。
商務車起步離開,速度並不快,在前方一個路口再次停下,又有幾人提著包裹上了車,才揚長而去。
行駛之中的商務車,不知不覺之中,已經不是一輛車,而是三輛一模一樣的商務車,魚貫而行。
第一輛車之中,之前那個女人,坐在副駕駛位置。
正在與後面的同伴們說著話。
“這個人的直覺太厲害了,想得手很難,今晚讓其跑了,在想找到他就很難了……”
後座一個青年說道,臉上不無可惜。
女人叫曼達,她看著夜色下的車流,說道:“他跑不了的,會出現的,真正不行我們就去剛果金等著。”
“曼達,剛才你為什麽忽然叫停行動?”
開車的中年男子問道,使得車子裡所有人都好奇,包括另外兩輛車裡的人,也都靜靜地聽著耳麥。
“路人太多了,很容易造成誤傷,還有就是地獄組織的人,有些不對勁,來的都不是精英。
所以,第一槍沒打中,我覺得沒必要進行下去了。
眼下我們在暗處,不能輕易的暴露,還是先看看情況再說,不急的……”
“你是擔心地獄組織有後手還是……”
開車的中年男子繼續問道,曼達點點頭,“具體不知道,感覺不對勁,甚至可以說有點反常。”
“難道是有暗網懸賞的人,跟我們一樣,藏在暗處?”
後座一名年輕女子若有所思的說道,
語氣帶著疑問並猜測。
她的話一出,所有人都不再開口,牽扯到幾千億的寶藏,出現什麽人的可能性都有。
江行武之前裝死還好些,一旦沒死,並且現身,那麽世界各地的高人,都會前來找他,就如同他們一樣。
現在沒有一個國家承認江行武獲得寶藏的合法性,這就是所有人的機會。
抓到江行武,搶奪寶藏,也不會有人管。
江行武的寶藏財富,不受到法律保護。
巴黎某處的寵物醫院,貴婦人的小狗終於搶救了過來,一番嘔吐之後,就活蹦亂跳了。
而江行武離開酒吧之後,就前往之前放車的停車場。
只不過到了停車場之後,他並沒有進入,而是就這樣走了過去,如同一個路過的人。
在一個路口,江行武攔下一輛出租車,上了車離開此地。
出租車後座,江行武安靜的坐著,車窗外的燈光,時不時的照亮他陰沉的臉。
剛才幸虧遠遠的意念檢查車子,發現車子已經被人動了手腳。
不僅僅車底下安裝了定位跟蹤器,還有高爆炸藥,引爆不用說,遠程遙控。
遇到高手了!
這是江行武心裡的想法。
他猜測不是來自於官方的,應該是民間高手,俗話說,高手在民間,防不勝防。
很快,他就想明白了前因後果。
都是錢鬧的。
二戰寶藏被他所得,覬覦者無數。
無數的民間高人,搞不好都會前來賭一把,特別是之前很多報道,說他把寶藏轉移,但還在歐洲。
可想而知,這麽一大筆錢,歐洲各國都眼紅,更別說世界上的各個組織,以及實力強悍的個人。
當然,還會有各大資本,同樣會組織人手來綁他。
一個產生效益幾十上百億的礦,還需要經過好多年的開采,都會被資本搶奪,暗地裡較勁過招。
他一個寶藏幾千億,還不需要時間人力的成本。
怎麽可能沒有大資本搶奪?
搞不好接下來,到處都是抓他的傭兵團,大大小小一大堆。
其中不乏來自於一些國家的雇傭,或者,特種兵裝成傭兵團來抓他,歐洲各國明面上不動他,暗地裡肯定動手腳。
對此,出租車裡的江行武,也是沒辦法,這就是現實,這就是世界的本質。
唯一擔心的,也就是剛果金的產業了。
現在他決定先回一趟國內,然後就前往剛果金,只有在剛果金那樣的地方,才能夠真正的對抗。
回國內主要是把江安琪送回去,順便把空間裡的一些東西,交出去,然後就是把寶藏除了貴金屬,都帶出來。
艾菲蒙與加裡不是想買嗎?
到時候就全部出手,然後來個禍水東引。
希望到時候能夠分擔一些壓力。
出租車在火車站停下,江行武下了車,然後進入站內,買了一張前往裡昂的火車票。
他沒有直接買前往瑞士的,就是擔心被人追蹤。
好在一直到上車,他也沒發現可疑的人出現在周圍,上了車之後,等到火車出發,他才松了口氣。
從酒店監控系統被入侵,到他存放的車子被人動手腳,他就越發的謹慎小心,高手出現,防不勝防。
這不同於槍戰,所以江行武沒有一丁點的底氣。
他不知道這些人都有什麽樣的手段,會不會把他之前的一切隱秘,都翻出來。
比如奧古斯特一家跟他的關系,比如他所有的假護照等等。
看來,奧古斯特一家,暴露是遲早的事情。
江行武心裡沒有一絲一毫的僥幸,會認為沒人會查到奧古斯特一家,如果那麽想的話,奧古斯特一家的結局會很慘。
所以,這次必須讓奧古斯特一家,暫時離開瑞士。
讓他們找個地方暫時躲藏一段時間。
江行武沒想帶著這家人回國,那樣暴露的更快。
三天之後,江行武在夜裡回到了牧場。
這三天他兜兜轉轉,故意繞了很多路,非常的小心謹慎。
牧羊犬的叫聲,驚醒了奧古斯特一家。
等看到是江行武,奧古斯特才放下了獵槍。
“江,你這樣神出鬼沒,很容易被槍擊的。”
奧古斯特還開了個玩笑,只不過很不好笑,江行武與其進入屋內,奧古斯特的妻子與蘇菲亞,也穿好衣服出來了。
跟江行武打了招呼之後,他妻子就再次回房睡覺,奧古斯特給江行武倒了一杯酒。
兩個人坐下來聊了聊,江行武把想法與其說了。奧古斯特沉默一會,就點點頭,一口喝幹了酒,就起身回了房。
江行武知道奧古斯特不想改變現狀,但沒辦法。
他也不想打擾這家人穩定的生活,可是為了絕對的安全,也讓他沒有後顧之憂,這家人必須離開藏起來。
“小安琪呢?”
江行武看了一眼蘇菲亞,問了一句,其實意念之中已經看到這種熟睡的小丫頭。
還別說,短短時間,小丫頭氣色好了很多。
蘇菲亞很複雜的看了一眼江行武,回道:“她在睡覺,我們一家是不是有危險,真的要離開這裡嗎?”
很顯然,蘇菲亞更不想離開。
的確,牧場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條,牛羊成群,牧草豐盛,這個時候要是離開,牧場就又完蛋了。
“嗯。”江行武點點頭,“是我連累你們,但必須離開。”
蘇菲亞坐了下來,她看著江行武,問道:“以前我就想問你,你那麽有錢了,為什麽不收手,還那樣的……”
哪樣的?
蘇菲亞似乎不想說的太難聽,但江行武猜的出來,無非是殺人放火無惡不作什麽的。
或許,他給蘇菲亞的印象,從一開始就是個悍匪形象。
江行武笑了笑,喝了一口酒,“其實我不是個壞人,或者說,不算個很壞的人,也沒想過要做一個壞人。
我原先只是普通人,隻想掙點錢娶妻生子,過點平靜無憂的小日子。
但很多事沒辦法,不知不覺,身不由己,避無可避,退無可退,只能披荊斬棘的走下去。
還是那句話,我只是個普通人,有野心有**有貪婪,所以,我也想走下去,想看看會走到什麽樣的高度。
我也不跟你說,這個世界很殘酷什麽的,我只能告訴你,我會比他們更殘酷。
或許你一直認為我是個惡人,但沒有我這樣的惡人,你們一家當初會怎樣,我想你應該很清楚。
靠法律有用嗎?
靠警察能夠保護你們一家嗎?
所以說,惡人還需惡人磨。”
說到這裡,江行武停了下來,戲謔的看了一眼蘇菲亞。
對於這姑娘,他也不想說太多別的,很多事點到為止即可。
壞人也好,惡人也罷,他相信蘇菲亞能夠自我辨別。
聽了江行武的話,蘇菲亞沉默了,好久才說道:“你說的對,我有點理解你了。”
江行武聞言,哈哈一笑,“那就好,其實我喜歡你的簡單純粹,特別是你澹然的性格。
當然,你的美貌也是讓我迷醉的。”
江行武很直接的說了出來,話裡的意思,表達的很明顯,使得蘇菲亞臉上發紅,瞥了一眼江行武之後,就起身回房了。
見此,江行武澹澹一笑。
心裡的一些話,早就想說了,剛才索性就說了出來。
成不成的他也無所謂了。
這一別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夠相聚,未來充滿了變數與危機。
所以,把心裡的想法表達出來,也算是對得起自己了。
何況他也知道自身的缺點,不是個談情說愛撩妹的高手,就是跟許瑤,那也是許瑤主動,陰差陽錯。
但有一點江行武心裡很清楚,那就是他要是沒錢,許瑤也不會主動。
這個話說起來很傷人,也很現實,但這就是最真實的,從古至今,都是一樣。
愛情這玩意,本身就是個奢侈品,沒錢這愛情即使談,那也談的沒滋沒味。
嘴裡說著愛情,但要房要車要彩禮,達不到不也是一地雞毛……
江行武很理智,很清醒,當然,骨子裡也不會太把女人當回事,他現在的心態,早已經不是老婆孩子熱炕頭。
而是刀光劍影的血腥江湖,爾虞我詐的財富爭奪。
就如同一頭雄獅,第一次嘗到了血腥味,欲罷不能!
次日上午,吃完早餐,江行武抱著江安琪離開了牧場,而奧古斯特也開始準備。
江安琪依偎在江行武的懷裡,時不時的抬起頭,用那雙純淨的大眼睛,看看江行武。
然後再親一口江行武的臉頰,又躲進江行武的脖子裡。
江行武再次的出現,讓小丫頭高興壞了。
也越發的活潑可愛。
“愛你……”
忽然,小丫頭又抬頭,看著江行武冒出很生硬的法語。
“哈哈哈,我的小寶貝,我也愛你……”
江行武充滿了驚喜,大笑說道。
小丫頭沒聽懂,但感受到江行武的喜悅,她又親了一口江行武臉頰,然後埋頭在其肩頭,咯咯咯的笑著。
蘇菲亞遠遠的看著,看著江行武抱著小安琪離開的背影,也聽到了兩人的笑聲。
一大一小兩個人的笑聲,是那麽的純真,那麽的自然。
這一刻,她居然有點舍不得兩人離開,這一刻她不再隱藏回避內心的真實情感。
“爸爸,我想去中國看看……”
蘇菲亞忽然轉身,對正在商議的父母說道。
奧古斯特夫妻倆愣了愣,然後奧古斯特點點頭,“好,是應該去中國看看……”
江行武開著車,帶著小安琪前往伯恩。
阿爾弗雷德那裡,還需要招呼一聲,順便最後再多搞點假身份備用。
半個月之後,江行武隨著一艘遠洋貨輪,進入上海港。
到了之後, 他給有關部門打了個電話,告知了幾個集裝箱的號,然後他就離開了港口。
沒多久,無數的車輛進入港區。
而江行武已經進入市區,手裡已經抱著熟睡的小安琪,打了個車,前往他的別墅所在地。
交給國家的東西,他已經拆散裝進集裝箱,也算是了卻一樁心事。
不是說愛國情結什麽的,而是為了退路的穩定。
國外闖禍越大,他就越需要保持國內的退路穩固。
不然很容易腹背受敵,外國人覬覦他的寶藏,難道國內就沒人覬覦嗎?
所以說,很多時候是無奈。
這就是人世間,江行武也已經不是當初,曾經上學被洗腦的狀態,也已經不複存在。
他現在只知道一點,那就是在哪都一樣,因為人性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