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幻想中的風雪之地啊。”
“等等,我就這麽照本宣科地來到這個世界了嗎?”
“…”
一聲尤為尖銳的嘶吼聲從裡屋傳來,男主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掀開簾子往產房裡走去。
“喂!到底怎麽樣了,我夫人她?!”男主人的身形停頓在漫血的床榻前,一臉驚恐,直到看著產婆轉身露出寬松的表情,他懸而欲出的心臟才終於沉了下去。
“夫人…”男主人走上前半跪在床頭旁,握著女主人的右手,隨後不斷親吻她的手背,向神靈一邊禱告一邊感激著。
“恭喜你了,羅什大哥,是個兒子,一生下來就有八斤重呢!”產婆疲憊的話語中透著共情的喜悅。
聞此,“好,好,好!”羅什激動地攥緊了女主人的手,突然間淚水如泉湧,打濕他滄桑的臉頰,寒潮季節,歷史上從未出現而且被族人認為完全不可能的寒潮產子,今天在羅什家竟然成功了。
產婆將嬰兒包裹在狼皮毛毯內,然後抱到床邊,虛弱的妻子用著最後力氣抬起眼睛看著。
“你看,這眉角與鼻梁真像你,還好沒有繼承我這方正長相,哈哈哈。”男主人渾厚的嗓門高興說道,一旁產婆也被這句話逗樂。
:這裡就是我另外一個世界的家庭嗎?
“哪有,你看這耳朵就像你,招福氣。”妻子也憐愛說著,伸出手撫摸軟得像豆包一樣的嬰兒小臉。
“奇怪呀,這寶寶生下來怎麽不哭呢?”突然,產婆的一句話打破這溫馨的氣氛。
“不哭?”男主人開始仔細瞧著嬰兒的表情,他水靈靈的大眼正與自己對視。
:“喂,你的胡子快扎到我了,離我遠一點!”
“呃,這?”那眼神中的靈氣似乎表現著他正在觀察著自己,而且眼睛中的水澤光亮似乎在試圖與自己交流。
“不哭是不正常嗎?”男主人小心問道。
產婆沒有回答,臉色沉鬱地走過來把嬰兒抱在懷裡,先是搖了搖繈褓,見嬰兒沒有反應,她又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撫摸著嬰兒粉色的小鼻子。
:“這女的手指好涼…”
“哈求!”一個噴嚏打在這寒冷的空氣中,隨即在三個大人的注視中,嬰兒吸了一下鼻子。
“這寶寶打噴嚏打得還挺成熟。”產婆吃驚說道,男主人卻揪起了心。
“…那這到底正不正常啊!賀嬸!”
“沒事,沒事,哈哈哈,來~還是讓爸爸抱著吧。”產婆一邊尷尬地賠笑著,一邊小心翼翼地把嬰兒抱回給男主人。
“嗨呀,你剛才嚇死我了,賀嬸。”男主人松了口氣,雙手捧著,放回女主人的胸旁。
“孩子肯定沒什麽事,你看這大眼睛,剛剛還看我呢。”男主人咧開嘴憨笑著。
:“等等,我腦袋後面這是?”
男主人將嬰兒放在女主人胸旁,同時攙扶著女主人扭過身來,此刻嬰兒正躺在女主人的…
“賀嬸!寶寶他的臉怎麽突然變紅了!”男主人又驚訝喊道。
剛剛準備作別的賀嬸再次看了過來,“是不是狼皮裹得太緊了,松開點試試?”
“不管用啊…”男主人著急忙慌了好一陣,林海才終於控制住自己冷靜下來。
“又不紅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三十年都沒碰過女人的林海情不自禁地害羞起來,與異性的肢體接觸點燃了他久違的羞恥心。而且眼前這位母親身份的女子似乎還不到三十歲,
這麽想著,林海覺得自己更難堪了。 :“果然有些事自己經歷才能知道是什麽感覺…”以前看到漫畫裡那些離譜情節,自己只是隨意一笑,沒想到親身實踐時,表現得還不如裡面的主人公。
“這一驚一乍的勁,真不愧是爺倆…唉,日後啊,這指定是個小祖宗。”賀嬸在門後長歎一口氣,“羅什大哥我走了哈,記住過半個小時就可以給他喂母乳了。”
:“母乳?!不行不行,這個絕對不行!”臨海腦海中劈出一道驚雷,同時在心中連連搖頭。
男主人哦了一聲,就目送著賀嬸離開,然後自己的全部心思便全在這個小家夥身上了。
“夫人,你先休息會兒吧,寶寶吃奶的時候我再叫醒你。”
“那夫君,你可要照顧好寶寶。”
“…”
這三十分鍾,男主人一會兒逗逗寶寶的鼻子,一會兒捏捏寶寶的嘴唇,這短短半小時他從寶寶身上找回來了丟失二十多年的童趣。
“原來小孩子的皮膚這麽軟啊,這小腳跟沒有骨頭似的。”
“這手心的掌紋,嗯,將來一定會是個大人物。”
“我羅什終於有兒子了,雪寨的香火留下了…”
:看著眼前這個因初為人父而激動萬分的男人,臨海心中產生一些感慨,他想起了很多人,在這很多人裡面最顯眼是他現世的父親,他在想自己剛剛出生的時候,父親有眼前男人一半的開心嗎?哼,怎麽可能,從小到大他可從來沒有見過父親的笑臉,永遠都是帶著老舊眼鏡一副審判表情,好像父子關系是需要法官敲錘定音才能證明的事物。
三十分鍾很快過去,羅什卻忘記了什麽事,他一會兒開懷大笑一會兒暗自抹淚,一會兒哼著雪寨歡快的小調,一會兒臉色莊嚴思索著什麽。從抱到孩子的那一刻起,寶寶的百日像,入學日還有成年禮他就開始想象和規劃了。
:“說實話,我真的有點累了。”也許是受限於嬰兒的身體機能,林海感覺頭有點暈,想熟睡一陣。
“等等,最重要的是起個名字啊!”羅什突然意識到了這一點,“哎呀,我怎麽把最重要的給忘了了呢!”
羅什一拍腦袋,隨即歡快地抱起寶寶舉過頭頂,用著蕩船的動作搖晃著寶寶,一邊晃一邊想:“孩子取名這可是頭等大事,我可得好好想想。”
“寶寶~你喜歡什麽名字呀?羅石台?羅知風?你是在寒潮季節出生的,要不…叫羅抗寒怎麽樣!”
:“媽的,有完沒完…”腦袋裡的暈眩感越來越重,臨海費盡了力氣,才發出“嗚哇”的聲音。
這時,女主人的聲音響起,“夫君,我睡了多久了,我怎麽聽見寶寶在哭鬧?”
羅什看著床邊火爐上燒去的柴火,說道:“哦,兩個小時了。”
“兩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