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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去,給我進去~”
卓瑪買提拎著一個五十多歲,身穿綾羅的老頭,來到耿恭帳前。
這老頭不是別人,正是奇若思的嶽父,貴孀國丈塞丹。
這塞丹也是倒霉,前些時日因為族人邀請,回了趟計諾城參加族人的婚禮,結果返程途中就在那坨羅城郊遇到了耿恭的軍隊。
塞丹依稀記得,自己一路趕來非常順利,和新納的胡姬一邊嬉戲一邊溫存,日子別提過的多舒坦。
結果剛進入那坨羅城范圍,就遇到了耿恭的軍隊。
那群清一色玄甲騎兵,隻一個衝鋒,擋在自己身前兩百多名,昔日引以為傲的護衛就被衝的四分五裂,鮮血染透了腳下大地,自己也光榮的成了一名漢軍俘虜。
與塞丹一道被俘虜的,還有自己的二十名族人,其中就有自己的兒子塞班。
這真應了前世某部影視劇裡的名場面:吃著火鍋唱著歌,突然就遇到土匪了。
回想起那些漢軍騎兵可怖的衝陣戰法,以及遍地殘肢斷臂,橫屍曠野的場景,塞丹依然是瑟瑟發抖。
現在,這名漢軍將領主動要見自己,讓塞丹心中惴惴不安。
“跪~”
一進營帳,培思澈立馬沉喝一聲。
塞丹本能直接跪下,對著耿恭嚎啕大哭:“天朝上將軍饒命啊~”
身份越顯赫的人,越是懂得惜命,這個道理全世界通用。
塞丹身為貴孀國丈,享受著榮華富貴,自然更加懂得求生之道。
耿恭看著眼前這衣著華麗的老頭,心中很是鄙夷,不過臉上卻表現出一絲不悅,對卓瑪買提道:“你這是幹什麽?還不把老人家扶起來,找張矮凳,請他坐下。”
卓瑪買提一愣,卻見培思澈向他使了一個眼色,這才領命將塞丹扶起,然後找來一張凳子讓他坐好。
塞丹是誠惶誠恐,連聲道謝:“多謝天朝上將軍賜座,不知天朝上將軍找老朽有何貴乾?”
耿恭笑道:“老人家莫要驚慌,聽聞老人家是當今貴孀國丈,我大漢一向以禮待人,自然要尊重有加。”
“以禮待人?簡直一群土匪!”
塞丹聞言,心中不住吐槽,當然這話他是不敢直接說出來的。
“天朝上將軍誤會了,老朽只是貴孀普通百姓,不是什麽國丈,想必天朝上將軍是認錯人了。”
這時候可不能承認自己是當今國丈,不然鬼知道這漢軍將領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
不想耿恭聞言面色一寒:“老人家,你當真不是國丈?”
塞丹:“老朽只是貴孀一介平民,自然不是貴孀國丈,還請天朝上將軍明鑒。”
耿恭點點頭,向邊上卓瑪買提道:“既然不是貴孀國丈,那就帶出去,午時一到,將他和那些隨從就地正法吧。”
“喏!”
卓瑪買提立馬衝上前,一腳踹飛塞丹低下那把矮凳,在他倒地前一把將他拎起,面色猙獰說道:“老東西,你完蛋了,嘿嘿嘿……”
塞丹聞言,嚇得連連呼救:“天朝上將軍饒命啊,我是國丈,我是貴孀國丈塞丹,天朝上將軍饒命啊~”
見塞丹承認,耿恭不由輕哼一聲:“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慢著!將他帶回來。”
剛要被拎出去的塞丹又被帶了回來,這一次是直接跪在地上,不停求饒。
耿恭說道:“國丈爺何必自取其辱?本將軍以誠待人,你卻還要欺瞞本將軍,
是怕本將軍對你不利麽?” 塞丹老淚縱橫:“不瞞天朝上將軍,老朽就是怕啊,怕將軍知道我國丈身份,會加害老朽,老朽這才欺瞞了你。”
一旁的培思澈聞言,冷笑道:“你這老東西撒謊水平連三歲稚童都騙不了,還一介平民,你們貴孀平民富裕到各個身穿綾羅,出門隨身攜帶幾百護衛了?”
被培思澈這麽一說,塞丹頓時老臉一紅。
“好了,既然是國丈爺,本將軍自然要給足禮遇,來人,賜座。”
很快,先前被踢翻的矮凳再次擺放完畢,塞丹再次誠惶誠恐的坐了上去。
“來人,給國丈爺上茶,算是本將軍給之前的魯莽賠罪了。”
漢軍出征,茶葉和煙這等“奢侈品”是必備之物,不光漢人軍團擁有,那些歸附漢軍的夷兵依附營也有。
“國丈請。”
“天朝上將軍請。”
當一碗熱氣騰騰的茶水放在塞丹眼前,他聞了聞,頓覺神清氣爽,原本緊張的情緒也平複了不少。
“好茶,真是好茶啊!”
一口下腹,隻覺唇齒留香,塞丹忍不住稱讚道。
“素聞中原名器天下無雙,今日有機緣見識,真是讓老朽大開眼界。”
同時心道,若是能獲得這樣的茶葉進貨渠道,再轉道大食賣給柱州那群西夷的話,絕對能賺的盆滿缽滿。
只是,眼下還是保命為上,其余以後再說吧。
一杯茶下腹,耿恭掏出一包紙煙,名為“雲煙”。
只見耿恭從煙盒內取出一根細長的紙煙,拿出火折點燃後,立馬吞雲吐霧起來。
聞到煙味,塞丹也不由吧唧了下嘴巴。
他平日也喜歡抽煙,只是像耿恭抽的這種紙煙,還是第一次見到。
“國丈爺,要不要來一根?”
“這,可以麽?”
“無妨,來嘗嘗我大漢煙廠所產的紙煙。”
說完,耿恭將煙盒遞給培思澈,示意他給塞丹送去。
這可讓培思澈和卓瑪買提心中不住抓狂,這雲煙可是大漢特製新品,價格十分昂貴不說,還有價無市!
幹嘛要給這老東西抽?賞給自己不好麽?
但耿恭的命令他們不敢違背, 只能眼睜睜看著塞丹接過煙盒,顫顫巍巍地從內中抽出一根,放在鼻子前聞了聞。
“好煙!”
這句話是發自肺腑的,自己雖然抽過很多煙,但他發誓這樣的煙香絕對是第一次聞到。
等點燃一根猛吸一口後,塞丹隻覺就算是神仙的日子也就這樣了。
“國丈爺,喜歡這煙麽?喜歡的話,就收下吧。”
“天朝上將軍,這真的是給我的麽?”
“當然了,本將軍豈會戲耍爾等?”
聞聽這話,塞丹立馬將煙盒收入囊中,氣的卓瑪買提心中直罵娘。
等一根煙抽完,耿恭掐滅煙頭,對塞丹說道:“國丈爺,本將軍有件事想要請你幫忙,還望國丈爺務必答應。”
塞丹聞言,立馬恭敬回道:“天朝上將軍請講,只要老朽能幫忙的,一定給您辦到。”
“好,這個忙也只有國丈大人能幫,事成之後,本將軍會上報白帥,為國丈大人請功。”
塞丹頓時眼皮直跳,敏銳感覺這個“忙”似乎沒這麽容易。
但自己目前處境,能容自己拒絕麽?
而此時的那坨羅城中,奇若思在宮殿裡已經為贖金的事,與群臣吵的是不可開交。
一句話,這些貴孀官員對於贖回國丈的事達成高度統一意見。
唯一區別是,要錢免談,只要不談錢的事,我們就是貴孀的好臣民,百姓的父母官,甚至能提供除了幫助以外的一切幫助,多和睦的場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