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吳駒一醒過來就聽到宮中談論昨夜趙姬那一舞,傳的神乎其神,天花亂墜,什麽仙女下凡之類的詞都一股腦的用上了。
“當真舞的有這麽美?”
“那當然,昨夜我就在殿中侍候,夫人荒廢十年都能舞的這麽美,唉,我要是有這樣的舞技,還不得飛黃騰達,叫那些貴人都為我著迷,尤其是吳駒!”
“你個小浪蹄子,人家看得中你嗎?”
“想想還不行啊!”
吳駒摸著下巴。
舞的美不美,吳駒不知道,但據說趙姬當年就是邯鄲中舞得最好的舞姬。
至於荒廢十年?
吳駒不信,台上一分功,台下十年功,跳舞可是很吃功底的,需得刻苦才行。
趙姬是個相當聰明的女人,吳駒覺得她肯定有練習過。
當然這也沒什麽不好,試想一下,要是真率性而為,什麽都不練,等到子楚想看跳舞的時候,趙姬就只能說,大王,舞是跳不了了,我給你蹦個迪吧。
這河裡嗎?
這補胎河裡。
要想生活有情調,當然是要費點心思,這沒啥問題,不算心計。
吳駒沒興趣管子楚的家事,趙姬只要不到歷史上那個把持朝政,禍亂國家的階段,他都沒興趣管。
吳駒穿戴整齊走出宮,正在議論的宮女嚇傻了,連忙住嘴,低頭目送他遠去。
“這吳卿怎麽走路一點聲音沒有啊……”
……
吳駒來到宮門前,迎接了烏倮,準備與其一起面見子楚。
二人到殿前,侍衛通報,子楚很快便宣他們進殿。
來到殿中,子楚正在批閱奏章,趙姬在一旁為其磨墨。
子楚抬起頭來,笑容很是陽光:“吳駒來了啊!”
“拜見大王!”吳駒拱手作揖。
“烏先生也來了啊。”烏倮沒入仕,且這一趟他去關外接應,秦國並沒有提前許給他利益,他純粹是幫朋友忙,稱得上品行高潔了,所以子楚還是以尊稱稱呼。
“草民拜見大王!”烏倮拱手作揖。
“烏先生不必多禮了,這一趟寡人還沒來得及親口謝謝你!”子楚起身走下台階,趙姬在一旁微笑見禮,隨後避嫌離開。
“大王言重了,倮不過舉手之勞。”烏倮自謙。
子楚示意二人坐在一旁的茶案邊,旋即讓侍女斟茶。
子楚說:“烏先生此番為了政兒踏險境,幫了秦國的大忙,寡人打算封你為卿,加之重賞!”
“多謝大王恩典!”烏倮說。
“這是你應得的。”子楚微微一笑,封卿確實是重賞,畢竟郭開也不過亞卿,尚未封侯的吳駒也只是卿位,不過卿與卿之間多有不同,既分上中下三卿,也分實權與否,封給烏倮的自然不會有實權,只有爵位,沒有官位。
“說起來,你們此番前來是有什麽事嗎?”子楚問。
“是烏叔找大王有事。”吳駒說。
“哦?”子楚看向烏倮。
“實不相瞞,倮已近半百之年,身子骨越發不利索,近些年來頻頻覺得是時候退休了。”烏倮感慨著說。
“是嘛。”子楚摸了摸下巴:“以先生的年紀也確實可以享天倫之樂了,這樣,寡人在鹹陽為你置辦一套宅邸,鹹陽繁華,又有八水穿插,臨近秦嶺,可謂山清水秀,相比關外乃是宜居之地!”
“鹹陽,倮自是要去的,不過家業需得好好置辦一番,倮思前想後,
始終沒有想到一個好的方法,最終決定,將我的家業作為禮物獻給大王!”烏倮說。 “家業?寡人要你的家業幹嘛?”子楚笑著飲茶。
吳駒湊過來:“大王,烏叔有十幾條山谷的牛羊馬匹。”
“咳咳咳!”子楚被嗆到了,驚訝:“先生竟如此富有?”
“早些年積攢下來的一點點財富罷了。”烏倮笑了笑。
子楚思索。
他大抵猜到烏倮的心思,或許是抱著急流勇退的想法。
不過以烏倮的家底,只要把那十幾條山谷的牛羊馬匹經營好,進口到關內,依舊財源滾滾,根本不需要急流勇退,就算他參與到嬴政回國一事的事情敗露,也不會影響他的生意。
興許烏倮所言非虛,確實是年事已高,不願再奔波操勞。
子楚想通其中關系,但還是問了一句:“何不將家業傳承給子女?”
烏倮擺擺手:“我有三個兒子,兩個女兒,大兒子經營著別的生意,二兒子不願意做畜牧之事,小兒子年幼,還在讀書,兩個女兒皆出嫁了,沒必要強求。”
子楚頷首,表示明白了。
不過說是贈與,實際上是一筆交易,只不過這交易子楚實在是太樂意做了!
他也很爽快的說:“國家正是需要牛羊馬匹的時候,烏先生如果願意贈給秦國,寡人必有重謝!”
烏倮起身拱手作揖:“那待回程之後,倮便將牛羊馬匹獻上!”
子楚起身雙手將其扶起,哈哈大笑:“有烏先生這樣的人,實乃國家之幸啊!”
隨後一番寒暄後,烏倮和吳駒這才告退。
與此同時,七國之中掀起了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