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王宮出來,吳駒驅車準備回家,路上正巧看到街角處的無拘酒肆,生意紅火,出入的客人絡繹不絕,於是乾脆停下了車馬,進入酒肆。
雖然吳駒不在鹹陽,但在張管家的管理下,酒肆依舊運作的有條不紊,並且為了滿足客流量需求,又再度花重金盤下了左右的三間店鋪以擴張。
在整個坊市之中,無拘酒肆絕對是首屈一指;在整個鹹陽的商鋪中,也絕對能排到前三,堪稱日進鬥金!
“吳駒到底靠著燒刀子賺了多少錢?”
這個話題也算是鹹陽城中炒的非常火熱的。
不少人自發的稱吳駒為僅次於呂不韋的第二大富豪。
這個說法肯定是有誇張成分,畢竟整個秦國內家財萬貫,可以比肩呂不韋的商賈也不少。但若是將范圍僅僅劃為鹹陽,那吳駒的排名絕對是數一數二的。
進入酒肆,那面“天下第一烈酒燒刀子”的牌匾依然懸掛正對門處。
一樓和二樓皆是座無虛席,酒客們推杯換盞,高談闊論,堂中氣氛高漲。
來到吧台處,吳駒敲了敲台面,說道:
“來一杯溪客。”
酒肆裡的雞尾酒名字大多都是雅致些的,就比如吳駒所說的“溪客”,淡雅的很。
關於酒肆內雞尾酒的起名也算是老生常談的一大樂事,雅致的雞尾酒名和最負盛名的燒刀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以至於有些酒客感歎為什麽吳駒為何能同時取出燒刀子這麽簡單的名字和溪客這麽雅致的名字,也有酒客固執的認為燒刀子簡單是簡單了點,但勝在簡單粗暴,通俗易懂,第一次喝燒刀子的人幾乎能在咽下去的第一瞬間領悟到燒刀子這個名字究竟起的有多貼切。
不過兩派都讚成一個觀點。
都好喝!
在燒刀子出來之前,他們每日喝些濁酒,看到清澈些的便稱其為美酒。
但在燒刀子出現之後,他們仿佛才感歎以往如井底之蛙般,每每飲下一口燒刀子,便不由得將以往喝的酒視為糟粕。
“好嘞,承惠二十八……”小廝正說著,抬頭卻看到了吳駒的臉,頓時嚇得一激靈。
“吳……吳卿?”
“要付多少錢?”吳駒笑著問。
“瞧您這話說的,您來這喝酒哪需要付錢啊。”小廝嬉笑著說。
“別扯犢子了,快讓人調酒,我喝一杯暖暖身子。”吳駒說,這幾日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時節呢。
“好嘞。”
小廝點點頭,向調酒師知會一聲,不一會調酒師端來了一杯溪客,吳駒端起酒杯小抿一口,腹中頓時暖了些,他旋即端著酒杯上了樓。
他找到了正在忙碌中的張管家。
見吳駒到來,張管家一驚:“吳卿!”
“坐辦公室的感覺怎麽樣?”吳駒問。
“挺好的,挺好的。”張管家笑了笑。
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一旁,說道:“您請坐。”
吳駒點點頭,坐了下來,將酒杯放在桌子上。
“您是什麽時候回來的?”張管家問。
“就剛剛。”
吳駒言簡意賅,隨後指了指桌子對面的位置,說道:“不必拘謹,你也坐,跟我說說我不在的這些天,酒館發展的怎麽樣?”
“是!”張管家點點頭。
他旋即娓娓道來。
“在您離開了這段時間裡,調酒師們研發了十余款雞尾酒。除了燒刀子以外,目前酒肆內共有三十九款飲品,
口碑皆不錯。” “雍,蜀都,巴渝,渭南,漢中,郿縣的六所酒肆皆已經建設完畢,於大約一周前開業,生意非常火爆!目前我們正在鋪設下一階段的酒肆,遵照您的囑咐,選出了三十個城,店鋪均在裝修中,預計年前便可以開業。”
張管家翻看了一下帳本,說道:“從開業開始,截至昨日,鹹陽酒肆共盈利三十萬貫,其他六處酒肆由於開業較晚,總計盈利十五萬貫。”
什麽叫日進鬥金?
這就叫日進鬥金!
這還是秦國的銷售網還未全部鋪開的原因,否則一天賺這個數都不成問題。
從燒刀子的成功來看,呂不韋當初花重金買斷六國獨家銷售權的選擇絕對是不會錯的,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把送給吳駒的錢再數十倍數百倍的賺回來。
當然賺的再多也沒什麽意義……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呂不韋同志後來突然悟出什麽。
自己花重金從吳駒手裡買了燒刀子的獨家銷售權,大賺特賺,吳駒反手勾搭走了自己的親女兒,這本沒什麽問題,但問題在於呂凝是呂不韋唯一的子嗣,呂氏一門的產業最後必然是傳承到呂凝手中,然後呂凝和吳駒成親,吳駒順理成章的也成為的呂家產業的主人。
嗯……他好像發現了什麽……
淦!吳駒你小子心真髒啊!
上述理論是他在得知販賣到六國的燒刀子所得盈利的那一天突然間領悟的,可以說是讓呂相邦痛並快樂著。
他呂某人縱橫天下,靠著低價買入高價賣出在各國混的風生水起,積累起了萬金家產,最後更是以奇貨可居之計從商賈進階為秦相,家產翻了百倍不止。
呂不韋認為,這天下就沒有他賺不到的錢,可自從接觸到吳駒之後,他就沒從其手上討到什麽好,反倒賠了女兒又折錢,讓呂不韋頗為鬱悶。
言歸正傳。
除此之外,張管家還斥巨資在鹹陽及鹹陽周邊收購了十三家酒坊。
因為燒刀子的製作原理其實再簡單不過,就是將釀好的酒蒸餾一遍或數遍,從而達到想要的度數,所以以往吳駒在製酒時,常常購置市面上成品酒水。
但總是這樣並非長久之計,於是吳駒便吩咐張管家開始收購酒坊,由於受到燒刀子的衝擊,各大酒坊的生意大不如前, 收購價也低了許多。
這些酒坊收購到手,經過裝修,便會重新開始釀製酒水,然後經過加工成為燒刀子。
看似多此一舉,實則大有用處,可以更好進行品控,也進一步壓縮了生產成本。
“這是那十三家酒坊的地契。”張管家取出一摞地契交給吳駒。
吳駒接過,大致掃了一眼,點點頭:“做得好,看來讓你把控酒肆是正確選擇。”
看到酒肆的生意蒸蒸日上,吳駒倍感欣慰。
他現在正是缺錢的時候。
表面上看著他很風光,其實還處於創業初期的他並未積累多少財富。
正所謂,老大往往是空架子。
別的不說,每天一睜眼,五百魁首近衛吃喝拉撒都等著他伺候。
這都是錢啊!
“您抬舉老奴了。”張管家笑了笑,微微躬身。
旋即,張管家仿佛想起什麽般,試探性的問道:“話說家主,呂小姐也在酒肆中,您是否要見一見她?”
“呂凝?”吳駒一愣,她為什麽會在酒肆中。
“對。”張管家點點頭。
“好啊,她在哪?”吳駒問。
他本來是打算入宮見過子楚後,回府洗去一身風塵,再去拜會呂不韋,順理成章的見呂凝,只不過半路看見無拘酒肆,就順便進來看看。
“就在隔壁。”張管家說。
“隔壁?”吳駒更加疑惑。
無論左右的房間,都不是酒肆的雅間啊。
吳駒飲下杯中酒水,起身在張管家的帶領下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