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宇再度醒來的時候,麥澤金已經離開了。
昨晚那算什麽?一個尋求慰藉的小插曲?還只不過是激情沒有落盡的余波?
北安普敦發成的事太過混亂,在超越現實的思維跳躍中所經歷的跨越無盡世界的旅程又太過玄妙。
或許我也受到了影響。
又或許是兩個都擁有惡魔血的混血惡魔怎在天生的了無拘束的欲望下所迸發出的某種一蹴而就的邏輯結果。
陳宇轉向窗戶,明媚的一半兒陽光灑進屋內,讓灰塵開始慵懶的起舞。
急促且沒有禮貌的敲門聲忽然響起。
不用猜,這只能是康斯坦丁的粗魯做法。
一個謎,一個沒人願意尋找答案的謎。
陳宇自顧自的搖著頭從床上爬起來。
或許那個女孩兒太抬舉他了,他只是一個連自己都說不清楚的矛盾體,一個賭徒、騙子和總是急著往火坑裡跳、順便捎上其他人的瘋子。
“嘿,陳!我有個不幸的消息要告訴你!”果然是康斯坦丁,而且第一句話就像烏鴉聒噪般晦氣。
陳宇輕歎一聲,他站起身來,任憑魔法操控著被隨意丟在地上的衣服飄過來自動穿好。他緊了緊領帶,走向門口,門此時自動開啟了。
康斯坦丁一臉疲憊,頭髮亂七八糟的,襯衫敞開著,領帶隨意的套在脖子上,他尷尬的笑了笑,然後說道,“呃……我想我們再度破產了。”
“我為啥並不那麽驚訝。”陳宇邁步出門,鑰匙跳進了他的口袋裡,“是昨晚那兩個女孩兒偷走的,對嗎?”
“可惡!最糟糕的是最後那盒絲卡煙也沒了!”康斯坦丁惱火的抱怨著,“不過這兩個姑娘十分明智,沒有拿走其它的東西。”
“那是因為我將它們隱藏起來了,只有我們能夠看到。”陳宇下意識的扭頭看向左側,“查斯不是和你在一起嗎?”
“呃……”康斯坦丁稍稍有些困惑,“他不是去找你了嗎?他說他有女朋友了,不會再陪著我一起瘋狂。”
陳宇想到了什麽。
此時,扎坦娜推門而出,臉上盡是惱怒之色,跟在她身後的是查斯。
最後是麥澤金,她低著頭,一語不發。
“嘿!查斯!豔福不淺啊!”康斯坦丁咯咯笑著。
“去你X的,約翰!”查斯陰鬱的罵道,抬眼間,又瞄了下陳宇,卻沒說什麽。
啊哈,查斯知道麥澤金昨晚在我這兒,所以他只能在扎坦娜那個房間裡過夜。
“我得用魔法隔絕你那可惡的噪音!”扎坦娜無奈的搖搖頭,然後擺了擺手,“什麽都別說了,約翰!我隻想忘了昨晚的一切!”
說這句話時,扎坦娜也瞅了一眼陳宇。
“很好,小扎。說實話,我從一個笑話開始一半兒後就斷了片。”康斯坦丁撓了撓頭,又咽了咽唾沫,“媽的,我渴死了!那兩個好姑娘帶的玩意兒真他媽的給勁!”
“閉嘴,約翰!”扎坦娜雙手叉腰怒目而視。
“我去喝點兒水,哦,對了,恐怕早飯錢得你出了,小扎。”康斯坦丁搖搖晃晃的走向他的屋子,“我被打劫了。”
扎坦娜開始痛苦的揉太陽穴,“你怎麽樣,陳?”
“很好。”陳宇和麥澤金對視了一眼,但麥澤金在一瞬間便避開了。
“而且約翰的錢沒有丟,在我這兒。但你最好別告訴他,扎坦娜。”陳宇看著康斯坦丁走進屋子時小聲說道,
“那些女孩兒拿走的只是一些美好的泡沫,就像小美人魚那般在今天破滅。” “悠著點兒,我們已經離開了傑瑞的老宅,也不在那個特殊的鏡子裡。即便如此,前天的動靜也太大了。”扎坦娜嚴肅的低聲說道,“你說過有敵人在追蹤你,我們最好還是低調些。”
雖然有路西法的幫助,但每個人都在昨天達成了共識。然而,或許魔法已經融入了生活,很難將其隔離。
扎坦娜又惱火的瞪了一眼康斯坦丁那間屋子敞開的門,她同樣無可奈何的用了魔法。
忽然,陳宇身後一陣響動,緊接著響起了女人咯咯的笑聲。陳宇立刻想到了昨晚見到的那個十分奇特的女孩兒,他回過頭時,卻詫異的看到一對兒情侶從屋內走出。
更有意思的是,那女孩兒的形象模糊了起來。
陳宇無論怎麽想,發現都無法記起那個女孩兒的容貌。
這怎麽可能?
重重迷宮封鎖下的記憶被滲透並改寫了?
不可能。
“我們走吧,陳!”康斯坦丁穿好了大衣重新走出屋子,他用腳將門踢上,然後點著了叼著的半個煙頭。
“麥澤金,還記得昨晚與我談話的那個女孩兒嗎?”陳宇十分困惑地問道。
“不!”麥澤金的語氣有些不自然。
“真的?”陳宇回頭問道。
“不!”麥澤金轉頭推開了康斯坦丁,大踏步的走了起來。
“陳……”扎坦娜微笑著搖了搖頭,“我們說好了,忘了昨天。”
陳宇這才注意到自己差點兒說漏了嘴讓康斯坦丁知道麥澤金昨晚的事兒。
可是……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陳宇又看了看那對兒情侶走向他們的車。
等等,我記得那個女孩兒告訴了我的名字……嗯……
什麽都沒有。
“如果你還能記住這個名字的話,我們或許還會再次相見。”
如果那個女孩兒根本不存在的話,那麽這句話是怎麽回事兒?
陳宇走到了那間屋子門口。
“陳?”扎坦娜奇怪的看著陳宇反常的舉動。
“世界的道路在我面前敞開,昨日與今朝聽我號令,將一切塵埃展現!”陳宇將手按在了房門上,念誦出了回溯顯形的咒語。
陳宇很快看到了那對兒情侶在深夜到來的虛幻景象,他們走進了房間,打開了電視,他們笑著親吻……
但……之前呢?為何一無所有?
“你想要知道什麽?”扎坦娜問道。
“我們來到這裡時,還有一個女孩兒同樣開了這間房。”陳宇忽然轉向查斯,“昨天你還問我為啥要看那個女孩兒,查斯,還記得嗎?”
“嗯……”查斯認真的思考著,但最後還是搖了搖頭,“抱歉,陳。”
“或許就只是個夢。”康斯坦丁叼著煙說道。
“不,我幾乎從不做夢,約翰,我說過了。”陳宇堅定的說道,他在轉生前就幾乎沒做過夢,到了這裡也只有在抵達北安普敦的小鎮時才作過那個仿佛預言般的離奇之夢。
一切我都記得,唯獨忘了這個女孩兒。
“我是說真的,讓她走吧,陳。”康斯坦丁十分嚴肅的說道,“就當作是一場夢。或許有時忘卻才是最深的記憶。”
這家夥還記得!
陳宇最終點了點頭,“或許你說的對,約翰,讓我們忘了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