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柔光穿過窗台,一束亮閃閃的金線,照在藍白相間,花鳥圖案的窗簾上。
溫柔的微風掀的窗簾飄動,將床頭櫃上,一本打開的書籍翻回幾頁,紙張“莎莎”作響,叫醒了床上趴姿熟睡的男子。
張雲兵猛地驚醒,坐起身子,看了一眼周圍,一臉疑惑表情,發現自己怎麽在家裡?
而且周圍的布置,就和自己離開家時,是一個樣子的。
窗台上的一盆梔子花,隨著微風帶來一陣清香,枝葉輕晃,不過他卻無心去在意。
快速起身下床,將雙腳伸進一雙小貓圖案的棉拖鞋裡,他快步走向臥室房門,打開門順著樓梯走下一樓。
一個穿粉色睡衣的女孩,站在廚房的洗手池邊,背對著他。右手拿著一把水果刀,手上和刀身上都被染的鮮紅,任由水龍頭的淨水嘩嘩的流著。
“小雨?”
張雲兵走向女孩,喊叫一聲。女孩是張雲兵的妹妹,叫張思雨,今年六歲。
聞聲,妹妹緩緩轉過身。
在她身前的洗手池裡,躺著一隻斷了氣,身上被刺了很多刀的野貓,貓的身子堵住下水口,積攢的鮮血和自來水混在一起,有大半池子。
“哥!”
女孩聲音顫抖著喊出口,丟掉手中的水果刀,一把撲在張雲兵的懷裡,哇哇大哭起來。
這一幕他再熟悉不過了。
因為這就是妹妹小雨被咬的那天!
是自己將公司實驗用的動物,害怕丟失,放進了地下室裡。小雨貪玩,將貓放了出來,在給貓喂食的時候,一口被咬傷了手指。
聞到血腥味,那隻貓就像是瘋了一樣,抓咬的小雨手臂上都是傷。頭他發現之時,小雨已經拿著水果刀,將那隻貓刺死。
張雲兵推開小雨,知道又進入了自己的痛苦記憶中,這並不是真實的場景。
果然!
當他眨了下眼,周圍的屋子變得陳舊,木地板腐朽,頭頂的吊燈落在地面上,妹妹的睡衣已經褪色,破敗不堪。
此時的小雨,模樣已經從乖巧可愛,變成了一張恐怖可怕的喪屍的臉,臉皮腐爛,手臂露出白骨,朝著他快速撲過來。
呼!!!
大喘了一口氣,張雲兵從噩夢中醒來,此時正躺在公交車的後方座位上,車子的速度正在慢下來。
“前面好大的霧啊!車子沒油了,要步行了。”
王淼伸了下腰,扭過頭通知大家,拿起車座邊上的餅乾盒,將最後一塊餅乾塞進嘴裡,吃完後,拍了拍手。
他和王齊天輪換著開車,途中遭遇了屍群,不得不偏離路線,改走其它路,這樣也耗費了一天的時間。
進入這條土路後,附近便很難再見到房屋,開了很久,車子在開過了一個墓地後,車輛的油表歸零,無法再啟動。
周圍突然起很大的白霧,可視度非常低,大家隨後都拿起裝備下車,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警惕四周,勻速前進。
吼!!!
一聲喪屍的吼叫傳來,一個黑影從白霧裡衝了過來,朱莉迅速出刀,刺進喪屍的腦袋裡。
“大家小心點,周圍有喪屍!”
朱莉提醒一句,將強光手電筒打開,和抱著步槍的張雲兵走在最前面。劉敏背著小花走在中間,手中拿著一把刀。
王齊天則和王淼殿後,一直保持著隊形。
路過幾顆大樹時,他們看到樹上掛了很多東西,舉起手電去一看,每一顆樹的樹枝上,
都用繩子吊著一隻喪屍,密密麻麻的。 劉敏緊張的吞了吞口水,看到遠處有座房屋,忙指給大家看,“那邊有個房子!”
大家都看向她所指方向,隨後朱莉點頭,同意先去裡面避一避,等白霧散了再繼續前進。
周圍的喪屍開始變多,循著氣味朝一行人靠近,在白霧裡,只能聽到喪屍的吼叫聲,和看到一個個靠近的黑影。
砰!砰!
開槍將幾隻喪屍解決,王齊天摸了摸身上,還有最後一顆誘餌手雷。擰開聲音報警器,隨後將手雷扔向遠處,大家快步跑向小屋。
滴滴的一陣響聲過後,幾隻喪屍圍了過去,瞬間就被炸的四分五裂,一行人也進入了小屋中。
王淼拿出一個打火機,在朱莉用手電照射下,找到了一個燭台,將一根燃燒了一半的白蠟點燃,屋子隨後被火光照亮。
“啊……”
劉敏剛要叫出聲,被朱莉眼疾手快,迅速一把捂住了嘴。
他們看到,在那間木屋的木牆上,掛了許多個動物的頭骨,有的還未被風乾,血淋淋的,看樣子是剛掛上去不久。
“這裡有口鍋。”
王淼在木屋的後方,發現了一個用泥巴堆成的灶台,上面放了一口只有一隻耳朵,烏漆麻黑的大鐵鍋,鍋上蓋了一塊木板。
好奇的揭開木板,王淼把頭伸過去一看,當即便“哇”的一聲,直接轉過身,扶著木牆吐了起來。
朱莉離得最近,也看見了鍋裡面的東西,閉上眼睛皺了皺眉頭,顯然也是非常的不適。
劉敏想要去看,卻被張雲兵阻止了,用身體擋在鐵鍋前面,把露出鍋外的一縷頭髮擋住。
好心提醒,“你最好還是不要看了,你承受不住的。”
“是誰這麽殘忍變態,居然在煮……”
王淼這時直起身子,剛緩了一口氣,話未說完,就又扶著牆吐了起來。張雲兵走過去,伸手幫忙拍著他後背。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
鞋底踩動地面的枯樹枝,發出清脆的哢擦聲,劉敏忙將點燃的蠟燭吹滅,朱莉關上了手電筒,所有都屏住呼吸。
吱呀!
木門被拉開了,一個背著獵槍,手中拿著一把明亮鐵斧的老漢,站在門外停了停。
他抬起頭,用鼻子嗅了嗅,發現了屋子裡除了他,還有其他人的氣味。側著臉,用耳朵聽了聽聲音,並沒有聽到什麽。
進入屋裡,老漢將門反鎖上,在黑暗中摸到了燭台,拿出一個火折子,用嘴吹了吹,把那根白蠟點燃。
所有這才看到,那個老漢的雙眼深陷,只有兩個駭人的空洞,他居然是一個瞎子!
像往常一樣,老漢坐在木床邊上,從床下取出一塊磨刀石,按住斧頭,開始摩擦起斧子。
聽到磨刀的聲音,每個人都強憋住呼吸,老漢聞到了劉敏身上的香味,停止磨刀,站起身,大喊了一聲“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