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正心這句話,甚至將親衛與“日”“月”的隊員包括在內,如果這真的是秦延燮為他設的局,那這些人恐怕也靠不住,哪怕是他們剛剛為了他差點把命都丟了。
在湛城的集鎮上,上一刻還以命相交,下一秒就捅刀子的情況付正心見得多了。
不對,還是不對,秦延燮的智商,不可能擺出漏洞如此之大的局,如果秦國的智囊如今只是這個層次,那人族還玩個錘子。
“你認得我對吧?”付正心忽然問向一開始出來見他們的那名士兵。
“肯定認得您啊,這秦國之內還有誰沒聽過您的威名啊。”那名士兵立刻躬身向前,姿態擺的十分卑微。
“哦?我果真有這麽出名?”付正心的語調稍稍上揚,仿佛有一些滿足以及驕傲的語氣摻雜在其中。
“那是自然,大人您的名聲,那簡直就是威震四海,任誰聽到您的名聲,絕對是跪伏在地,對您俯首稱臣,唯命是從······”
要不說,拍馬屁也是個技術活,這名士兵從開口到結束,整整五分鍾的時間,愣是沒停一停,完全不需要經過腦子,直接就是脫口而出。那詞匯量,不是吹,連一個重複的詞都沒有,這語言功底,沒個兩年半練不出來。
不過,面具下的付正心撇了撇嘴,這士兵雖然辭藻華麗,但太過刻意,如果不進步的話,這輩子也混不到什麽大官。
要說起拍馬屁,還得是皇都以前的那些官員,他們愣是將拍馬屁提升到了一種藝術的高度,以一種潤物細無聲的手法,那些看似很普通的話,卻能讓人感到無比的舒服,既不諂媚,還顯得特別真實。
被拍之人往往與其說不了幾句話,便能在他們精湛的技藝中迷失自我,而且還沒有絲毫拍馬屁的痕跡,實在是神乎其神。
如此技藝,足以稱之為口吐蓮花。
“不錯,小夥子有前途。”付正心老神在在,背著手,單單吐出這麽一句話。
“不不不,主要是大人您天生神武,一見到您,這些詞就莫名的出現在我的腦子裡,實在是不吐不快啊。”那名士兵到現在也沒有放棄他那偉大的事業。
“哎?可是我剛剛一路過來,看旁邊的士兵好像一點都不認識我啊,這是怎麽回事呢?”付正心話鋒一轉,凌冽的殺氣猛然迸發出來。
那名士兵呆在那裡,就好像被付正心散發出的威壓震懾住了。
“實話實說吧,我可以留你一條命。”付正心淡淡說道。
那名士兵臉上浮現出一抹掙扎之色,幾個呼吸的功夫,他像是下定了決心,剛要開口說什麽,忽然面色一紫,直挺挺倒在了地上,掙扎了幾下,便沒了生息。
幾乎是同一時間,整個營地剩下的幾十人也如這名士兵一樣,全部氣絕身亡。
這一幕,讓所有人的神經都緊繃起來。
付正心也懵了,本來就想淺淺的試探一下呢,這怎反應這麽強烈呢。
身後兩名“月”的成員快步上前,將那名士兵的屍體檢查了一遍,甚至將他所有的牙都掰了下來,後槽牙裡放毒囊的手藝還是挺普及的。
兩人折騰了半天,才起身朝著付正心說道:“三老板,對方是中毒而死,但是對方後槽牙裡並沒有毒囊,嘴裡也沒有毒藥殘留的痕跡。”
這個結果,可以說是相當的匪夷所思了。
付正心沉吟了片刻,直接將墨刀具現出來,走到前面,手起刀落,將那士兵的腹部直接刨開。
就在下一刻,眾人包括付正心在內,齊齊倒吸了一口冷氣。 只見那士兵的腹腔裡,趴著一隻長相奇異的蟲子,八條腿,形似蜘蛛,但有甲殼,一對獠牙露在外面,顯得格外猙獰。
一名親衛想用匕首將其挑出來,結果那蟲子的甲殼上竟然還覆著一對近乎透明的翅翼,展開後在火光的照耀下散發著一種七彩的顏色,而後急速扇動,躲過了那名親衛的匕首,飛向高空,然後快速朝著營地外飛去。
眾人直接傻眼,哪怕在場的基本都是覺醒者,但也沒人能飛啊,身上的確都帶著槍械,但那玩意這麽小,還飛這麽高,現在又是晚上,要是打中了得接著跪在地上感謝列祖列宗保佑。
就在眾人都在想該怎麽辦的時候,只見付正心縱身躍起,伸手朝著蟲子飛走的方向猛地一攥。
同時,那蟲子的前面,赫然出現了一隻怪物似得枯手,一把將那蟲子攥在手心,而後朝著地面砸去。
付正心穩穩落地,將生氣附著在手上,形成一層防護罩, 捏著蟲子的一條腿將其提溜了起來。
可還未等他看仔細,那蟲子忽然開始宛如能量般,從尾部開始消散,幾個眨眼的功夫,便化為一片虛無。
“超凡者。”付正心的面色陰沉,這根本就不是什麽生物,而是某個覺醒者具現出來的能力,同時也不排除可能是修行者的可能,世間的功法,有些總是不能以常理來推測。
“三老板,這······”一名親衛在後面欲言又止。
“超凡者具現出來的生物,已經化為能量消散了,你們挑幾個人,把他們的肚子劃開,看看有沒有這種蟲子,不過一定要小心,現在我們也不知道這蟲子有沒有攻擊性。”付正心沉聲道。
眾人紛紛向四周散去,將周圍的屍體全部刨開,無一例外,這些屍體內全都有這樣的蟲子,隨後被付正心出手一一滅殺。
“我們回去吧,今晚上兩個人睡一個房間,輪流守夜,等皇都的人來。”此時再待在這裡已經毫無意義了,對方已經看穿了一切,此刻就是在給他們擺了一道又一道的局,然後端坐在一旁看他們的笑話。
這人不會是對方的智囊,像秦延燮這等人,絕對不會在這一個小地方如此擺弄自己的智慧,這更像是在顯擺。
不過,這人很可能是對方的情報負責人,有如此殺人滅口的手段,無論是下屬是否忠心的問題,還是下屬被捕後是否泄露信息的問題,都完美的解決了。
這人的眼線絕對不止在堯城,恐怕各個城市都已經有他的人滲透進去了,或許,皇都裡,也不是那麽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