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四海江湖令》第12章 迷蹤魔影
  ※※※

  宇文虛看著眼前的年輕男子心中一陣疑惑,他搜遍腦中金陵官商場中的重要角色,卻沒有一人能對上。可對方既然言語不善,當下也就不再客氣道:“兄台說在下是在信口開河,不知有何依據?”

  “依據?”朱壽冷笑道:“方才你說自己出生在莎車,由此可見是來自亦力把裡西面的葉爾羌。”

  “不錯!”宇文虛揚眉道,心裡頗為驚訝,不想這相貌普通的漢人青年居然一語道自己破來歷,需知當時中原百姓知曉關外情況的極少,能分清楚亦力把裡和葉爾羌的則更是鳳毛麟角了。

  朱壽接著道:“你剛才的話中之意似乎葉爾羌早就心念華夏,且西域本就是漢、唐故土,因而也應以諸夏子民視之對也不對?”

  見宇文虛微微點頭,朱壽冷哼道:“還說不是在胡說八道、信口開河!”

  宇文虛聞言雙眼慢慢眯成一條縫,只聽朱壽道:“昔楚國自稱蠻夷,其後文明日進,中原諸侯與之會盟,則不複以蠻夷視之;而鄭國本為諸夏,如行為不合義禮,亦視為夷狄。所謂華夏子民,上拜堯舜、孔孟先賢,下服中華禮儀、衣冠,你們的汗王賽依德難道有這麽做嗎?”

  此刻宇文虛終於難捺不住內心的驚訝,他愣愣的盯著眼前男子仿佛他是什麽奇珍異獸,紅衣女塔娜眼中也是異彩連連。朱壽全然不在意外人的目光,仍自繞著宇文虛踱步,他邊走邊道:“據我所知你們這位汗王對內大行回教,治下儒、佛兩家信眾有不皈依者動則抄家滅族,對外嘛他屢次勾結滿速兒侵擾哈密衛,至使我大明西疆生靈塗炭!”

  “這麽個妄動刀兵興胡滅漢的家夥,你讓我大明將其視作友邦甚至諸夏?不覺得好笑嗎?”朱壽一字一句道。

  宇文虛聞言沉默半晌道:“想不到兄台竟然如此熟知敝國之事,但古語有雲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汗廷的事與我等百姓無關。”

  “你又錯了!”朱壽冷冷道:“《尚書》曰:“民之所欲,天必從之。”關外胡部又幾乎是全民皆兵,若不是民心所向恐怕早就沒人跟隨你們那位汗王了吧!”

  這一番唇槍舌戰讓宇文虛無話可說,葉爾羌的實際情況他自然再清楚不過。其祖上本就在莎車世代為官,自打汗王賽依德將回教定為國教,全族上下就迫不得已皈依了真主。事實上若不是兒時接受過儒家教化,宇文虛怕連漢話都說不清。

  見宇文虛一陣沉默,胡奎突然笑道:“幾位這是怎麽了?突然談起什麽打打殺殺的邊塞之事,我老胡就是個生意人,說好了莫談國事隻說風月!老屈這事你不對,開了個壞頭。碧嫣館既已在金陵城裡開張設院,自然是我秦淮河畔的一份子,此番花榜塔娜姑娘焉有不在之理?”

  “胡老爺我...”屈邵陽還待解釋,卻見胡奎略帶怒意的瞪過來一眼,屈邵陽心下一跳趕忙閉嘴。

  “在金陵城裡開張設院?”朱壽皺眉道:“西域諸藩若想來我大明貿易,需有國書為證且五年才得一次,交易的物品名錄禮部皆有規定。什麽時候連西域青樓都能開在大明應天府的腳下了?”

  “這...”胡奎聞言默然臉上卻已經頗為難看,這是朱壽第二次當眾駁了他的面子。他目光望向宇文虛,白衣公子笑了笑對朱壽道:“這點就不勞兄台掛心了,我們有市舶司派發的勘證,自然可以合法經營碧嫣館。”

  “市舶司?”朱壽有些驚訝,接著他看了眼宇文虛手中文書上的勘印眼皮微跳。

  “很好!很好!”說完這兩句朱壽默默退回了位上不再言語。

  之後在場眾人行酒縱樂對於碧嫣館之事在無異議,明眼人都能看出胡老爺對碧嫣館的支持。他手下的“翠萍雙珠”亦是花榜奪魁的熱門,連他都不在意那紅衣胡女爭花榜,其他人即便有不滿又能再說什麽?

  眾人花天酒地直至子時才漸漸散場,唐清幽一行離開長春園後來到定淮門附近,鳴鳳閣的一眾龜奴、老鴇正在此等候。好在今日是乞巧節城內沒有宵禁,平日裡這個時段若還在外逗留的早被衙門抓去打板子了。

  盧、李二人都喝了不少,他們本是金陵一地頗有名望的富商,剛才那等場合自然少不了應酬。倒是朱壽、韓彥幾人,在場熟悉的人不多也就沒幾杯下肚。想要拉著唐清幽喝酒的人是不少,可在她周邊一圈“護花使者”拱衛下,自然沒人能夠得逞。

  “天...天色不早了,唐...唐姑娘咱們選榜那日見,嗝...”盧綸說著打了個酒嗝,他臉色通紅被家裡的下人攙扶著給唐清幽話別。至於李老爺早就因醉得不省人事,一來就被李府的管家帶著下人扛著走了。

  唐清幽微微一福道:“有勞盧老爺了!”

  盧綸又拱了拱手,接著就被下人一瘸一拐扛著離去了。朱壽望著盧綸離去的背影臉上莫名一笑,這時只聽唐清幽道:“這麽晚咱們也該回去了,朱公子小女告辭了!”

  她說完話也不等朱壽回答轉身就要帶著鳴鳳閣一行人回去,“且慢!”朱壽高呼一聲道。

  他一邊說一邊將準備跟著鳴鳳閣一行回去的韓彥拉出來道:“清幽今日辛苦了,現在自然該回去休息,不過你們閣裡這位兄弟還需再陪我一下!”

  唐清幽聞言神色古怪道:“這麽晚了,你要個男人陪你幹什麽?”

  此話一出鳴鳳閣眾人神色怪異,吳媽媽更是兩眼放光盯著韓、朱二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韓彥見狀心中惡寒忍不住從朱壽旁跳開拉出幾個身位。

  朱壽先是一愣待明白過來後一拍腦門道:“清幽你...你誤會了,我是今晚酒沒喝痛快,想拉著韓兄弟再喝幾杯!你說是吧韓兄弟?”

  “我...”不待韓彥回答,只聽唐清幽噗嗤一笑她看了眼韓彥道:“人是可以借你,不過可不能出岔子,得完好無損的還回來。”

  原來唐清幽幾次三番被朱壽捉弄心裡頭一直憋著股氣,適才抓住了機會好不容易還以顏色見著了朱、韓二人的窘態,這才忍不住笑出了聲。

  朱壽知道唐清幽是故意捉弄自己卻也只能尷尬的笑笑,待鳴鳳閣眾人遠去,只聽韓彥用試探的語調問道:“今晚真只是去喝酒?”

  “這麽晚酒家都打烊,去喝什麽酒?”朱壽沒好氣道。

  “那你要幹什麽?”韓彥警戒道,他小心的看著朱壽和一旁的張永,突然醒悟到這張永年紀很大了臉上卻光白如紙沒有一點胡須,實在有些怪異。

  只見朱壽上下打量他一番後白眼道:“我說韓老弟你未免有些太沒有自知自明了吧,就算小爺真想找個兔兒,你這副樣子能讓我看得上?”

  這話聽起來雖損,可韓彥卻好似有胸中一塊大石落地,轉而奇怪道:“那你留我下來做什麽?”

  “做什麽?哼...帶你去看場好戲!”朱壽語帶嘲弄,隨後接著道:“怎麽樣?今個你算是見著那位胡老爺了,可有什麽想說的?”

  韓彥回想起長春園上的一幕幕開口道:“單憑今日所見,這位胡老爺給人的感覺不像個商人!”

  “怎麽說?”朱壽一揚眉道。

  “商人都是重利輕義!”韓彥緩緩道:“可今天長春園裡的一樁樁一件件,雖看起來熱鬧卻似乎對那位胡老爺沒有半點好處。”

  朱壽、張永二人聞言對視一眼,只聽韓彥接著道:“就說拿出給花榜三甲的獎賞,花榜是教坊司衙門籌辦,朝廷都還沒說給什麽賞賜,他胡奎一個織造郎中倒火急火燎開始論功行賞了!且不說這對他本人有什麽好處,哪怕是花錢求名也未免代價過大。”

  “最後就是那碧嫣館,按理說胡奎沒道理支持一個潛在對手來爭奪花榜,除非...”韓彥沉思道。

  “除非什麽?”朱壽微微一笑語中略帶考教,韓彥瞳孔一亮道:“除非這對手本就是他胡奎請來的幫手!剛剛我在宴上打聽到,那碧嫣館是近一年才入駐金陵的,時間實在不可謂不巧。”

  “孺子可教!”朱壽聞言大笑連連拍手。

  張永也面露讚許,甚至對韓彥有些刮目相看了。不想他一個東廠最低階的番子,僅憑借宴上短短的幾晤,就能猜測出不少內情。

  兩年來自打韓彥流落江湖後,無論是在天山亦或江南,他見了太多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此時的韓彥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有些單純迂腐的儒生,他謹小慎微凡事三思而後行,生怕一步邁錯步入萬丈深淵。因此他早早就看出胡家春宴的異樣,再結合近段江湖上的一些傳聞內心已然明了,那位胡老爺借花榜之機混淆視聽他在防備些什麽!

  “市舶司?”朱壽突然冷笑道:“那葉爾羌深處大漠,四周都是不毛之地沒有一處臨海,準許他們入中原經營娼館的勘印居然是市舶司派發的!”

  “這幫人難道是從沙子裡鑽入海的嗎?”朱壽氣道,張永看了眼主人開口道:“胡奎經營織造多年, 大明的絲綢有是海貿最為緊俏的貨物,胡府在市舶司有些關系實在不足為奇。”

  朱壽冷冷道:“所以市舶司這幫老爺們,就敢明目張膽的把我們大明西北惡鄰變成了南洋友邦?”

  張永聞言默然,卻聽韓彥道:“關鍵是胡奎費盡心機招來那碧嫣館究竟意欲何為?”

  朱壽對此似乎也有不解轉頭看了眼張永,張永低聲道:“那宇文虛看不出來歷,不過紅衣胡女從她的輕功和身法來看,似乎有西域四魔中一人的影子。”

  朱壽聞言皺眉道:“那什麽四魔好像之前聽你說過,他們不是該沒膽子來中原嗎?”

  “那女子自然不會是四魔本人,該是其門下弟子”張永趕忙解釋道。

  “西域四魔。”韓彥不想居然又聽到這個名號,碧嫣館裡有“四魔”的弟子那想來他們竟是血離窟一脈。韓彥回想之前見過的“四魔”傳人無論“血公子”亦或“小屍魔”全都不是善茬,胡奎居然不惜引來這等邪魔外道,想來確是遇到不小的危機。

  “這幫江湖上的牛鬼蛇神,也不知姓胡的拿了什麽來吸引他們,總不至於就是那張羊皮紙吧”朱壽隨口感慨,哪知張永竟點頭道:“目前看來恐怕是的,且那胡奎該是蓄謀已久,近段時日江湖上盛傳的正是一件關外西域的秘寶。”

  “關外的一件秘寶。”韓彥心中忽然升起一絲明悟,仔細一想卻又捉摸不透,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忽視了什麽。

  這時只聽朱壽道:“是與不是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