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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江湖令》第5章 癡男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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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清幽嫣然一笑在場中人無不覺得如沐春風,她單臂挽著身旁的盧綸此刻臉上早已笑成一朵菊花,眾人卻隻覺得那張油膩的胖臉怎麽看怎麽惹人厭,恨不得一拳把他拍扁了才好。

  “咳咳...”李老爺輕咳兩聲道:“唐姑娘小生昔日在京城行商時就曾經聽聞姑娘的豔名,只可惜來去匆忙所以一直緣慳一面。故這次聽聞姑娘到了金陵,不遠百裡五日前就從老家趕來為的就是能一睹芳容,可姑娘一直閉門不見未免有些不近人情吧?”

  眾人見他一把年紀滿頭白發,和唐清幽說話時還一口一個“小生”自詡風流,隻覺雞皮疙瘩掉落了一地。唐清幽卻似是渾然不覺,淺笑道:“小妹這番從北面而來路途遙遠,一路上舟車勞頓等到了金陵已是人困馬乏。所謂女為悅己者容,小妹初來乍到身體欠安自是不好與諸位賓客相見,故而閉門了數日以待休養。”

  “哦...”不少人聽罷微微點頭京城距金陵千裡之遙,她一介弱質女流長途跋涉自然有些禁受不住。那朱公子卻是擔憂道:“清幽這些天你病了?”

  唐清幽對他全然不予理會,卻見李老爺仍有不滿道:“那為什麽這小子,可以入得了姑娘的香舍?”

  不等唐清幽回話那盧綸道:“我今日前來是應沈閣主之邀與唐姑娘商議“花榜”之事,怡寶齋將全力支持唐姑娘奪魁。這兩家合作之事,怎麽世叔也要過問嗎?”

  李老爺冷哼一聲不語,內心卻有些警惕納悶道:“盧家小兒什麽時候和鳴鳳閣的主人有了關系?要助力花榜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他居然舍得這麽大的價錢,難道就為了討唐姑娘的歡心?”

  老頭兒思慮再三覺得既然盧家都已經出手了,自己絕不能落於人後。想當初盧老兒在世時就總壓自己一頭,如今老東西死了總不能讓他的兒子還騎在自己頭上!想到此李老爺說道:“既如此唐姑娘,花榜之事李某也願出一份力。”

  “當真?”唐清幽聞言欣喜道。

  “那是自然,小生對姑娘的傾慕之情天地可鑒,若能助姑娘奪得魁首自然不會吝嗇,只不過...”李老爺猶豫了會道:“三日後我們李家有一個新鋪子在東江附近開張,到時候...”

  “妾身到時定會親往,為李老爺彈奏一曲助興!”唐清幽笑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李老爺聞言喜不自勝連道,盧綸則拱手道:“恭喜了李老爺,能請到唐姑娘為新鋪子撫曲助興,這可是京城裡許多達官貴人都享受不到的待遇。”

  “哼!”對盧綸李老爺可沒什麽好臉色,鼻子翹上了天心想著這回總算蓋住了對方的風頭。那盧綸看似碰了一鼻子灰,卻絲毫不以為意轉身對唐清幽道:“天色不早盧某也該回去了,花榜之事在下定會放在心上,如還有什麽需求姑娘派人到怡寶齋知會一聲便可!”

  唐清幽福身道:“妾身恭送盧老爺。”

  見盧綸離去李老爺也請辭道:“那小生也回去了,唐姑娘記得三日後蒞臨小店。”

  “妾身謹記在心,李老爺慢走。”唐清幽又是一福道。

  兩位大戶離去後眾人除了留宿的客人外也大都散去,堂內隻余那位抱著琵琶的朱公子和他帶來的老仆,氣氛突然沉寂了下來。朱公子的仆從是個面白無須的老翁,他肉臉微胖兩鬢有些許泛白,身上衣著絲毫不比在場那些富商老爺差,甚至在花哨程度上猶有過之。若不是聽見兩人以主仆相稱,

韓彥一度以為那老仆是朱公子家長輩。  只見朱家老仆上前一步道:“公子今個您既已經見過了唐姑娘,天色已晚咱也該回去了。”他說話間似是有意無意朝唐清幽一行人看了眼,這動作非常細微常人難以察覺。韓彥自打修煉藍道行傳授的心法後眼力早已今非昔比,老翁的動作雖然細微卻沒能逃過他的雙眼,這時跟在唐清幽身後的嬤嬤也站出身來道:“小姐為花榜之事和盧老爺談了近兩時辰,想必也乏了不如早些休息吧!”

  唐清幽聽了微微點頭轉身正待離去,卻聽朱公子澀聲道:“清幽!多日未見妳難道一句話都不願對我說嗎?”

  女子聞言身軀一頓,她脖頸微偏似是又看眼身旁的嬤嬤,最終沒有回頭仍是自顧自向樓上走去。朱公子見她如此決絕愈加憤懣漲紅著臉道:“清兒你若真想當這什麽花榜之首,何必自輕自賤去求那幫醃臢東西,和我說一句不是手到擒來嗎?”

  在場余下之人聽罷皆是一驚,心道這人好大的口氣,字裡行間全然沒把盧、李等人放在眼裡。

  唐清幽聞言終是按捺不住,她憤然轉身大步流星來到朱公子的面前。朱公子頭一次見著她這般怒氣衝衝的模樣,不覺大為有趣笑嘻嘻道:“唐姑娘你...”

  他話音未落只見唐清幽眼框泛紅其間秋水彌漫,那姑娘強忍淚水銀牙微著咬下唇道:“朱公子莫不是沒弄清楚,清幽不過是鳴鳳閣裡一介風塵女子,既如此我陪來這裡的客人難道不是天經地義?何來自輕自賤之說?”

  “我...”朱公子被她氣勢所懾一時語塞,結巴了半天后道:“清幽我知道你不是這樣,我對你的心意你應當知曉,只要你願意我隨時可以贖你離開!”

  “贖我離開?”唐清幽冷笑道:“那不知朱公子將妾身贖走後,打算如何安置?”

  “這...”朱公子又結巴了起來道:“我早在京中置辦好了一間宅子家丁奴婢一應俱全,只等姑娘入住。”

  “我問你到底願不願明媒正娶納我入門?”唐清幽不依不饒道。

  此話一出朱家老仆那渾濁的老眼一亮似是偷偷瞥了唐清幽一眼,但很快又暗淡了下去,朱公子則一臉苦笑道:“清兒這我早已言明暫時沒辦法納你入門,但只要給...”

  話音未畢頓時激起眾人一片噓聲,一個書生打扮的年輕男子道:“我還當是什麽不畏世俗的癡情男兒,原來還是玩的金屋藏嬌這套把戲,唐姑娘切莫聽信了他人的花言巧語,到時所托非人悔之晚矣啊!”

  唐清幽對那人一禮道:“多謝這位公子提點,小女子自是知曉利害。妾身雖是樂籍出身,但垂蒙閣主抬愛至今仍是清白人兒,真要外嫁那也得是明媒正娶清清白白的進門。不然那才是真的自甘墮落,與其如此妾身情願老死在鳴鳳閣!”

  “好!”幾個年輕書生連連拍手,一來是為這女子的豪氣,二來嘛他們自己囊中羞澀自是不敢奢望能贖得唐清幽這等青樓頭牌,可眼看著傾慕的女子嫁作人婦也不是個滋味,所以就一門心思攪黃了這檔事。

  朱公子被說得啞口無言隻得歎氣道:“妳若不願現在隨我離去只是留在鳴鳳閣也好,花榜之事且不用擔心,我定會替妳上下打點,就不用麻煩其他人了。”

  卻見那唐清幽冷冷道:“不敢麻煩了朱公子才是,公子既無誠心就不要在小女子身上浪費銀錢了,妾身擔待不起。”

  “清幽!”朱公子還待再勸卻見唐清幽神情淡漠,似是打定主意不再受他接濟隻得道:“既如此那請姑娘收下這把古製五弦琵琶,此物由梨花精木而製是我花重金從樂行購得,望能在此次花榜上助姑娘一臂之力。”

  唐清幽看了眼那把古樸精致的琵琶猶豫了片刻後道:“公子的好意小妹心領了,琵琶我習慣自小彈奏的那把,你我緣分已盡請莫再過糾纏了。”

  她說罷轉身離去,再也沒看那朱公子一眼。

  廊台下朱公子望著女子離去的背影久久不語,“散了散了!”見唐清幽離去一眾狎客也都各自走開尋歡作樂去了。

  看著仍自呆若木雞的朱公子,吳媽媽小心翼翼靠過去道:“要不公子看一下其他姑娘?”

  朱公子對她視若無睹,只是抱著琵琶渾渾噩噩走到了門外廊邊頹然坐下,他那老仆則默然跟在旁不言一語。吳媽媽討了個沒趣隻得向其身後瞪了一眼,一轉念又怕這位大主顧自此不再光顧,就拉來韓彥努努嘴指向朱公子方向吩咐道:“好生伺候著!”

  韓彥點了點頭站在了主仆二人不遠處,只聽“鏗鏗”一聲弦響,朱公子五指撥起琵琶弦。弦音清脆圓潤霎時間銀瓶乍破,一曲《塞上謠》如夏日急雨傳入眾人耳中。曲音哀怨惆悵、淒楚纏綿,本是形容漢時昭君在塞外對故國的思念之情,那朱公子將此曲化用為對愛侶的癡怨倒也頗得妙處。

  突然間“叭”的一聲琵琶弦斷,曲聲戛然而止,眾人隻覺從雲頓跌落忽生寂寥之感。朱公子望著懷中斷弦的琵琶心下更是酸楚澀聲道:“伊人已去留下你這俗物又有何用?”

  “撲通”一聲朱公子將手中琵琶擲入河中,圍觀的看客中有通曉樂理之輩見了直呼肉疼。那琵琶乃是樂行中的珍品,據傳是唐時流傳下來古董至少值上百兩紋銀,現今喂了這一汪江水如何不讓人覺得暴殄天物!

  韓彥見了也是暗自歎息,他雖不知詳情可朱公子與唐清幽二人這番糾葛,不免讓他想起自己與蘇妍。那朱公子是抱著什麽樣的心情扔掉那把琵笆?或許正如那日自己在天山扔還蘇妍的玉佩時一樣吧!

  正恍惚間只聽“撲通”一聲韓彥又聽到了第二個落水聲,他抬眼看去廊邊早已沒了朱公子的身影,隻余那老仆面色驚恐尖聲道:“哎呦!我的小祖宗!”

  說著那老翁一頭跳入水中,有人則驚呼道:“落水啦!落水啦!有人落水啦!”

  岸邊上不少遊人和兩側青樓裡的狎客聽到動靜紛紛探出頭來,當然都只是來看熱鬧。韓彥見狀哪還不知發生了什麽事,他一個健步跨到朱家主仆二人之前所在位置,心下也頗為震撼暗道:“這朱家老仆當真忠義,自己年紀一把了見到主人投河尋短見,竟奮不顧身入水相救沒有絲毫猶豫。”

  待往水中一看韓彥臉色一黑,朱公子不見身影怕是沉入了江中,而那老仆此刻則在水中胡亂拍打著四肢儼然一個旱鴨子的模樣!韓彥見狀不再猶豫脫去鞋襪魚躍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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