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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江湖令》第31章 左右逢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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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清派乃道門中的一支,因本山位於鎮江府境內茅山,故而民間俗稱為茅山派。其源頭可以追溯至魏晉之際的紫虛元君、南嶽夫人魏華存,在元朝時歸於正一道實力達到頂峰。

  大明朝建立特別是靖難之役後,上清派門人深居簡出行事低調,遠不及同屬道門如今位列八大派之一的武當派風光。不過江湖上的人都清楚,像這種傳承了上千年的門派,沒有人真敢不把它放在眼裡。

  所以當十五年前上清派掌門師弟玄青子不明不白地死於西域時,在中原武林也引起了一翻轟動!人們在找到玄青子屍體後,發現他衣不蔽體枯瘦如柴,全身的精氣都被人吸乾。最後還是當時的天山派掌門張耀宗結合屍體死狀,推斷出玄青子是死於“情魔”萬俟羽奴之手。

  這萬俟羽奴雖是女性,在“西域四魔”也排行末尾,但她修行的雙修之法卻最為陰毒,以吸取男子的陽氣精元為提升功力之法!而“天魔舞”則是萬俟羽奴另一項成名絕技,其為一種源自舞蹈結合了媚術的武功身法,傳聞“情魔”施展這一身法時能惑人心智,殺人於無形!

  在得知玄青子的死因後,上清派可謂顏面盡失,掌門清陽真人當即親率門下弟子遠赴玉門關,打算找到萬俟羽奴替師弟報仇!

  然而沙海茫茫西域更是廣袤無垠,加之“情魔”有意避其鋒芒,即便有天山派鼎力相助仍是如大海撈針。清陽真人和門下弟子耗費數月,在天山、昆侖山間往來多次後,最終還是不了了之铩羽而歸。

  兩家的血仇自此結下,十年前“儒俠”李隋林逼迫“四魔”立下不入中原的血誓時,清陽真人還曾惋惜自此沒了報仇的機會。

  正因如此當宇文虛一行從葉爾羌來到大明後一直行事低調,尤其不敢在道門中人前顯露身份,要知道碧嫣館這位塔娜姑娘和“情魔”不僅是師徒甚至還沾親帶故,按輩分萬俟羽奴算是她的姨母。可紅衣女郎此來本就是為了奪魁,為此她不惜冒險將“天魔舞”容入方才的表演,正是為了惑人心智以達贏得更多彩頭的目的。

  只可惜被邵廣元一語道破,更牽扯出十多年前那樁武林公案。這一刻白衣公子再也沒了先前的從容,他雙拳緊握目光陰狠地盯著邵廣元。

  看似潦倒中年文士全然不懼,輕抿一口腰間葫蘆裡的濁酒與其對視。

  “此人器宇不凡,劉先生可認識?”寧王指著邵廣元詢問劉養正道。

  劉養正歎息一聲道:“回殿下他就是人稱‘醉書生’的邵廣元,王爺應該聽過這的名字,此人年少時就被稱為神童,曾於先帝朝考取過解元,可惜後來...”

  “後來他拜入京城一位大儒門下,先帝在位末期那位大儒辭官隱退,邵解元也跟隨師尊不再入仕。”陸天權接嘴道:“事實上我們江湖中人更喜歡稱邵廣元為‘醉劍’,而他那位師尊更是在朝在野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不過想來劉先生他們應該還是更習慣稱其為‘北山先生’吧。”

  寧王聽罷瞳孔微縮,他當然聽過邵廣元的名字,不僅如此關於邵廣元為何放棄仕途,他還知道更多內幕,絕不是追隨師父那麽簡單!至於他那位師尊就更清楚不過了,當今世上能教導出邵廣元這般人傑的,除了“北儒”外還有哪個?

  正值邵廣元與宇文虛二人對峙,寧王心念及此眼珠一轉當即朗聲道:“二位還請給小王一個薄面,不要傷了和氣,以免在此風雅之地大煞風景!”

  寧王的面子自然沒人敢不賣,

二人各自收攏了氣息,邵廣元開口道:“殿下有所不知,非是在下有意要搗亂,只因這位紅衣姑娘所使的媚術實在太過危險。您有陸幫主神功相護或許感受不到,方才若不是我及時吹奏師尊所傳《清平調》,在場除了少數幾人外今晚過後都會變成沒有心智的行屍走肉!”  “危言聳聽!”宇文虛道:“方才塔娜所跳是我們家鄉的舞蹈,只有在重大的喜慶節日才會跳出。美麗的舞蹈本就有吸引人特質,先前那位漢人女子彈奏的樂曲引來了百鳥,你怎不說是施展了妖術?”

  “放你娘的狗臭屁!”卻是朱壽破口大罵道:“白皮蛤蟆你莫在這血口噴人,清幽就算施法那也是仙術,只有你這臭蛤蟆精才會使妖術!”

  眾人聽他罵的有趣,忍不住笑出了聲音。毒公子臉色鐵青但他不願再多樹敵,隻得裝作不見道:“尊敬的王爺!小人久聞大明是禮儀之邦,我們遠道而來正是因為向往中原風貌,如今這般區別對待,難道就是貴國的禮儀之道嗎?”

  “這...”宇文虛的話說得冠冕堂皇,寧王又向來注重聲名,事關國體自是不願丟了面子。他斟酌片刻後道:“閣下的話看似不錯,實則以偏概全。大明雖是禮儀之邦,但我們的禮只會給友善的朋友,所謂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閣下剛才說了許多可有一個問題你始終回避,這位塔娜姑娘所跳之舞的源頭,似乎不怎麽受人歡迎吧!”

  的確不論宇文虛如何狡辯,塔娜是萬俟羽奴傳人這點無法否認。白衣公子皺起了眉頭正思考著怎麽爭辯,卻聽邵廣元開口道:“王爺所言極是!想當初‘四魔’東進,中原武林深受其害,若非最後敗於家師之手,被逼立誓永不入中原,還不知有多少人要受這‘天魔舞’之禍!”

  宇文虛聞言大驚看著邵廣元心道:“這人居然是李隋林的弟子!待此間事了,必須馬上和公主離開中原,不然真讓他找來上清派的牛鼻子,可就麻煩了!”

  這時又聽寧王道:“不過你們遠來是客,我大明也不好太過苛責,不如大家各退一步互不追究,咱們接著談風弄月,陸先生您看怎麽樣?”

  “殿下胸襟寬廣,小人佩服!”陸天權先是一陣恭維,接著對邵廣元道:“邵解元令師當年跟‘情魔’等人立下的誓約,好像沒有說牽連其傳人。難得王爺今天興致不錯,就不要再糾結江湖上一些舊怨了。”

  邵廣元聽罷沉默半晌最後道:“既然寧王殿下開了金口,在下一介草民自然沒什麽可說。”

  “那好此事作罷,還請這位公子帶塔娜姑娘下去休息!”寧王聽出邵廣元心有不服,可他沒有在意而是對白衣公子道。

  “多謝王爺寬厚體諒!”宇文虛躬身一禮後便牽走了紅衣女郎,二人路過邵廣元、朱壽一側時深深看了他們一眼面露挑釁之色。

  邵廣元不為所動,朱壽卻被氣得不輕,張永怕他鬧出什麽動靜趕忙勸慰道:“主子這裡魚龍混雜,老奴不便出手,您...”

  朱壽一擺手輕聲道:“老張你看我是那麽個沒城府的人嗎?我只是覺得咱們這位寧王還真是個牆頭草,左右逢源哪邊都不得罪,你說他這般禮賢下士是做給誰看?”

  張永心中咯噔一響,一時間居然不知該如何回話,朱壽看了眼老仆道:“你別緊張,只是前段時間劉瑾的人一直在我面前吹捧寧王如何賢良恭順,有些好奇罷了。”

  “劉瑾的人替寧王說過好話!”張永聞言又看了眼不遠處坐在一起談笑的寧王、陸天權二人,心中瞬間有了不好的猜想,不過此刻情況微妙自然還是回去後再找機會稟明。

  “今次花榜參選的各院美人都已登台獻藝,還請諸位待會進到內院,將方才王府護衛交到手中彩娟投給心中花魁人選!”薑懷芸起身拍手道。

  “好!”眾人高聲稱讚,不管初衷為何,寧王這次插手將甄選花魁的權利從教坊司奪到眾看客手中,確實讓這些平日裡遊手好閑流連花街酒巷之輩都來了興致!

  眾人一擁而上紛紛湧向內院,好在寧王手下帶來不少兵士,才不至於亂了秩序。

  西側看台處胡奎和鄰座處的宇文虛交換了一個眼神,二人微微頷首,胡奎看著人群心中暗自得意。

  原來他早在幾個月前就得到消息,此番花榜寧王有意采用票選的方式重選花魁!

  在場多是商人,憑他胡奎在金陵商界的人脈,想要包攬前三在胡大老爺看來不在話下。就在剛才他已經和宇文虛做出了交易,保證由他們兩家包攬魁首和榜眼!

  這也是宇文虛先前同蕭重雲打賭時底氣所在,不單是因天魔舞這一張底牌。

  “老屈之前你找我商談的舉債之事,看在相識多年的份上我同意降息三成,只不過你現在手上這條彩娟可得看清楚了投。”胡奎對著身旁的雲良閣閣主屈邵陽道,本以為對方聽這話會欣喜若狂對其感恩戴德,哪知屈邵陽神色躲閃道:“這...胡老爺有所不知,我那雲良閣最近又周轉了過來,已經不打算在您老的錢莊借債了,沒什麽事兄弟我先進內院看看去了...”

  胡奎聞言眉尖微蹙,在商海幾經沉浮養成的敏銳意識,很快讓他注意到老朋友的不對勁。

  “奇怪了?幾日前屈老鬼還上門求我借債, 當時在我面前哭爹喊娘幾乎要下跪,怎麽轉眼不見腰杆兒就挺直了?”胡奎自語道。

  等他回過味來,發現周邊已是空無一人,大夥兒都奔向內院給心儀的姑娘投彩娟去了。往日裡無論他出現在何處,金陵商圈裡的人們總是眾星拱月般將其圍在中央。雖說今日有寧王在場,自己算不得尊貴,可被人這般冷落,從發跡以來還是頭遭!

  眼前景象宛若一道陰雲彌漫胡奎心頭,他敏銳的感知到風向變了!

  韓彥跟在人群末尾進到內院,幾乎是最後進來的幾人之一。只見院內各大青樓的頭牌紛紛站作一行,她們手中各抱著一隻錦盒想來是用以盛放彩娟。此情此景讓韓彥不知為何想起幼時為教自己騎馬,父親帶著自己去馬場挑選小馬時的場景,進而想到“瘦馬”一詞頓感心中一陣煩悶。

  “秋月也好她們也罷,雖看似風光其實也不過是群可憐人罷了!”韓彥心有所感,抬眼望見不遠處的唐清幽又自嘲道:“對了,還有她是個例外...”

  與笑容滿面極力展現親和姿態的其他女子不同,唐清幽如往常一般神情冷漠,她雙手松垮的垂在身前托著那方錦盒,仿佛裡面放著不是決定她花魁地位的彩娟而是一盒糖葫蘆。

  韓彥將彩娟投入盒頂上的小孔,唐清幽略一欠身在外人看來像是在鞠躬致謝,實際上在靠近的一刻唐清幽用細如蚊呐的聲音對韓彥道:“你從這出去後可自己先回,我和鄧媽媽還有其它要事,記得明日午時來這裡看榜。”韓彥微微點頭接著轉身隨眾人離開了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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