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麽看?
陸晨風微微怔住,扭頭看了對方一眼,臉上帶著微微的笑意。
笑容更甚,然後說道:
“其實我早看出來了。”
“什麽時候?”趙良材問道。
他確信自己沒有將它告訴任何人,今天是第一次將這個想法吐露出口,不想對方卻早已知曉。
世界上沒有真正的未卜先知,只能通來平時的觀察的預測,他不由得暗自吃驚,並隱隱有些詫異和佩服。
“一個月前。”陸晨風答道:
“你當時工作比以前更積極、更主動,雖說你本身也是工作積極主動,但是配合你最近再也沒有說過和宣揚過自己要離職的消息,所以我就猜到了。”
你妹!……趙良材突然感覺自己被剝光了,不由得心裡暗罵。卻同時又暗暗慶幸,笑道:
“幸好今天說了,想來你也不會嫌我說的太遲而怪罪我。”
他提醒道:“我是想再過幾天你就三個月整了,老板好不容易才回來,趁著這幾天他還在公司處理公事,先給他通通風。
“你是一定能通過試用期的,只是不知道他和公司會怎麽安排我們!”
三個月整並不是指三個月的時間,而是指三個自然月。
按照不成文、以及各公司的相關規定,新員工入職以後,如果首月上班時間不足15天,甚至是20天,試用期將自動向後延伸一個月,這個月是指自然月。
從2月份末至5月底,陸晨風實際上入職已經超過3個月的時間,但是根據這個規定,他必須等到6月份才算是通過了三個月的試用期。
現在離6月份只有幾天的時間,趙良材不想調職,卻又遇上陸晨風這樣強勁的對手,簡直內心如焚,要不是雙方在這件事情上有著根本的利益衝突,說不定他早已向對方討教。
只是事情已經攤開開始運作,他自然希望不要得罪陸晨風,於是又主動將情況告訴他。
“老板怎麽說?”陸晨風問道。
“其實你沒必要急成這個樣子,你我不過是五五之數,畢竟你在公司深耕這麽多年,而且本身能力也不差。在公司這麽多經理當中,你算是頂尖的了。要是著急越是容易出錯,要是有人針對你,你處境就堪憂。
“公司這麽大,肯定能妥善安排我們,而且我對品質部經理這個位置並非志在必得。”他勸著,又開玩笑似地說道:
“我還計劃轉正以後,去實驗室那邊學習一段時間呢,正好可以補足我的短板。你是這方面的行家,到時候可得教我,不許藏私!”
“哈哈,當然不會。”趙良材大笑,心裡更是開心,再道:
“你想學什麽,我都可以教你,毫不保留,只希望你不要把這事往心裡去,把我繼續當成朋友!
“老板並沒有說什麽,只是說要與葉副總商量一下……”
他一五一十地將黃海川說過的話告訴了陸晨風,沒有隱瞞半點,顯然格外積極和熱情。
他本不願意得罪陸晨風,最初更多的是出自內心的尊重,然後是些許忌憚,而現在情況恰恰相反。
因為他已經知道黃海川一定會留下陸晨風,對方通過試用期已經不存在障礙了。寧可有一個豬一樣的隊友,也不要樹立一個神一樣的對手,因為隊友不一定會幫你,但對手一定會落井下石。
不過,他並沒有將黃海川向周博陽請教的事情告訴陸晨風,而是選擇讓陸晨風以後自己去了解。
“這麽說來這些年你乾得不錯,黃總這都沒有想要抹殺你。要是在別的公司一般都是一口拒絕,哪有商議的余地?”陸晨風笑道。
又說: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等消息吧。葉副總那邊我早就通過氣了,相信他會處理好,估計這幾天就會有消息。”
“葉副總?他怎麽知道的?
“你什麽時候告訴他了我不想離職?”趙良材以為是陸晨風將這事捅到了葉開明處,心裡原有的些許愧疚頓時消失地無影無蹤。
“沒有,我並沒有告訴他你不想調動。”
陸晨風斷然否認,解釋道:
“我只是三個月前,葉副總讓我著手改進品質系統的時候,提出了這個要求,順便防止你出現現在這種情況。”
“畢竟你乾得不錯,也不是正常離職,而是想要自動調動崗位。如果中途改變主意,我將會非常被動,不得不防,嘿嘿!”
他面帶笑容,意味深長地看著對方,一副欲笑不敢笑的樣子,故作姿態。
“你妹!”趙良材終於爆發,把這兩個字吐出口。登時哭笑不得,仿佛再一次被人看穿了,身上已是一絲不掛。
看著對方眼神,他惱羞成怒地說道:
“你能,三個月以前就能看到今天!幸好老子沒想過成為你的敵人,要不然今後我還有得玩不?”
只是發xie以後, 他又苦口婆心的解釋道:
“我說我是後面才改變主意的,你信不?你把品質部弄得太好了,我舍不得……不行,我得找葉副總去,趁熱打鐵落得一個心安。”
他再次改變主意,扭身就走,邊走邊告之陸晨風,說道:
“你是沒問題,肯定能通過試用期,這一點你要相信我。現在需要擔心的是我,不知公司怎麽安排我。
“我得先走了。……這老小子太難找,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出差了,剛才找了一圈都沒看見……。”
看著他來去匆匆的樣子,陸晨風不由得搖了搖頭,笑歎人生無常,連趙良材這種喜歡用嬉皮笑臉來掩藏自己的人,居然也有這麽緊張的一刻。
黃海川送走周博陽以後,回到辦公桌前坐著,靜靜地回想著對方說過的話,然後拿起了座機話筒。
正要撥號,他卻又將話筒放下,把辦公桌上的手機重新拿在手裡,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喂,家(ga)姐,你已經在邊度(duo)啊,返著公司沒啊?”
黃來娣穿著君健公司的製式女西裝,身上掛著大包小包,身形狼狽,正從綜合區辦公樓後門往辦公室裡擠。
聽到震鈴後,她更是抓出電話,快速衝進辦公室,把行李在陸晨風辦公桌隔壁——屬於她自己的台面上,然後按下了手機的接通鍵。
答道:
“剛(ean)剛返來(le)啊,總有好多野咩(mei)做……”
隨後,又主動問道:
“阿弟(de),你有乜野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