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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年代,假節和假節鉞,都是代表皇帝出行,凡是持節的使者,就是代表著皇帝親臨,象征皇帝與國家,可行使相應的權力。
當然,相比於假節鉞,假節的意向比較專指,節代表這個臣子可以替皇帝針對某個事項,來行使關於這個事項中皇帝所應有的權力。
這項權力可以是行政權力,也可以是軍事權力。
至於假節,皇帝賦予臣子的假節之物,一般都是節仗。
大部分出使外國,代表天子恩澤四方的臣子,都是持節仗的。
節仗多用竹和木製成,上面掛著一個穗一個穗的那種。
而假節鉞的指向性相比於假節就比較有指向性了。
鉞這種兵械,外形類似於斧子,刃部弧曲寬闊,兩角略微上翹,體型笨重,不合適在戰場上使用,只是多用於禮節儀仗之中。
假節是皇帝將代表他本人的節仗賜給臣下,讓臣子代表皇帝作為使者行禮節,處理各種國內外突發的政務。
而假節鉞自然就是指皇帝將代表他本人的大斧鉞賜給臣下。
皇帝將大斧子賜給臣下,這當中的寓意為何呢?
自然是指此人可以代表皇帝行征伐!
如若不然,還能是代表皇帝用大斧子切肉剁骨頭不成?
不過,假節鉞的專指性比較強,沒有假節那麽的靈活,假節可以用於代替皇帝處理政務,外交,戰爭等諸多事宜,而假節鉞只能是表示皇帝授予臣子專司戰爭殺伐。
依照現在這個情況,幽州邊地很有可能會成為繼涼州之後,第二個巨大的戰場。
因為漢朝中央的虛弱程度,已經被天下所有人一覽無遺。
特別是世代被漢朝雇傭的烏桓人,他們一直視漢朝的皇帝為雇主,但如今雇主突然沒有錢了,不發他們工資了,那這些烏桓突騎一下子喪失了生活來源,他們會怎麽做?
跳槽?
問題是除了大漢朝廷,
沒有人能夠雇用得起烏桓人了!
跳槽不成,那烏桓人就只有自己創業了。
涼州方面的戰事未平,一旦幽州再出現內亂,以漢朝中央現在的財政情況,真就是投入不起了。
一旦漢朝中央投入不起,無法平定戰事,那必然又要開始依靠關東士族閥閱,
這些躲在暗處的凶手,必然就要站出來,以一幅悲天憫人的高姿態開始操縱全盤。
就像是他們現在借用涼州之戰,用董卓掌握了漢室江山的主要軍力一樣,他們一定還會用幽州邊郡來掌握更多的籌碼。
劉虞又有去往青州的重任在身,如今看來,也就只有劉儉能夠承擔起這個重任了。
但劉宏不敢輕易下定這個決心。
畢竟,將代表皇帝在北方征伐的權力交給某一個人,就算這個人是他的皇弟,是宗親,但畢竟是軍事大權,不是說隨意下放就可以隨意下放的。
若是換成以往,劉宏絕對不會同意。
但是現在,黃巾起義和涼州突發爆發的反叛,打亂了朝廷原有的格局。
代表關東士族閥閱高門的汝南袁氏,通過董卓控制了大漢朝最強大的一支軍隊,此消彼長,軍事權力的喪失,讓劉宏感覺如坐針氈。
說句不好聽的話,若是不顧及聲名和底蘊,袁氏現在只需要給董卓下一道家令,就可以讓董卓轉兵動向,直接把大漢朝廷給滅了!
偏偏何進雖是大將軍,但又出身不高,沒有能力鎮住關東閥閱群體。
相反的,對於關東的衣冠巨室,何進反倒是要依靠他們,不能替劉宏分憂。
若是劉宏身體健康,他倒也不是不能徐徐在朝中施展製衡之法,慢慢的抽絲剝繭,去掉這塊心腹大患。
問題是他要死了!
在他死前,偏偏軍事大權旁落!
若是幽州那邊再被開辟出一個類似於涼州的戰場,漢室江山可就真要玩完了。
若是不想讓關東士族仿照涼州戰場這般,再用他們的人控制住幽州戰場,就必須要馬上在河北扶持起一個軍事長官來。
如此看來,大小橫豎,還真就是劉儉最合適。
也不怪是劉虞提了劉儉的名字,眼下這個情況,劉宏也想不出第二個人來。
“愛卿覺得他行?”劉宏虛弱的問劉虞道。
劉虞無奈道:“陛下,試問在宗室之中,除了他,還有誰行?”
“這倒也是。”
劉宏虛弱的歎息道:“可是,朕還是有點不放心。”
劉虞諫言道:“陛下不必憂慮,陛下所患者,不過是予權甚大,日後新帝難以控制他,但其實臣向陛下諫言,讓陛下賜劉儉假節鉞,並非讓他行征伐天下之權,主要還是為了控制住幽州的戰場,如此陛下授予劉儉假節鉞之權,可明詔此節鉞的指向,即只有冀州,幽州兩州之地戰事才允許他行假節鉞之權,但凡出此二州,不論是征調兵馬,還是主動挑起戰事,皆不可行使節鉞,否則當以謀逆論處。”
劉宏點了點頭,道:“此言在理。”
“另外,如今的劉儉乃是南冀州牧,控制四郡軍政,陛下授予他假節鉞之後,可調河東郡守盧植為北冀州牧,掌安平、河間、常山、渤海等郡。”
劉宏奇道:“為何要調盧卿去?”
“陛下,盧子乾海內人望,天下人敬仰,其人剛正不阿,行事一向親於王室,而且最重要的,他是劉德然的恩師,劉德然是他的門生,劉德然就是有了假節鉞之權,可一旦有反叛之心,圖謀不軌,那盧子乾就可以恩師之威,出面限制他,如此就可保河北之地萬無一失。”
劉宏恍然而悟,欣慰的點了點頭:“還是愛卿想的周全,太周全了。”
劉虞見劉宏高興,也就言盡於此,下話沒有繼續說。
劉儉若是對漢室江山心懷不軌,那盧植就可以用恩師的名義去限制他,這話不假。
但問題是,如果劉儉對漢室江山忠心耿耿呢?
一個是持假節鉞的漢室宗親,一個是海內人望的天下大儒。
如果真是這樣,依照劉虞對盧植的了解,盧植很有可能就會成為劉儉的左膀右臂,給自己的徒弟當副手。
到時,整個冀州就等於是劉儉一個人說了算了。
師徒二人就等同於是龍虎相會,席卷河北也不在話下。
但劉虞覺得,這樣做也沒什麽不好。
因為劉儉在冀州的行為,他多少也知道了一些。
河北商貿協會,屯田,引庶族寒門製約當地望族……
樁樁件件的事,劉虞都能感覺出來,劉儉是一心為了漢室江山的穩固而在努力著。
沒有任何的私心。
若他果然沒有私心, 一心為了劉家江山,那讓盧子乾過去和他一起做大事,這又有什麽不妥呢?
……
滿朝公卿和世家閥閱,天下的衣冠巨室現在都在等著劉宏死。
只等劉宏一死,他們就要重新洗牌,重新瓜分天下的利益。
又一輪新的利益格局即將形成。
但是誰都沒有想到,即將咽氣的劉宏,竟然突然上朝。
他拖著即將崩殂的身體,下達了三個讓人目瞪口呆的詔命。
一是著劉虞為東青州牧使。
二是著盧植為北冀州牧使。
三是賜南冀州牧使劉儉,假節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