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學生們不開口，楊斌帶頭回應道:“年紀大了，不適合打打殺殺，機會就交給年輕人吧。再說，我的能力也不能用來戰鬥，繼續在大學裡教書就很滿足了。”

　　“這位教授，加入官方不代表一定要去戰鬥的，我們會讓每個人都進入合適的崗位。不過，如果您不願意的話，我們也不會強求，畢竟教書育人也是很重要的工作嘛。”何燁客氣地說。

　　沈澈對面的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高馬尾女乾脆利落地生舉起了手，不卑不亢地問:“不知道官方能力者的福利具體是怎樣呢?安全有保障嗎?如果我們不想加入官方，人身自由會受到限制嗎?”

　　這三個問題大膽直接，問到了所有人心坎上。

　　何燁挺了挺胸膛:“只要能力者的道德沒有問題，有高中以上文憑且處於合適的年齡段，我們來者不拒。在經過基本的軍事訓練之後，能力者可以直接擔任尉級軍官，上升空間也非常大。像我的話，就是剛剛從上尉提到中校的。如果入職治安部門，你們可以直接跳過警員階段，成為警司。”

　　“警察和軍人的社會福利不用我多做解釋，大家平日裡有目共睹，處處免排隊，時時有折扣。每次解決能力者相關任務，都有不少獎金。不過呢，軍隊和警方都是暴力部門，雖然治安部門那邊會比軍隊安全一點，但如果你沒有做好隨時犧牲的準備還是不要來了。撫恤金可以保證，安全不可以保證。”

　　學生們起初聽得心馳神往，可一想到“死亡”這兩個字，激動的心情就減弱了半分。

　　和其他能力者戰鬥似乎聽起來很帥，但是能像動漫裡“普通RB高中生”一樣一路化險為夷、總是絕處逢生、最終秒天秒地秒空氣的人絕對是極少數。每次任務都伴隨著生命危險，死亡就是柄時時懸在頭頂的利劍，隨時可能落下。

　　“至於人身自由的問題，各位不用擔心。國家不會把所有能力者都集中起來，我們現在所做的就是采集信息，隻為在惡性事件發生時能迅速鎖定能力犯罪者的位置。”

　　“我想參軍！”

　　“想參軍的同學可以先領個單子，回去跟家人商量一下。考慮好了，我們軍區這邊隨時安排面試。”

　　“咱們怎麽說?”林帆使了個眼色。

　　“還是以後再說吧，現在不管怎麽說都早了點，不拿生命開玩笑。”沈澈微微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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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只有三名學生領走了單子，何燁的臉色稍微有點不好看，但他也沒有多說什麽。

　　沈澈走出會議室，一個身影箭步攔在了他面前，正是坐在沈澈對面的少女。當她站起來，沈澈才發現她有多麽高，都快趕上自己了。

　　“同學你好，我是跟你同年級同專業的趙雯雯，認識一下。”女生大大方方地伸出了手。

　　沈澈有些訝異地抓著她的手晃了晃。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女生主動要和自己握手，而且這個女生的名字……“雯雯”這個柔柔弱弱的名字套在如此英姿颯爽的女生身上，就像“光頭燒烤店”一樣一言難盡。

　　“這位……同學，你好，我叫沈澈。”

　　“沈澈同學，你好像和剛剛在座的三人都認識。”趙雯雯篤定地說。

　　“這話從何講起呢?”沈澈嚇了一跳，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是大腦瘋狂運轉，猜測趙雯雯說這話是什麽意思。自己剛剛應該只和林帆講了話，她怎麽發現我和另外兩人認識的?莫非她的能力與林帆類似?

　　趙雯雯仿佛看穿了他的思想:“抱歉，

可能有點嚇到你了，不過我沒有惡意。我的能力確實和你的朋友類似，雖然你沒有注意到，但你看那三個人的頻率明顯更高。你身上的氣勢是所有人裡最強的，你應該是小團隊的隊長吧。我想加入，不知道你們還收不收新人?”　　原來如此，這樣就可以解釋她為什麽偏偏來找我了。

　　“你誤會了，我們目前並沒有隊長。我們有個群，我可以問問他們的意見。”

　　林帆聽說有女生要加入，立馬舉雙手讚成。另外兩人也沒有反對的理由，沈澈將趙雯雯拉進了群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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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飯後，沈澈獨自走在金陵看成遼闊的街道邊。他固定一個月理一次發，今天又到了理發的日子。

　　路邊的飯館、手機店陸陸續續的亮起了燈，小超市的店主穿著睡衣拖鞋，坐在小板凳上給狗梳毛。氣溫終於回升了一點，晚風懶懶散散地撩動少年的衣角，沈澈緊繃了幾天的神經稍稍放松。

　　趙雯雯說我氣勢最強是什麽意思呢?意思是我實力最強嗎?

　　這樣想著，沈澈嘴角閃過一抹微笑。

　　“滴嘟滴嘟……”

　　“吼……嗷！嗷！”

　　遠處，警笛聲和某種動物的吼叫聲雜亂的交織在一起，而且還逐漸變得清晰。一陣宛如古代騎兵衝鋒的踏地聲在二十秒內跨越了數百米的距離，向離沈澈最近的巷子口逼近。

　　什麽東西！一瞬間，沈澈感覺自己成了被獵人用弓箭瞄準的獵物，頸後發涼，汗毛根根豎起。一股狂風從背後湧來，他似乎能聞到來自獵食者的血腥氣。

　　身體比腦子更快一步，沈澈沒有回頭，猛地朝左前方撲去。

　　“吼！”猛獸撲到了他原本站立的地上，踏碎了幾塊方磚。眼見全力一擊被沈澈躲過，不禁怒吼一聲。

　　沈澈轉頭看到一隻體型與母獅相當的狼狗，它的毛發被凝結的血液粘在一塊，那肌肉虯結的四肢、誇張的獠牙和爪子驚得他下意識後退一步。

　　媽呀！這個……絕對不是正常的狼狗吧！搞不好還能使用能力！雖然有名為“汙染”的技能，但是靈獸凶悍的外表讓沈澈不敢近身。

　　狼狗感到有些疑惑，這個人類似乎有些不一樣！但它的智力並不足以讓它想明白到底是哪裡不同。它的喉嚨深處發出滾滾雷聲，後肢微微彎曲，壓低身體重心，警惕地與沈澈對峙。

　　周圍傳來一陣驚叫，路人們看到這一幕，驚慌失措地往最近的店面裡擠。有的人從窗口探出頭來，舉著手機攝像。

　　沈澈死死盯著狼狗的眼睛，迅速地扯掉右手手套，擺出了防禦姿態，用余光搜索著附近可以利用的道具。

　　“小夥子，別動！交給我們！”

　　沈澈猛地抬頭望去，沒想到被狼狗抓住了這個破綻，像炮彈一般撞進了懷裡，將他撲倒在地！

　　該死！沒想到力氣這麽大！

　　狼狗的力量與成年能力者相當，要論蠻力，沈澈不比它差。可之前沈澈沒有接受過過戰鬥訓練，又低估了它的實力，不幸被壓在地上。

　　“不好！他被撲倒了！不要開槍！”幾名武警抽出了匕首，硬著頭皮緩緩向這邊靠近。“小哥，堅持住！我們的能力者很快就到！”

　　話雖這麽說，幾名警員已經對沈澈不抱任何希望了，盡管沈澈用手死死卡住狼狗的喉嚨，但那獠牙依然一寸寸地向他的頸動脈靠近。

　　靈力流轉，非人的巨力在沈澈的手上凝聚，但是狼狗強化了肉體，力量瞬間佔據上風，狗爪在他肩上摳出幾個血洞來。沈澈臉漲得通紅，骨骼發出爆響， 在這種情況下，集中精神釋放“汙染”格外困難。

　　黑色一點點在指尖凝聚，沈澈用極限的力量掐著狗脖子。

　　“嗷！”脖子上的毛發和皮肉像紙張燃燒後的灰燼般脫落下來，狼狗仿佛感受到了來自靈魂深處的痛苦，爪上的力量驟輕。

　　沈澈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腰部用力一扭，上下之勢顛倒，用膝蓋抵住狗腹，手上的力道毫不放松。

　　黑色的血液流了出來，還沒接觸地面就化為黑霧飄散了。狼狗的能力無法支撐，掙扎的幅度越來越小。

　　一分鍾後，沈澈站起身，一搓手，掌中沾染的血液都蒸發掉了。夜幕之下，肩上的傷口極速愈合。

　　全程摸魚的警員們面面相覷，不知道說什麽好。

　　“小……這位小哥，你應該是能力者吧，真厲害啊！”帶隊的警司用笑容掩飾尷尬。

　　“是的。”

　　“那……請問您有受傷嗎?需不需要我們送您去就診?”

　　“需要……吧，能力者應該也需要打狂犬的吧。”

　　“哦哦，好的好的。那現場交給我們來處理吧。您可以留下姓名和聯系方式嗎?這隻怪獸是您解決的，治安署會發給您表彰和獎金。”

　　沈澈有些牙疼地看了一眼狼狗的屍體——這可是寶貴的靈獸樣本！我可以免費幫你們收拾！不要獎金也行！

　　但是公家明顯也是識貨的，人家先要了，我還怎麽好意思開口啊！

　　“好的。”經過了激烈的思想鬥爭，沈澈最終還是和自己的戰利品說拜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