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少了一些什麽。”
身披教袍,頭戴主教冠的米特搖晃著一把,認真推敲著《黑魂聖典》第三版本。而坐在長椅上的麗夏,感到有些胸悶氣短。那是由於米特擔任了主教的角色,所以麗夏降級為修女。修女服遠不如教父的長袍寬松,衣服的材料過於緊實,尤其是胸前的扣子,勒得麗夏多少有些喘不過氣。偶爾難免會發出一些奇怪的喘氣聲,惹得那些懺悔者愈發覺得自己罪孽深重。
“缺了什麽?我反倒覺得多出了一枚扣子。”忍無可忍的麗夏解開了上衣的兩顆紐扣,瞬間令米特感到分外妒忌的美好呼之欲出,“呼,舒服多了。”
“麗夏,你最好注意自己嚴肅光輝的形象。身為神職人員,可不能表現得如此風情萬種。”
“啊,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不太擅長扮演這種救贖者的角色。如果需要魅魔的話,倒是能夠本色出演呢……”
米特眯眼,事實上,麗夏扮演的修女意外地成功。從某種方面說,她確實在救贖著許多雄性。畢竟,光是看著麗夏,就會覺得世界美好許多。
“不過聆聽懺悔也蠻有樂趣。我早上聽到一個少年的懺悔,他說自己對魚做了一些非常過分的事。啊,米特,你臉紅什麽?我差點忘記,你還沒有這方面的經歷。”
“莉迪亞姐姐也沒有呢!”米特氣急敗壞地反駁著。
“欸?這倒是蠻意外的。我還以為,莉迪亞早被那些滑溜溜的觸手奪走了珍貴之物。”
米特腦補了一些奇怪的畫面。
“注意你的措辭,麗夏!那些觸手,是偉大的神明!”
“我又沒有在貶低神明。說實話,我有時候還真羨慕莉迪亞,能夠和神如此親密地接觸。那些觸手,光是想象都覺得令人激動。”
“夠了!”米特唯一無法接受的就是麗夏的黃腔。這個成熟風韻的大姐,總是有意挑逗自己。不過,麗夏的話倒也給了米特一些啟發。《黑魂聖典》的前兩個版本,均沒有對神明的外貌進行過闡述。
難道亞人族所信奉的神,當真只是幾條滑溜溜的觸手嗎?觸手生長在哪裡,本體又是如何?米特不禁回想起早期在阿萊特旅館樓道見過詭異的一幕。三條觸手,每條觸手的末端都長著一顆散發淡淡光芒的眼球,以非常詭異的頻率上下左右扭動搖曳……
米特搖了搖腦袋,果然她還是無法接受。如果按照這個形象去描述的話,怎麽想都不對勁吧?完全會被當做是可怕的邪神。
“米特,你怎麽了?”麗夏關切地問道。
米特抬頭望著天花板,這座新建立的教會天花板頂端繪製有一朵美麗的白色薔薇花,據說薔薇是教母莉莉絲最愛之物。
忽然她想到,也許可以去詢問一下莉迪亞姐姐,有關於神明的更多消息。正好借助這個機會,也可以和莉迪亞多聊會天。畢竟對方在成為亞人族的女皇后二者就很少有機會見面了。
想到可以見到莉迪亞姐姐,米特的尾巴就不自覺地搖晃起來。麗夏看在眼裡,無奈地歎氣。她大概已知道米特接下來會去哪了。
米特推開教會的大門,現在是晚上,整個黑塞鎮燈火通明,人來人往看起來非常熱鬧。出門後,米特就收斂起和善的笑容,裝作一副冷漠的神情。當然,米特也想像傳統的大先知那樣,總是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但她的長相過於少女,稍微一笑,就會顯得有些呆萌。作為米特這無傷大雅,可身為大先知絕對不行。
果然,米特一出現,路上的行人紛紛駐足。朝她脫帽行禮,或者投以虔誠的目光。如今在南境,虛空神教已成為公認的第一大教。提及虛空神教,人們皆是充滿了敬畏之心。
米特知道,這並非虔誠的信仰。又或者說,這份信仰之中多少帶有隱晦的恐懼。畢竟大部分信徒,甚至不敢閱讀她所撰寫的《黑魂聖典》。大家都知道,如若在沒有獲得黑魂的情況下,閱讀聖典會導致人失去理智,淪落為瘋子。
由於這個特性,能夠閱讀朗誦《黑魂聖典》者,自然成為令人尊敬而又害怕的對象。
更別提《黑魂聖典》編撰者米特了。在暗地裡,一些對虛空神教恐懼到極致的人甚至稱米特為地獄獵犬。
“怎麽會有人將我形容成地獄獵犬!”米特每思至此,總忍不住跺腳。明明莉迪亞姐姐一直誇讚她非常可愛的。
當米特還是有一點非常不解。 既然閱讀,聆聽或者嘗試理解《黑魂聖典》會發生系列“詭異”的事。可身為作者,米特親手編撰了兩個版本的《黑魂聖典》,卻一點事情都沒有。這完全不符合邏輯。
難道是神明故意避開了自己?或者說,是自己的大腦結構特殊,能夠抵消《黑魂聖典》帶來的認知影響?
不知不覺,米特來到來了虛無城堡。這座城堡是在萊斯家族城堡的基礎上進行二次修建的。城堡面積比原先擴大了兩倍不止,看起來尤為氣派。在莉迪亞成為亞人族的首領後,萊斯家族也回到了正常的位置,不再扮演傀儡的角色,順理成章地成為亞人勢力的附庸。
米特走到城堡的大門口,亞人侍從見到是大先知後,誠惶誠恐地為其開門。
“難道我不能夠成為信徒嗎?畢竟萊斯家也為黑塞鎮的事業付出很多。到底怎麽樣才能夠得到神明的認可?”
“吉亞,注意言辭。要知道神明自有其安排。”
“可是一想到我日漸衰老,而你卻始終青春永駐,再這麽下去,我都無法堅持了。”
柯林與吉亞·萊斯一邊談話,一邊向著門口走去。正好撞見了剛好走進來的米特。一時之間,空氣有些沉默。米特知道這兩人,柯林是首批信徒之一,而吉亞·萊斯則是萊斯家的家主。二人不知何時成為了情侶。
米特尷尬地點頭,以示友好。柯林以微笑回應,不過略顯僵硬。至於吉亞·萊斯,米特可以嗅到,她身上散發著濃烈的恐懼。
她在怕我?
米特歪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