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鏽重甲,強大而神秘,出手殘暴又詭異,可針對的卻似乎是大炎的敵人...
這樣的形象非常突出,只要他還出現在其他地方,那麽...總會留下蛛絲馬跡。
在暗廠的運轉下,傍晚時分,有關這神秘重甲人的信息已經落到了暗廠指揮使手上。
暗廠,直轄於皇帝,如今則是直轄於皇室老祖...
其中設指揮使一名,鎮撫使三名,千戶二十名,百戶若乾....
另外,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神秘存在,這些存在大多如幽靈一般,有著虛假的身份,而僅有皇后和指揮使才能知道他們的代號,至於身份,那就只有皇后才知道了,譬如...之前皇后曾經提到的“夢無名”和“楚狂人”就是這樣的兩位存在。
無名,狂人...自然不是真實名字,而是代號。
至於夢姓和楚姓,也未必作的數。
指揮使看著信息,迅速遞呈給了皇室老祖。
他也不知這位老祖是何人,雖有猜測,卻不敢去多查多思。
此時,他只是將所有信息放到了一個雅致的宮廷庭院的石桌上,便恭聲道:“那位的信息已然查明,請老祖過目。”
話音落下,未久...一個穿著黑金長袍、戴著老嫗面具、拄著黑鳳拐杖的人出現在了石桌邊,她取了那信息看起來。
這來人自然是皇后。
良久,皇后放下信息,面具後的童孔露出些思索之色。
碧遊宮,閻大人?
其後還有一位神秘的通天教主?
聞所未聞。
不過對方似乎只是路過玉京,在休整之後還要去其他地方?
她習慣性地托腮思索。
這種時候,還能去其他地方......難道說......他們找到了島?
那這定然是個很龐大的勢力了...
此時出現在玉京城裡,卻未曾對皇室表示敵意,而且似乎和小廢物有著關系,否則不至於幫小廢物去殺司馬韋。
良久,她放下托腮的手掌。
指揮使問:“老祖,請問如何處置?”
皇后想了想,用嘶啞的聲音道:“那位閻大人既然喜好種田,那就從皇宮中取些珍貴的種子,多備幾分,給人家送去。其余的,什麽都不用做。
至於這位閻大人曾經出現在屠家密室的事,將之列為機密,泄露者殺無赦。”
指揮使道:“是!
”
旋即,他轉身告辭。
皇后手掌又輕輕地呵到了側臉,手指敲打著金屬的老嫗面具,喃喃道:“沒想到小廢物又讓本宮吃了一驚,他是如何任何認識這般古怪的大勢力的?”
...
...
一天過去。
夏閻也練字練了一天。
他發現,這練字練出感覺了,是會上癮的。
就像玩遊戲一樣,若你是個強者,你甚至會自我陶醉於自己賞心悅目的操作中。
寫字也一樣。
當你發現你寫出的字居然是已是丹青國手級別,且即將能夠開宗立派,你隨手將寫的字丟出去都會有一堆人去哄搶,這就會促使你越發地想寫字,寫的更好。
自從夏閻感悟字中神髓後,他就在不停地寫字,這些天,他完全是靈思泉湧,一筆一劃,皆是風情。
可是,還不夠...
他缺少名家字帖。
這些帖子,之前的司馬白可沒珍藏,而皇宮裡的那些藏著的,也只是普通的字帖。
要知道,即便同一個人書寫字帖,也有巔峰發揮和一般發揮。
一般發揮的帖子,對夏閻來說用處不大,他要的是那些格外珍貴的名帖。
而這種名帖都被人死死藏起來了...
“明日問問老師吧。
”...
...
入夜。
用膳。
白素璃回來了,告訴夏閻,司馬韋的事兒已經了了。
那位二皇子已經徹底廢了,而皇后也並沒有再追查他任何事情。
半夜...
夏閻焚香沐浴,繼續練字。
這兩天他不太想去修煉武道。
“心魔修煉法”有了弊端,強行修煉會出大問題;
而常規的“水土”之類的資源吞噬法,已經無法讓他提升丁點兒了;
普通藥物也不行,現在得高端藥物,還得走量;
金屬類...他暫時吞不下去,若要強行吞比較費力,而且他也察覺到了,吞噬普通金屬怕是也沒用,要吞就得吞神兵才行,那他需要再提升自己的牙口和胃口,但這兩樣根本是無法可修,得靠機緣,譬如去灰霧區域裡碰運氣,混個吃席什麽的。
現在,他日常吞水,吞土,只是為了氣運罷了,同時也是為了提升那【血魔殺生甲】和【魔玉身】這兩門防禦功法。
所以,他決定多練會兒字,爭取早日寫出其他符字。
畢竟昨日空閑時,小李學正和他說過,文道大宗師的第一層次名為————知天命。
何謂天命?
天道渺渺,不可全知。
隻得一隅,便已足夠。
而這一隅,就是天命。
每個人所知的天命都會不同。
要達到這一步,還是得寫,得看,得悟,這和武道不同。
武道,你遵循某個功法去修煉,修成了,也就破境了。
可文道,沒有這樣的功法,你得去悟天悟地,悟出來了,寫出來了,那就成了;悟不出來,便是讀書百年也無用。
所以,小李學正的經驗是,寫出的與天地共鳴的“符字”多了,創出的符合心境的“絕句”多了,那說不定一覺醒來就成了文道大宗師。
這事真沒法預估,曾有大儒皓首窮經,勤奮苦讀,卻終生未曾能入大宗師,已至老時對天長歎“命當如此”;
可卻還有人枕著玉臂,醉酒狂歌,飛揚跋扈之間,一朝於曉風殘月下的楊柳岸上醒來,卻已發現自己入了宗師,可入了宗師那人也未曾欣喜,次日醒來,寫了筆墨,嚎著“這是大宗師的丹青,能不能換更多銀子,好給我買酒”,這個人就是李月仙。
何謂知天命?
知道的得是自己的命,而不是這個世界按給你的命。
所以,小李學正當初去“面試”夏閻,她看重的不是才華,而是本性。
夏閻又寫了會兒字。
他閉目感知著,覺得那日的頓悟已經消化的差不多了。
還是得要名家最得意的字帖,用以印證才行...
而就在這時,門外通傳說“雪妃來了”,夏閻讓她進來。
數息後,皇極宮大門便打開了。
雪妃盈盈入內,反手關門,然後宛如一陣煙般飄到了夏閻身側。
夏閻澹澹問:“何事?”
雪妃驚喜道:“殿下...殿下您是不是認識什麽大人物...司馬韋直接就栽了!”
【推薦下,追書真的好用,這裡下載 大家去快可以試試吧。】
夏閻緩緩搖頭,平靜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司馬韋自取滅亡罷了。”
雪妃愣了下,讀書人...真討厭!
她想了想道,又把今日發現的一些事說了出來,無非是屠家人事變動,以及在屠家外發現了疑似小李學正的抬輦。
“看來司馬韋就是藏在屠家了...那老師去屠家做什麽?”夏閻問。
雪妃小聲道:“妾身聽說小李學正掌握著一種‘夢字符’,這‘夢字符’是她【如夢令】中的得意符字,一旦施展,就可以看到某處過去的景象,不過追朔時間並不長。
妾身以為司馬韋昨日就是藏在屠家,只不過後來落荒而逃,小李學正是去顯出進行時間回朔了。
這樣的事,妾身還知道幾次...”
於是,她如數家珍地掰著手指,把小李學正曾經可能去過的地方一一說來。
夏閻聽到“逢春谷”和“金鱗坊”的時候,神色凝了凝。
他忽地意識到,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可能已經被小李學正看到了。
還好穿著甲...
果然,謹慎是沒錯的。
雪妃說罷,又道:“小李學正用夢字符看到過許多東西,但其中最特別的一樣...是一個人。”
夏閻問:“什麽人?”
雪妃忽地深吸一口氣,童孔裡莫名地閃爍著星星,她用一種迷妹的口吻道出三個字:“閻大人...”
夏閻:???
“閻大人?那是什麽人?連名字都沒有麽?”
雪妃生氣道:“殿下,閻大人就是閻大人!對他了解的越多,就越是知道他是如何的迷......迷之強大。”
旋即,雪妃如數家珍般地,把她知道的閻大人的事跡說來。
總之就是各種殺戮,各種幕後,各種殘暴,還有瘋批般的操作......
後者,是雪妃從林嘯天處得知的。
說完這些話,夏閻感到雪妃整個人在顫抖,那是一種激動地顫抖。
而直到此時,雪妃才圖窮匕見,問出了此番前來她最在乎的東西。
“殿下,您說這一次解決司馬韋的會不會也是閻大人?
如果是閻大人,他為什麽要幫您呀?
您是不是認識閻大人?
您如果認識的,告訴妾身,妾身絕對不會和任何人說。
妾身...妾身隻想見閻大人一面,不為其他,只是妾身在於武學中遇到了一些困境,想向閻大人求教。”
“閻大人...”
“閻大人...”
“閻大人...”
“閻大人...”
雪妃興奮地整個人都在發光。
夏閻忽地意識到,自己那個“無心插柳”的馬甲,好像和雪妃有那麽一點點類似,至少表現在外的是如此的。
但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雪妃都已經推斷出了自己可能和閻大人有關系,那皇后必然也推斷出來了。
這還真是個重要情報,至少讓他有了提前的心理準備。
...
...
此時...
天寧宮。
皇后疊著長腿,高高在上,冷媚的童孔看著走入的白素璃,問著:“小白,你可知儲君和閻大人是什麽關系?”
白素璃愣了下,道:“啟稟娘娘,我並不知此事。”
皇后微微揚起下巴,雙眼眯地像兩把咄咄逼人的刀子,卻旋即道:“真是個不乖的傻孩子,算了,不為難你...
今日,本宮找你來是有些要事需說...”
旋即,她把“灰河渡舟”,以及威靈可能還沒死之類的信息說了出來,然後道:“待到儲君登基後,你就隨他一起去麒麟閣吧。
本宮會對外宣稱皇帝修身養性,將於麒麟閣中處理政事,而一乾奏折由本宮代為收管,交給皇帝。”
“麒麟閣...”
白素璃垂頭不說話。
她不太想帶著殿下去麒麟閣...
皇后道:“麒麟閣地點特殊,灰河渡舟無法抵達,這是皇宮裡唯一的安全地點。
而且...那位守閣的老宮女要走了。”
“啊?”
白素璃詫異地抬頭,在她印象裡,那位老宮女是一直待在麒麟閣的。
皇后道:“千年前,她和本宮曾有約定,一旦得知仇家消息,就會離去,而在那之前,她願意鎮在麒麟閣。
那位老宮女走了,你這位新晉的大宗師便去坐鎮吧。
閣裡有很多書,你成了坐鎮者自可觀看,這對你有很大好處。”
白素璃無法再反駁,輕輕應了聲“是”。
皇后又道:“等天亮了,帶儲君來見本宮,他登基在即,本宮還有些事要與他交代。”
...
...
夏閻一晚打開修行,於黎明前回歸。
睡到午前,神清氣爽地起了床。
隨後更衣用膳後,又隨著白素璃來到了天寧宮見皇后。
“你想見夢師禦麽?”
皇后開門見山。
夏閻無法說“不”,於是點點頭。
皇后道:“若本宮給你一個長住麒麟閣的機會,你可願意?”
她想了想又道:“到時候,那閣子裡只會長住三人。你,白素璃,夢師禦。至於那位老宮女,恰好要離開...”
“除此之外,本宮知你想要些名帖,以印證修行。
這幾日剛抄了林家,從中搜了不少好書。
到時候,本宮把【冰神帖】、【俠客遠行帖】,還有些頂級字帖全部存到麒麟閣去。”
夏閻一聽,愣了下,這明顯是好事啊,去閣中看書也不用偷偷摸摸了,想怎麽看怎麽看...而且晚上出去問題也不大,甚至時間更靈活了。
不過, 他知道,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處。
所以他問:“你要我做什麽?”
皇后微抬下巴,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澹澹道:“本宮要你納夢元卿為皇后。”
夏閻:......
皇后道:“本宮很欣賞夢元卿,屆時你登基,便由這她去拋頭露面,收集奏折,再交予本宮。
你放心,本宮要的只是給夢元卿這個身份,並不需要你與她同床共枕。”
說罷,她微微頓了兩秒,澹澹道:“就這麽說定了。”
夏閻道:“且慢。”
皇后冷聲道:“你有異議?”
夏閻道:“孤想過了,既然孤是皇帝...自然不可任性。
雖說孤心底只有夢將軍,可若是連與皇后同床共枕都避如蛇蠍,那被外臣知道,豈不是有損我大炎國體?”
說罷,他輕輕歎息了一聲,做出很大犧牲的模樣道:“孤,為了大炎的江山社稷,願與夢元卿同床,誕下許多龍子......以此,陰陽協調,以作國之表率,而安天下人心。”
皇后:
她勃然怒道:“狗男人,滾下去!”
夏閻:???
他本來是想逼老梆子攤牌,卻怎麽也沒想到是這反應。
“如此辱罵於孤,何故?”
皇后也不多言,一揮長袖。
夏閻隻覺狂風撲面,他整個人被一股無形地力量給推出了門外。
彭!
天寧宮大門關閉。
門外,車前,站著懵逼的白素璃。
白素璃一臉好奇地看著夏閻,輕聲道:“娘娘還是第一次這麽趕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