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運加身,苟在后宮修煉的日子】 【】
中天大天神神殿裡,司馬韋滿懷期待地等著。
他知道皇家的九龍玉璽可堪破一切謊言,只要那皇家老祖針對性地詢問司馬白有關靈魂的事,那麽...他就會徹底暴露。
一旦司馬白暴露了,他就絕不可能再登基,沒有人會信一個來歷不明的外魔。
如此,剩下可以登基的人只有他了...
當然,還有那位還沒斷奶的四弟。
可是,那位四皇子還小,並無可能。
“那麽,該想想登基之後的事了...
畢竟北莽的入侵也快臨近了...
到時候,這玉京,甚至是龍城都要割給北莽,孤就去南方...
如此,依然讓北莽抵擋著北地而來的灰霧。”
司馬韋努力地抓著這一個念頭,以此在他那萬萬千千的魔念裡開辟出一絲清明的道路,而讓自己不至於淪陷。
“孤跌落了天階境,又受了這等詛咒,今生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再問鼎大宗師...
那就偏安南方一隅,享百年帝皇富貴,趁機將各種欲念發泄殆盡,同時看看有沒有機會讓孤恢復,重新衝刺大宗師。
聽說北莽有種種邪異法門,到時候孤再和他們做交易便是。”
“就這麽做...”
司馬韋維持著這念頭,讓它慢慢壯大。
下一刹,他聽到腳步聲從遠而來。
才聽到,三道人影已經出現在了他面前。
兩個大神官簇擁著一位裹著黑金鬥篷、戴著老嫗面具的神秘人。
司馬韋是有眼力勁的,此時急忙忍著諸多念頭,起身道:“請問,您可是我皇家的老祖?”
皇后用嘶啞的聲音應了聲。
司馬韋顯出欣喜若狂的模樣,忙恭敬道:“見過老祖!”
然後又對那兩位大神官拜了拜,道:“見過兩位大神官。”
說罷,他輕輕歎了聲:“我那可憐的三弟......”
話音未落,皇后用嘶啞的聲音打斷道:“司馬白沒有問題,那有問題的應該就是你了...”
說罷,她大袖一翻,玉白的五指上托起一尊寒煙纏繞的玉璽,然後看向司馬韋嘶聲道:“你說司馬白已死,身體被外魔佔據,這是真的?”
司馬韋聞言,目瞪口呆,可聽到這詢問,忙不迭地道:“真的!當然是真的!”
玉璽毫無變化,顯然...司馬韋也說了真話。
空氣安靜了下...
一名大神官忽道:“如此看來,二殿下應該是遭人蒙騙。”
“蒙騙?”
司馬韋整個人傻了,若是平時...他或許能夠坦然接受這結果,然後隱忍低調,重整布局。
但現在,他整個人心裡裝滿了魔念,唯一的讓他能夠清明的念頭就是他的成功。
而,這個念頭竟即將崩潰。
頓時間,司馬韋上頭了,他沒有選擇,為了維持自己的清醒,為了孤注一擲贏得勝利,他道:“大神官,我沒有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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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運加身,苟在后宮修煉的日子】 【】
真正的司馬白在北莽靈山氏族拓跋山王的封神榜裡,這裡的人絕不可能是司馬白,他一定是用了某種障眼法,或是什麽奇怪的手段...
您們知道,
那些外魔總有些不為人知的手段...” 說罷,他又看向皇后,急促道:“老祖,老祖,您再去問一次,也許這一次...這一次他就會露餡了!”
皇后還未說話,一旁的大神官冷聲道:“司馬韋,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你在質疑九龍玉璽,質疑老祖和我們。
既經確定,那便是真實!”
司馬韋默然了下來,無論多麽不甘心,無論心中有多少魔念,他知道...
這一局,他敗了。
他壓抑著魔念,努力維持著清醒,做最後掙扎:“老祖...大神官,我坦誠,我昨日勾結了雪妃,想殺司馬白,結果才到晚上,我就遇到了刺殺...
即便我動用光明符,傳送到了神殿,卻依然受到了可怕的詛咒...
若說這些和司馬白沒有關系,我死都不信!
司馬白只是個普通的紈絝,是個荒淫無道的皇子,他怎麽可能有這樣的力量!”
他話音落下,一旁的大神官把之前所見說了一遍,算是在一定程度上證實了司馬韋所言。
“勾結林家余孽,刺殺儲君,哼!”皇后聲音直接帶上了寒氣,她手托玉璽,毫不客氣地道:“比起司馬白,本座更想知道,你這些年到底經歷了什麽!”
司馬韋:......
他明白了。
一個廢物,在老祖心裡不值錢。
可一個能一念入文道天階的儲君,那就不同了。
他...敗了。
可這能怪他嗎?
“哈...哈哈哈哈...”司馬韋驟然大笑起來,笑的聲嘶力竭。
...
...
近乎一個時辰的盤問後。
皇后和兩名大神官走出了此間。
皇后戴著面具,看不出神色。
那兩名大神官卻已是面帶冷色,眸子裡皆是怒意。
無他,司馬韋所說的真相裡有太多事讓他們憤怒,現在甚至恨不得將司馬韋直接斬殺。
神殿和大巫死墓乃是死敵,這是信仰上的徹底對立。
可以說,神殿是最不可能背叛大炎的那一批人。
之前白素璃在和林嘯天對戰時,曾見林嘯天用過神殿的高階符籙,返回後她曾經將這消息告知了皇后,可皇后卻不以為然,讓她不必深究。
原因很簡單,這一切都是皇后的安排。
若非如此,她怎麽能通過神殿知道林家的消息?
若非如此,司馬韋又為何會來神殿?
“沒想到司馬韋這畜生,竟欲做下買賣祖宗家業之事!幸好我們未曾聽他的,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一名大神官已經忍不住爆出粗口。
而皇后和另一名大神官卻沉默著。
因為三人從司馬韋口中得知了一件可怕的事,那是有關北莽入侵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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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司馬韋的敘述中,北莽因為常年遭受詭獸入侵,故而也獲得了一些難以想象的奇物......
其中一個奇物,叫做————灰河渡舟。
顧名思義,渡舟,自然可以在水中劃行。
而這灰河渡舟,則能在灰河之中航行......
限制雖然極多,航程雖然有限,可卻已經能夠真正地在灰河中航行。
這意味著什麽?
這意味著,北莽可以完全無視玉京城的城防,而坐著渡舟,通過灰河,進入到玉京城裡的任何地方。
舉個例子,只要北莽確定了皇宮在灰河裡的位置,他們就可以直接無聲無息地進入皇宮,進入任何地方...然後出現在任何人的床邊。
除此之外,之前被白素璃斬殺至瀕死而逃入灰河的,北莽鬼方氏族二階大宗師威靈,很可能也還沒死。
因為威靈固然沒有渡舟,可他卻帶著“一塊木板”,這木板讓他足以飄在灰河之上,雖然無法移動,但卻足以長存。
換句話說...威靈現在也許還在皇宮裡。
同時,皇后也終於知道了之前那被她擊敗的黑鏡大巫為什麽會突然消失,為什麽會怎麽找都找不到...
原因很簡單,那位黑鏡大巫也用“一塊木板”逃入了灰河裡。
這樣的信息,足以讓兩名大神官坐立不安。
因為灰河就是禁地。
而現在,北莽居然可以通過禁地來隱藏自身,甚至發動攻擊。
三人說話時,兩名神侍已經走入屋裡,將已然失去了所有精氣神的司馬韋拉了出來...
司馬韋被拖著...
他側頭,雙童裡最後的清醒也在飛快崩潰。
可他畢竟不同常人,在經過三人時,驟然道:“我不要去天牢!
司馬白會殺我!
我不要去天牢!
大神官冷哼道:“放心好了,不是送你去天牢。你這等賣國之徒,便宜你了!”
司馬韋忽地喊道:“老祖,老祖,大神官也叛國了!
他也和北莽勾結了!
否則...否則,我這麽一個奸賊,怎麽可能在最後的時刻來投奔他?
老祖,明鑒!明鑒啊!
他要拖人下水,最好讓皇室和神殿撕破臉皮,那麽...水混了,他才可能再有生機。
可惜...
他沒想到的是...大神官所謂的“叛國”根本就是皇后的安排,要不然怎麽釣到他這種魚呢?
不過,皇后沒有“讓人死得瞑目”的習慣,所以什麽都沒說,也沒解釋,就任由司馬韋大喊著被拖了下去。
司馬韋會去哪兒?
這說出來有些尷尬...
不過,也算是皇后體恤那位儲君的表現了。
儲君心中記掛著夢將軍,看那磨蹭樣兒,自然不會很快生出孩子。
可是皇室的血脈不能斷,那麽...就把這有皇室血脈的二皇子抓去廢物利用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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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目送司馬韋被拖遠。
然後,一名大神官忽然道:“老祖,我還是覺得司馬白也有些問題...要不要也這般刨根究底地詢問一番?
若他沒有問題,那...”
“不可再言!”皇后直接打斷了神官的話,然後嘶啞著聲音道,“你要記住......他是你的君王,是這個國家的君王。君君,臣臣,此乃綱常,不可再僭越。”
老梆子該維護小廢物的地方,還是會維護的。
她持九龍玉璽問過小廢物兩個有關身份立場的問題。
第一個,你可曾被異族人掌控?
第二個,你的靈魂,可是司馬白?
這兩個問題已經足以證明小廢物就是小廢物,並沒有被異族人掌控,更沒有入封神榜,這就夠了。
另一名大神官道:“老祖說的是,既然儲君沒有問題。
那麽...儲君即便還藏了許多秘密,那又有什麽關系?
君心莫測,儲君越是深不可測,那對我大炎才越有好處,何必去探究儲君的秘密呢?
今晚,我們皆看到,那位年輕的大宗師死死地護在儲君身前,而儲君面對我們也是從容不迫,最後還能發怒質問...
這是我大炎的明君啊。”
之前發言的大神官點點頭,表示認可,然後又道:“老祖,既然得知灰河渡舟,那麽...遷宮之事該當如何?”
皇宮本就千瘡百孔了,原本定了遷宮。
可現在又出現了灰河渡舟,遷宮似乎也不會太過安全。
皇后思索了下道:“那就讓皇帝去麒麟閣好了...就算有渡舟,也到不了麒麟閣。”
她沒說原因,可三人都知道...
麒麟閣...乃是前朝的“通天閣”。
可再往前推朔,卻又根本不是什麽“通天閣”,而是一處...禁地。
是從灰河裡生出的詭異建築。
那建築因為種種緣故,而空了,又被各種封鎖,這才成了“通天閣”。
...
...
次日......
午間...
一名內侍匆匆入到皇極宮前,來報,說小李學正今日有事來不了了。
夏閻點點頭,算是知道了。
他鋪展紙張,繼續練字,隨著那一日的頓悟,他所有的字都開始產生變化。
好似呆滯的木頭終於被賦予了一絲靈魂,從而變得有了神。
夏閻越寫越順...
至於白素璃,則是自告奮勇地去了天寧宮打探消息了。
早上,雪妃也來過了,在大概明白了事情後,她也跑開,去宮外打聽消息了。
...
...
另一邊。
屠家正處於動蕩之中,其中多有人事更換。
即便偶爾響起的反抗之聲,也很快湮滅。
而在這紛亂中,一駕抬輦在暗廠秘探的簇擁下進入了屠家深處。
在打開了幾個機關了,抬輦來到了一個幽深的地下入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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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探們飛快進入那入口,一番查探後,返回,來到抬輦前道:“學正,密室安全,勞煩您了。”
“嗯...”
輦裡女子應了聲,然後掀開簾子,走了下來。
這正是今日沒去皇極宮的小李學正。
李易清緩緩步入地下密室。
密室裡,有不少屋子,有的堆放著裸著的美女屍體,有的則是雅致書房放著文房四寶,而在最深處的一個屋子則是一張桌子,兩張椅子,一張棋盤。
棋盤上還有未盡的棋局,打開的暗格。
李易清忽地頓步,在所有秘探嚴密守護之間,她抬手在虛空裡寫下個“夢”字。
隨著字體落下,密室裡似有天地能量匯聚,玄妙的氛圍飛快生出。
本就暗澹的密室,更是灰蒙蒙一片,如是泛舊的歷史紙頁。
緊接著,昨晚此間的一幕一幕皆浮現出來...
眾人看到了下棋的司馬韋, 然後又看到了司馬韋匆匆忙忙逃跑,再接著...看到了突然出現的重甲神秘人。
那重甲神秘人做了一個極度匪夷所思的動作————坐到桌前,拈起一個小卒,往前一步過了河。
做完這個動作,他就沒再動,數秒後又突兀地消失不見了。
小李學正美目圓睜,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那神出鬼沒的重甲神秘人。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面了...
之前的逢春谷,金鱗坊,這重甲神秘人都出現過。
小李學正來此,自是受了皇后委派。
為什麽?
因為,昨晚明顯就是一場“司馬韋對儲君刺殺未果、遭受反噬”的事件。
可是...儲君能有什麽本事讓司馬韋落荒而逃,甚至逃跑了還變成那副模樣?
皇后很好奇。
所以,小李學正來到了此處,看到了這一幕。
她被深深地驚到了。
不是震驚於那重甲神秘人的手段,而是震驚於這神秘人竟然在幫她那位學生。
這...
這兩人明明是八竿子打不著關系,怎麽可能產生聯系?
而且這神秘人如此可怕,憑什麽幫她那學生?
忽地...
小李學正嬌軀一震。
她悟了。
儲君的字,是有人教的。
那麽儲君背後,必定存在著某個高人。
那麽,這個重甲人即便不是那位高人,也和那位高人脫不開關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