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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脈紅河》二百一十九・特性相關
  托艾莎的存在,安得到了和亞美尼打交道的機會。

  亞美尼意外好說話,在對方一個“你是做什麽工作的?”開頭下,安終於找到機會介紹自己的來意,他不好說是伊莎貝拉的安排,只能說是自己聽聞可能會在宴會上見到她,所以來了這場宴會。

  “你從哪兒聽到的?”

  “您是社交界的名人,簡迪勒家是社交界的名流。”

  亞美尼對這個回答相當滿意,拿起一杯奶啤飲道:“其實也就是報紙上寫的那樣,我的特性是天生的。”

  亞美尼的母親死於未知侵入,幸存的她是天生的特性者,進入國教濟貧院後憑借一次引起民眾圍觀的街頭表演被首都劇院看中,一路成為頂尖的舞蹈演員,她的觀眾與舞伴都說在她舞蹈時能感到生命的力量,這不是玩笑,亞美尼多次在公開場合說過,她的特性是通過舞蹈喚醒人們潛在的共鳴,被認為是共鳴巫術的代表。

  現在她已經很少公開演出,舞會上展示的舞蹈雖美,卻無關特性,只是她本身美麗與技術的體現,大部分時間隻為最上流的人們獻舞,同時是共鳴巫術研究的參與者之一。

  提到跳舞這個話題她不是非常喜歡:“他們禁止我在公演上使用特性,但這很難控制,所以他們乾脆禁止了我的公演。”

  “他們?您是指劇院?”

  亞美尼衝著他搖頭,輕歎一聲,轉而說道:“我從來沒覺得自己和普通人有什麽不同,我有一些靈感,但完全沒達到施展巫術的天賦,不少巫師在知道我的特性後都想收我做學生,但我連最基本的巫術都不會。”

  “那共鳴巫術的研究是指?”

  “我只是配合而已,對我來說還是跳舞,跳不同節奏的舞給不同的人看,然後那些研究者把整個過程詳細的記下來……對了!”她忽然想到什麽,最後一口奶啤送到嘴邊沒來得及喝下去,“你如果是研究這個,可以去聯系一下安特羅·波森,他也是研究共鳴巫術的巫師之一,”

  “他和其他人不太一樣,我不是說誰不好,只是我更喜歡他的研究方式,他會讓我自己選擇喜歡的舞曲,會和我聊天,他還跟我交流了很多舞蹈的演變……我確實不懂巫術,但你想,我畢竟從小就和特性打交道了,想要掌握共鳴的特點,轉化成巫術去影響別人,不應該先從自己做起,試著理解一下我嗎?”

  安讚許的點頭,但他同時注意到亞美尼可能有點喝醉了,只是一杯奶啤,但她已經出現了明顯的興奮感,抱著艾莎開始發散聊天內容:“你既然知道我是特性者,那你知道這裡還有一個特性者嗎?”

  艾莎在她手中就像一個大號的洋娃娃,被抱上抱下,她弟弟站在一邊難過的朝她揮動手臂,想要加入她們的遊戲。

  “托比昂先生?”

  亞美尼把有些晃暈的艾莎放下,緊貼過來:“對。”

  這位先生是近幾年才出現在首都社交圈的,他平時的風格就並不討喜,只有在需要幫助的時候才會出現在簡迪勒家的宴會上,一副努力想要搭上話,卻總是犯錯的樣子十分狼狽,不擅長情緒控制,一聊到他不喜歡的內容,想法就會在臉上表現的非常明顯。

  托比昂非常厭惡和別人討論特性的事,他提到過自己的特性來源於早年在穿越戰場經商時目睹的意外,但除此之外他再不肯說更多,也沒人清楚他的特性是什麽,他甚至對此有一種恐懼,和亞美尼完全相反。

  托比昂已婚,

育有兩個孩子,其中一個孩子在暴風雪突發的當天遭受意外,令他掛念至今,近期的生意不順,暴風雪的到來打亂了正常貿易流程,物流阻滯,中小客戶流失,他眼裡看的是舞姿,腦袋裡掛念的是物資,緊迫的決策已經讓他手上沾上了十幾個工人的生命,而他藏著害怕,主要是對自己生活被破壞的害怕,對比,亞美尼十分不屑。  “一個無趣的人,令人提不起想要和他有交集的興趣。”亞美尼看了眼喝乾淨的空杯,理智地沒去拿第二杯,而是眉眼流轉地看向安,“但和你的聊天很有趣。”

  「是什麽社交用語嗎?」

  他沒找到相關的記憶,亞美尼也不知道看沒看出他的猶豫,輕笑了兩聲:“我是說真的,我剛開始只是想來看看艾莎,但和你聊了兩句就發現你完全是個社交新人,哪有人在宴會上這麽直白的向一個名人做這種研究請求?你以為是拉科研投資嗎?”

  不等安說話,她繼續說道:“但我欣賞你的直白,這說明你是個真正在做研究的,而且,我感覺到我們之間有所共……”

  共鳴的音節沒有說完,艾莎已經用力的一個頭錘把亞美尼撞退了兩步:“哎喲,大小姐還不樂意……”

  艾莎拉著弟弟又是一擊,撞得亞美尼笑呵呵地小跳步退回人群中,隨著輕柔的音樂重新躍入舞池,姐弟倆才牽著手跑回來。

  安從長桌上給他們一人拿了一個小蛋糕。

  一定要說的話,被未知影響當然也是一種共鳴。

  安有點心虛,不愧是從小和共鳴特性打交道的,他只是感應了一下亞美尼的情緒怕說錯話,沒想到被察覺了,雖然對方以為這是一種默契,但下次還是再謹慎一點吧,或許直接提出研究申請也不錯,可他現在只有根植園巫師的身份,在學術研究上的正面形象不夠親民。

  他朝圍在一對夫婦身邊的托比昂看了一眼,如果亞美尼說的是真的,那看來托比昂這邊是聊不來的了。

  伊莎貝拉夫婦已經回到了大廳,他哥哥托韋尼在宴會前半場一直沒出現,安來者不拒地聊了一會兒天,根植園的身份給他帶來了極大的便利,半數人一聽到他是根植園的就開始找借口離開。

  少數人和他聊了幾句,發現社交圈近期的風向他是一個都對不上,先他一步感到尷尬,繼而退場。

  「母親教我的社交禮儀真的有用嗎?不, 我真的適合社交嗎?」

  安多少對自己進行了反省,他自我感覺待在社交場合還是挺舒服的,但如果會讓周圍的人感到不自在,那也沒必要。

  伊莎貝拉帶著丈夫朝他走來:“安先生,再和您介紹一下,這是我先生福德勒·查爾斯,他從事外出口貿易,主要是聯邦那邊的。”

  自海琳娜和凱特開戰後,大部分正常貿易都中斷了,兩國間所有的貿易基本都通過阿曼達和聯邦諸國進行。

  等兩人行過見面禮,伊莎貝拉才拉回兩個孩子,挽著丈夫聲音平緩道:“安先生是我弟弟的戰友,也是根植園的播種者,是我們家的客人。”

  福德勒是一個三十出頭的中年人,金發保養的很好,沒有蓄須,藍碧的眼眸陷在眼窩裡,堆著厚厚一層笑容,內外雙層紋理的禮服直挺的穿在身上,站在伊莎貝拉旁邊好似一堵裝飾用的屏風。

  安了然地點了點頭,嘴裡隨意地回應著,同為女性家庭裡的男性,他們本可以有一些共同話題,可不需要去探知福德勒的情緒,他身上每個刻意打磨過的珠寶都映襯著那張僵硬的笑臉。

  音樂聲漸緩,全場想起細微的掌聲,托韋尼扶著簡迪勒夫人的肩膀從大廳的環形台階上走下。

  那位夫人一身繁雜的銀白色繡花蕾絲,雪白的毛皮披風裹著她細長的脖子,有一頭淺色頭髮和稀疏的眉毛,慘白精瘦的面頰像是被這些華服包裹展覽的珍珠雕塑,每一步都沉穩優雅,目光如絲綢一樣從大廳眾人身上淌過,停在了安他們所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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