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周天又走在去弘法堂的路上,一是要把術法修習趕緊提上日程,二是剛好問問昨晚這種取人記憶的法術是個什麽東西,這兩件事剛好找潘高志一人就夠了。
路上遠遠看見同樣去上術法課的呂頑,周天不禁眼睛一亮,加快步伐追上這個迷人的小師弟。
周天偷偷跟在呂頑身後,看著她雪白的脖子,悄悄湊了上去用力深吸一口。
呂頑發覺異樣,嚇得捂著脖子轉過身,看著周天責備道,“你幹什麽?瘋了?”
周天嘿嘿一笑,並排走到呂頑身邊,伸手摟住她肩膀,“我就是納悶,師弟怎麽總是香香的,老這麽在一起,我都快聞上癮了。”
呂頑甩了兩下,依舊掙脫不開搭在肩上的手,而且越掙扎摟的越緊,只能像往常一樣隨他去了。
呂木棠記憶中的熟人就是呂頑,以兩人都姓呂這點,周天很輕易就想通,呂頑應該也是呂家的人,只不過記憶中的女裝呂頑,還是讓周天眼前一亮,看來不是自己取向有問題,而是本能的辨別能力做出了正確選擇。
他只是暗恨自己,恨自己愚鈍,前世天天嘲笑電視劇的男主傻叉,那麽明顯的女扮男裝放在身邊都看不出來,明顯到看電視的自己擠著眼都能摸出來,男主還傻了吧唧的稱兄道弟,就差一起去泡澡堂子了。
沒想到輪到自己頭上時,也踏馬翻車了,這才發現原來自己也是傻叉。
戳破?傻子才愣頭愣腦的去捅破這層窗戶紙,而像周天這種謙謙君子,肯定還是要假裝不知,只有這樣才能佔便宜最大化。
例如現在自己摟著她,不過是兄弟情深而已,若是戳破了再這麽摟,那就是光天化日耍流氓了。
周天摟著“師弟”美美的想著。
“你笑什麽呢?”呂頑見周天一臉淫笑,不禁渾身發寒,總覺得這廝今天怎麽摟的這麽異樣,摟就摟吧,非要整個身子貼上來幹嘛?貼就貼吧,你哆嗦個什麽勁啊。
……
終於熬到下課,周天沒有跟著眾人離開,而是向潘師叔使了個眼色,潘師叔會意,一直等到只剩兩人。
潘高志笑意盈盈的迎了上來,“周兄弟今天得閑?”
“這不剛忙完老太太的事麽,難得清閑,特來向潘師叔請教。”周天乖巧的問道。
潘高志雖然不知道礙老太太什麽事,但還是欣然答應,“叫什麽師叔,聽著生分,沒人的時候喊哥就行,想學什麽隻管說。”
周天便說出心中疑問,並且把昨夜中術後的感受詳細描述一番,當然隱去了呂木棠找自己的內容,最後問道,“不知這是個什麽妖術?”
潘高志聽完臉色不自然起來,倒不是他不知道,也不是不想告訴周天,而是想到一個人,整個杭城分院唯一會此術法的人。
現在周天突然問出此事,不知術名卻又描述的細致入微,顯然是剛被施過術,這是……怎麽回事……
潘高志越想越複雜,越想越香豔,直到最後把自己嚇得臉色蒼白,我……不會被滅口吧。
看著潘師叔臉色不斷變化,周天滿臉懵逼,“怎麽?不能說?”
潘高志為難的說道,“說是能說,但是周兄弟能不能保密此事,千萬別說問過我,我也全當沒聽過,咱弟兄倆就私下交流交流。”
喲,那敢情好,我還怕你出去亂說把我給賣了呢。
周天聞言趕緊點頭,“你放心,就算把青樓的事說了,也不會說這事。
” 潘高志嚇了一跳,趕緊補充,“那個也不能說。”
周天本來就是想表現一下決心,哪成想又嚇著他,便點了點頭不再說話,這潘師叔哪都挺好,就是膽子有點小。
“周兄弟說的,乃是一種禁術,名曰攝魂,可取人記憶,因為中術者記憶一覽無余,所以會把最深處的秘密暴露在施術者腦中。”潘高志壓低聲音神秘的說道。
周天記起呂木棠顛鸞倒鳳的畫面,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如此,照這麽說的話,自己被窺探的秘密應該就是穿越了,怪不得夢中車禍情景如此真實。
“現傳是禁術共有三種,分別是江南胡家的幻術,南海島黃家的通靈術,以及周兄弟剛剛所說的攝魂術,這是哪家絕學為兄就不能多說了。”潘高志還真做到了知無不言。
周天暗暗翻個白眼,合著他以為自己不知道施術人是誰呢。
原來胡家的幻術也是禁術,三大禁術自己已經中了兩個了?好家夥,這運氣要是買彩票,豈不是連五塊錢都不會中。
潘高志見周天聽的用心,繼續說道,“禁術之所以是禁術,皆因術法核心與人的思想相關,都是通過真氣達到攝人心魄的目的,而修煉人以顱內泥丸宮為禁地,所以一切對此下手的術法都不被允許。”
周天“哦~”了一聲,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轉而又疑惑的問道,“可是這不都是三大家族的不外秘傳麽,既然是禁術怎麽還讓他們傳?”
潘高志聽周天說出三大家族,驚跳而起大呼小叫的說道,“我可沒說攝魂術是三大家族秘傳,這可不管我的事,你別亂說啊。”
周天拉著他坐下,“你喊個毛線,怕別人不知道是吧。”
潘高志反應過來,忙坐下身來,做個噤聲手勢,“怪我怪我。”也難怪他膽小,杭城分院就一個呂家人,一個不好就像是指著鼻子說呂木棠,人家可是八大家族的子弟,潘高志一個小教員,一無背景二沒後台,爬到今天可不容易,惹了呂木棠誰知道會發生什麽。
“周兄弟有所不知啊,別說是私傳禁術了,就連當今欽天監,背後也少不了大家族的身影,天下氣運除了朝廷那幾成,剩下的大部分都被家族把持,誰敢去管他們?只不過是用來限制底下的修仙人罷了。”
周天沉思點頭,從潘高志的話裡品出了點財閥乾政的意思,看來人性如是,修仙世界也不能免俗。
“那黃家的通靈術呢?”兩種禁術周天已經親身體會,就剩下一個通靈術,不知道有何作用。
“其實通靈術的前身乃是靈術中的一環,即養靈、通靈、控靈中的通靈,所謂靈術即是以靈獸為外物而煉,與仙劍流的養劍路子異曲同工、各有所長。怪隻怪黃家祖上有人另辟蹊徑,將通靈這種與靈獸溝通的術法用在了人的身上,另立出來獨成一術。”潘高志事無巨細的說道。
周天認真的聽著,到了關鍵處忍不住問道,“靈術我知道,中級法術的一種,通靈不就是跟動物意念溝通麽?就算用到人身上也沒什麽不妥吧。”
“周兄弟這就有所不知了,靈術三式中,通靈之後就是控靈,既然通靈可用於人,誰知道以後會不會弄出個控人。”
周天明白過來,通靈術不可怕,可怕的是通靈術即可以與人意念交流,就有可能成為控制他人的基礎,想通此處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再者說了,背人沒好話,有什麽話非得用意念說出,無非還是攝人心魂,裝神弄鬼的勾當,正道大統當然視其為歪門邪道。”潘高志繼續說著。
“既然如此,我也不折騰別的了,你就教我禁術得了。”周天心中豁然開朗,還鬥什麽法打什麽架?有這能耐什麽都不用乾,先用通靈術讓人失去防備,再用攝魂術把人查個底朝天,最後一個幻術過去把人弄神經,齊活了。
潘高志打了個哆嗦,自己說了半天反倒提起他走上不歸路的興趣了。
“先不說你能不能學,就算想學,問題是我也不會教啊。”潘高志為難的說道。
“不會啊?你不是術法老師麽?怎麽著也得會點禁的吧。”周天難掩失望之色,意猶未盡的說道。
“人家那是秘傳,族內人都不能人人修習,更何況我一個外人了,就算我情願入贅,也不一定有資格學到。”潘高志想起自己草根的身份,也跟著唉聲歎氣。
你倒是想當上門女婿,問題是你這天天往青樓鑽的作風,人家也不一定要你,周天看了看天色,已是正午時分,想起還有兩壇子好酒,心中忍不住癢起來,起身與潘高志告辭,說下次再繼續請教。
……
懷抱酒壇,一路偷偷摸摸來到醫館門外。
敲了敲象征著門的木板,走進去看到黃廉正坐在院裡,無聊的晃著蒲扇,身上的白色大衫因為汗跡,已經變得發黃,似乎僅從顏色就能聞到酸臭的味道。
看到周天進來,黃廉露出個可有可無的表情,從鼻子裡哼了一聲,算是打過招呼。
“師叔今不忙啊,怎麽沒煉丹。”只顧著找話,說完周天才發覺這句話有問題,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麽。
果然黃廉聞言一滯,眼神開始變得不友善,但是看到周天懷中的酒壇,硬是把罵娘的話咽了回去。
周天倒是不見外,進屋隨便找了兩個勉強算是完整的破碗,倒上酒遞給黃廉,“行啦師叔,一顆破丹沒了再煉唄,再說就咱倆這交情誰吃不一樣。”
“你說的輕巧,老夫幾十年才弄出一個來,全指著它築固修為呢,你當花生米就給磕了,我下半輩子指望什麽。”黃廉說著接過酒碗,吧唧喝了一口,還不忘砸吧砸吧嘴,“果然好酒,比我那上等藥酒好多了。”
還上等藥酒,就是拿釀的酒兌水,當我喝不出來呢,周天不屑的想,不過嘴上當然不會再刺激這個落魄的師叔,“難點在哪?”
黃廉斜眼看著周天,“哪不是難點?光材料就得多少年湊,再加上沒日沒夜的盯著,我能有多少精神頭跟這耗著,再來一遍,丹煉成煉不成不知道,我先煉成人精了。”
周天用他做過大師的腦子想了一遍,撓頭疑惑的說道,“師叔,你說八大家族他煉丹不?”
“廢話,哪家不弄幾爐子備著,你以為人人都是天才?那些天資愚鈍的子弟全指著這玩意呢。”說到這似乎想起自己也算是愚鈍之輩,一口烈酒下肚,不由籲出一口熱氣。
你明白就行,周天眼中狡猾一閃即逝。
“那他們為什麽能成爐子不停煉?你就不能?”周天意有所指的問道。
“那能有什麽辦法,人家要人有人要東西有東西,煉丹的人站在一邊指揮就行了,大把人可以差遣,我能跟人家比?”說著說著黃廉一強脖子,斜著眼說道,“你什麽意思,偷丹還要誅心是吧?”
“不敢不敢,我只是說咱們分院不也有的是人麽。”周天耐心引導著眼前的倒霉蛋。
“唉”黃廉再歎口氣,一會時間已經長籲短歎多次,看來心中的煩悶確實不少。
“你說的我明白,我何嘗不想使喚倆人,但是就這群小祖宗,見了我跟見了叫花子似的,我還敢用他們?這兩間瓦房不給我揭了才怪。”
周天陪黃廉歎道,“我這次出去辛辛苦苦掙了點銀子,本想回來給你把院子拾掇拾掇,再把房子翻整翻整,不過路上碰到一個弱女子落難,就用來先搭救她了,唉。”一番瞎話脫口而出,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黃廉摸不著頭腦,不明白怎麽正說的好好的,忽然又是房子又是院的。
更不知道他口中的辛苦掙錢搭救女子, 就是訛了潘高志的銀子扔在青樓。
雖然想不明白,但是這份心意還是聽得懂,黃廉也不再計較,“有這句話就行了,放下你偷丹的事不提,確實是唯一一個不嫌棄我的。”
“怎麽能嫌棄呢,黃師叔醫神下凡懸壺濟世,如果不是你,白螃子哪能說好就好,哪能重傷之下還胖了兩斤,哪能捂那一身毛。”周天大拍馬屁,借白螃子誇著黃廉的功績。
前面還行,後邊那句就不像樣了,黃廉忙揮手打斷,“修仙人慈悲為懷,不圖名利,都是應該的。”
“呸”周天越說越起興,“憑什麽應該的,您給這護著他們健康,他們還在那嘲笑你,什麽玩意,打心眼裡看不上他們。”
黃廉端起酒杯,跟周天碰在一起,兩眼濕潤的說道,“啥都不說了都在酒裡了。”
喝完了這杯,請進點小菜,可是黃廉窮的連tm小菜都拿不出來,怎能不悲從中來。
周天摸著下巴,似乎正在努力思索著說道,“我還是不明白,剛剛說那些煉丹需要的,很難解決麽?”
黃廉幾杯下肚,臉色已經發紅,打個酒嗝說道,“難,怎麽不難,咱又不能跟大家族比,人家財力雄厚,又有風水寶地,連扇爐火的都是童男童女,咱有啥?咱喝個酒都沒有花生米。”
周天等的就是這句財力雄厚,聞言淡淡一笑。
“還是啊,說了這麽多,不都是拿錢就能辦的事麽,能用錢解決的事,那還算事麽?”
說完看向黃廉,眼中露出耐人尋味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