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忙活一夜,回來便倒頭補覺,睡前還沒忘交代十二子,無論什麽事都別找他,除非胡小仙來投懷送抱。
當然了最後這句是開玩笑的,只是隨口說了個不可能發生的事,剛好借機又能調戲十二子。
交代完美美的上床睡覺。
由於十二子的細致入微,這時周天的床已經換成了黃銅材質打造,這樣就不用怕被晃壞了。
“當當當。”
“當當當。”
“當當當。”
周天當然聽到了,第一聲敲門便被吵醒,只是他實在不想起來,便翻了個身裝作沒聽到,誰知道外邊的人越敲越來勁。
把被子蒙在頭上,聲音小了許多,周天安心的舒了口氣,準備繼續睡覺。
“周師兄,快開門啊。”
外面的人敲門未果,直接換成了喊的。
“周師兄?周師兄?你沒事吧?”
人聲變得焦急,一聽就是十二子的聲音。
“死啦!”周天終於忍受不了,掀開被子怒吼道。
“怎麽死的?”
“……”
周天拗不過她,只能乖乖起身開門。
屋門開啟,看到周天活的好好的,十二子才松了口氣。
周天無奈搖頭,這妹子平時挺聰明,就是間歇性犯傻,看樣子再不開門,她就要破門而入,來確定自己死活了。
早知如此,下次就應該一絲不掛的躺在床上,讓她隨便破門。
“我不是說過不要來打擾我麽,出什麽事了?”周天無奈的說道。
十二子聞言露出崇拜的目光,“周師兄真是料事如神,胡小仙來投懷送抱了,您快準備準備。”
周天盯著看半天,發現她不像在開玩笑,這還準備個屁,搞不好要出人命的事,當即就要收拾鋪蓋出去躲躲。
只見一位仙氣鄙人的高挑女子,從旁邊緩緩走出,看著周天淡淡說道,“周兄真的是料事如神啊。”
周天哪知道她就在旁邊,心裡先把十二子辦了的心都有,只能假裝熱情的說道,“小仙怎麽來了,我正準備去找你呢,快去叫院長他們來,說欽天監的大人到了。”
十二子顯然覺得這個場合人越少越好,所以大惑不解的站在原地。
“不用麻煩了,我來就是找你的。”胡小仙淡淡說道。
十二子露出這才對的表情,轉身就要走。
周天哪敢和胡小仙單乾,再自信也不覺得能一人對付她,慌忙喊住要走的十二子,“老妹就別走了,進來一起坐會。”
一起做會?這十二子哪能一下接受,不禁捂住通紅的俏臉,嘴上說著下次,腳底抹油一溜煙跑遠。
周天絕望看著遠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暗罵。
胡小仙同樣目送十二子,玩味的問道,“她為什麽這副模樣?”
周天指了指腦袋,故作神秘的低聲解釋道,“他們這個分院的人,腦子都不大正常。”
她來幹什麽兩人一清二楚,當然不會像吃瓜群眾想的那麽齷齪,昨夜傷了三個手下,今天就登門拜訪,再加上賈政景的口不擇言,傻子都知道來者不善,至於騸不騸的,就看周天夠不夠硬了。
扭扭捏捏把胡小仙迎入屋內,讓到座位上後,周天便圍桌繞了一圈,站到離門最近的地方,準備隨時跑路。
胡小仙看著他謹慎的模樣,饒有興致的問道,“你緊張什麽?”
……
十二子躲在暗處,看著兩人雙雙進房,
一直等到屋內安靜下來,才偷偷溜出,她是真怕被拉進去做陪客,這種多人的場合一點經驗都沒有,哪敢輕易試水。 想到光天化日容易被人打擾,自己又不能一直呆在外邊放風,十二子還細心的寫了個牌子,悄悄掛在周天的房門上,上書四個大字:「請勿打擾」,隨後才心安理得的走開。
屋內的周天可不輕松,胡小仙今天的狀態明顯異常,看起來毫無波瀾,但總覺得這是氣到了極限,隨時要爆發的預兆。
胡小仙見周天眼珠子亂轉,心知也得不到答案,便換了個問題,“水龍珠是不是你拿的?”
通緝令上雖然寫的是六仙,但是畫像就是周天,而且聽黃廉說的,剛好那兩天周天不在金陵分院,再加上胡小仙一直都知道他對寶珠有執念,幾方面加起來盜珠人就是周天無疑。
周天看著胡小仙凌厲的眼神,心知一個不好就是動手的局面,穩了穩心神,默運功法先把眉間黑洞運轉到最佳狀態,然後點了點頭,算是承認。
胡小仙也不吃驚,這事本就沒什麽懸疑,只是繼續好奇的問道,“你是怎麽取下來的?”
周天見問的是此事,稍微放松一丟丟,又不願把陣中經歷說出來,便含糊說道,“塔陣破除水龍珠就掉了唄。”
“你自己破的?”胡小仙不解。
周天點頭。
“這怎麽可能?欽天監多少能人異士都拿它沒辦法,為什麽你能一人破陣?”胡小仙激動的站起身來。
一次水中脫險,一次孤身破陣,每一次周天都能把不可能變成可能,怎能不讓胡小仙驚奇。
見她起身周天忙退後一步,但是聽到她的話不免又心中安穩,這麽多能人異士都腦子不好,這就放心多了。
“你要幹什麽,那是我辛辛苦苦得來的,你可不能動歪心思,頭可斷血可流,這個珠子不能丟!”周天一遍遍表著決心,想以此打消胡小仙對珠子的興趣。
胡小仙見他雙手抱胸,可想不到是因為水龍珠就掛在胸口,還以為他怕被非禮,便皺眉說道,“水龍珠法力無邊,一般術士若胡亂使用,很容易出岔子,況且那寶物是天地靈氣所化,欽天監斷容不得落在匪人手裡。”
周天一聽要名搶,指著胡小仙緊張的說道,“站那別動,準備搶了是不,我出岔子死了不是更好,那樣還省你們事了呢。”
胡小仙眼睛微眯,他果然什麽都知道,當即向前逼近一步。
……
黃廉一大早又接三個病號,而且還隨著送來了一大筆銀子,雖然黃廉今非昔比,但是誰能嫌錢多啊,當即兩眼放光。
能有這些收獲,當然是周天的功勞,黃廉立馬拿出大半診費,連病號都不管了,興衝衝的跑去找周天,要趁熱表示表示。
還沒走到地方就被十二子喊住,對他說晚會再去打擾周天。
黃廉疑惑的詢問緣故。
“周師兄正忙著呢,以他的能耐估計一時半會結束不了,您老還是先回去吧,趕午飯應該就差不多了。”十二子煞有介事的答道。
“什麽事啊這麽神秘?”黃廉不解問道。
十二子一手攔住去路,神秘的說道,“胡小仙來了,這會估計正運功呢。”
胡小仙來了?黃廉嚇了一跳,其他人不知道,但昨晚李崖交代時他就在旁邊,當然明白其中凶險。
當即嚇的扔了銀子就向屋子衝去,邊跑邊說道,“周兄弟有危險,快去喊人!”
十二子呆頭呆腦的站在原地,這也能有危險?莫不是胡小仙是采陽氣的路子?越想越心驚,剛好這時屋內傳出一陣桌椅翻落之聲,嚇得她一陣哆嗦,也不敢再耽擱,趕緊跑去找賈政景。
黃廉到了門口,卻不敢推門進入,只是站在那大喊道,“周兄弟堅持住,援兵馬上就到!”
……
黃廉猜的沒錯,屋內的胡小仙終於不再隱忍,一手將桌子掀翻向周天砸了過去。
周天矮身躲過,桌子正砸在門口,將房門堵上。
胡小仙知道周天的本事,那就是除了跑得快,沒其他本事,如今房屋狹小,再把門堵上,心想甕中捉鱉下看你還能往哪逃。
聽著黃廉的呼喊,周天心中大罵,你踏馬倒是進來幫忙啊。
又是一道冰霜術襲來,周天只能在地上打滾躲避,身後桌子當即被凍成冰塊。
完了,這下想出去就難了,周天站直立定,準備豁出腦袋施展步罡術破頂而出。
胡小仙見狀哪能讓他得逞,又是一計飛霜直擊面門。
她一邊打,他一邊跑,法術在房間各處開花,易碎的碎了,不易碎的凍上了,眼看著一個好好的屋子被瞬間打成冰窟。
胡小仙把這段時間吃鱉的怨氣全發了出來,招招狠毒絲毫不給周天施術的機會。
黃廉在屋外聽著動靜,著急的原地轉圈,他不是不想幫周天,而是知道以自己的本事,進去也是白給,剛掙著錢哪能不要命,所以只能助威不敢助陣。
“周兄弟你加油啊,你不是說過女人不打上房揭瓦麽,那你就別憐香惜玉了。”黃廉語無倫次的給周天加著油。
嗖的一道冰劍透門而出,從黃廉耳邊飛過。
黃廉嚇得撲倒在地上,趕緊閉嘴。
周天心說你這不是火上澆油麽,又躲了一波更凌厲的攻勢,終於忍無可忍,站在屋內大喊道,“夠了,你有完沒完?老子不打女人,你還上臉了!”
胡小仙莞爾一笑,“要打我悶棍了?來啊,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周天暗歎一聲,問題不是出在實力不行,沒把握的仗打的多了,也沒見哪次吃過虧,但是是壞就壞到對方太了解自己。
騷話、悶棍、加跳高,三板斧她都知道,上次探查妖道查了多少不知道,但自己是被她摸了個一絲不掛。
周天當即換了個嘴臉,賠笑道,“我不也是為了破陣麽,都是為百姓嘛,誰讓李海旺跑杭城去了,他要是早早的破了陣,也輪不到我拿著珠子啊。”
說著慢慢移身回到門前,準備找機會撞破冰門逃走。
胡小仙聞言愣住,雙手也不自覺的停下了施法,不解問道,“去杭城?你聽誰說的。”
周天也懵了,胡小仙竟然不知道?
“欽天監監人說的啊,你怎麽會不知道?”
胡小仙也忘了殺周天的事,納悶的自言自語道,“不是去破陣了麽?”
周天見她被吸引注意,終於放松一點,“我還以為你騙我呢,原來真的不知道。”
聽到騙這個字,胡小仙忽然警惕起來,目瞪周天問道,“你確定?說話的人叫什麽?”
“這我哪知道,當時被他們圍了起來,我就說要見李海旺,他們說李海旺在杭城,如需向他匯報需要時間不短,然後就要把我關起來。”周天把當日情況詳細講了一遍,然後又把那人的外貌告訴了胡小仙。
事關性命,周天事無巨細說的一清二楚。
難得看到周天這麽認真,胡小仙終於信了,說話的人她也猜到了是誰,確實是李海旺的手下,一切都對的上。
這時屋外人聲鼎沸,似乎大批援兵已到。
而屋內一個正在深思熟慮,另一個因為不再被襲,終於能喘口氣歇會,都沒心思管外邊的混亂。
“轟”的一聲,屋門被人施法炸開。
周天本就在門口站著休息,這下強大的衝擊力直接撞到他的後背,衝著胡小仙就飛了過去。
胡小仙正百思不得其解,被這動靜嚇了一跳,心神失守下,毫無防備的看著飛來的周天。
“周兄弟別怕,我們來救你了!”只見賈政景領著十二子和黃廉衝了進來,外邊還有其他高等弟子跟在身後。
眾人進屋就懵了,只見周天趴在胡小仙身上,因被撞的後背,疼的“哦哦”直叫。
而身下的胡小仙正在用力的推開他,不推還好,每推開一次,周天便會牽動巨疼的後背,再次重新趴下去,就這麽推推搡搡看起來好不雅觀。
十二子見狀尖叫一聲扭過頭去,心想他還真喜歡在上邊。
賈政景看一眼後,也趕緊目注四十五度天空,內心毫無波瀾。
黃廉反應算快的,慌忙攔住後邊的人,大喊道, “誤會了誤會了。”
喊完一溜煙的帶頭跑路,心想這下完了,因為自己的錯誤判斷,壞了周天的好事,他要追究起來,可是會影響財路啊。
屋內瞬間又恢復安靜,眾人來的快,走的更快。
周天終於被推到一旁,疼的呲牙咧嘴,拿手不斷向背後搓著。
胡小仙羞怒起身,本想出手解決這個禍根,可是看著他那狼狽的模樣,卻鬼使神差的下不去手,掙扎半天隻淡淡問了句,“你沒事吧。”
周天當時注意力只在身前,背後虛空無守,所以這下是真被震的不輕,勉強爬起來後,搖了搖頭表示沒事,又狠狠罵道,“狗日的賈政景下手這麽狠,沒死女人手裡也死他手裡了。”
胡小仙知道就算這次是親自出馬,怕是也免不了無功而返的結局了,當即悠悠一歎,便向外走去。
想起剛剛那一幕,肯定會給別人造成更大的誤會,自己倒無所謂,可胡小仙一個女子到底影響不好,周天不好意思的跟了上去,說一定會解釋清楚,讓她放心。
胡小仙不屑一笑,
“你什麽時候還這麽正經了?我問你最後一句,李公子去杭城的事有沒有說謊?”
周天理直氣壯的說道,“我騙你這個幹嘛?他去哪又不管我的事。”
胡小仙點點頭,其實李海旺去哪並不重要,但是不明白為什麽要騙她,若是有關欽天監在杭城的部署,那麽直接告訴她保密便可,何必要打著破陣的幌子離開呢。
心煩意亂下,胡小仙勉強笑了笑,抬手行禮道,“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