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仙看到周天,立馬認定今天的事是他作怪,當即狠狠瞪著他。
這可真是誤會了,到現在為止,周天是唯一保持冷靜的人,他也沒想到倆老男人這麽膨脹。
周天走到胡小仙身旁,親切的說道,“真的是誤會了,小仙不信他們還能不信我麽?”
說完不等胡小仙回話,便朝著賈政景說道,“賈院長太衝動了,都是自家兄弟,何必打打殺殺的,快把兵器收了。”
金陵分院現在聽周天的話大於聽院長,當即收起作法工具。
欽天監的人尷尬的立在當場,胡小仙不說話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周天瞥了一眼,繼續向胡小仙說道,“他們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啊?還不快收起來。”
胡小仙氣的兩眼冒火,當即撇了身後一眼,眾人紛紛收起背後飛劍。
周天滿意的點了點頭,安撫住兩邊,又高聲對看熱鬧的人群喊道,“大家都散了吧,天蓬欽天一家親,欽天監也不會再欺負我們金陵分院的,感謝大家百忙之中來主持公道,都散了吧。”
說著還不忘拱了拱手。
百姓聽到周大師的話,紛紛豎起大拇指,
“看看人家,幾句話就化乾戈為玉帛,就是有水平。”
“可不怎的,啥時候都不把咱們當外人,有他在金陵我睡覺都踏實。”
眾人邊嘮嗑邊聽話的散去。
待沒人後,胡小仙冷聲問道,“你說說怎麽個誤會法?”
周天嘿嘿一笑,拍了拍胡小仙的肩膀,“先消消氣,回屋再說。”說著就向內院走去,還不忘給賈政景揮了揮手,讓他先回去。
賈政景看兩人親熱的模樣,不禁心中佩服,當著人都敢這樣,回屋那還不得……
既然人家小兩口解決,也用不著自己在這了,當即帶人回去,一路上像個英雄般昂首闊步,這一巴掌不光打的過癮,也打出了自信!
監人們眼看著周天走進去,胡小仙都沒發話,哪有人敢攔著。
周天不是不怕,但是這麽多人看到自己進入金陵站,胡小仙應該不會此時行動,否則上次就動手了。
這個險他不得不冒,誰讓黃廉在他們手裡,畢竟是自己喊來的,若是出了事,在猴王寨和杭城分院都不好交代。
來到屋內坐下,周天立馬說道,“你們人太不懂事了。
胡小仙冷冷看著周天一言不發。
“黃師叔是我特地請來為民分憂的,你們這麽對他,就不怕遭百姓唾棄麽?”周天繼續努力的忽悠。
事關金陵站聲譽,胡小仙自然被吸引,不解問道,“為民分憂?分什麽憂?”
說話了就行,周天松了口氣,當即先強調黃廉醫生的身份,再說明醫生對災後百姓的重要性,最後當然要使勁吹一波醫術,那誇的簡直就是醫神下凡神農在世。
胡小仙聽的一愣一愣的,竟然覺得周天說的很有道理。
見胡小仙有所松動,周天趕緊加大力度,“大水剛過,頭疼發熱跑肚竄稀都是多發症,哪少的了郎中,你這時候把他抓起來,這不是給百姓添堵麽,小仙你糊塗啊。”
胡小仙呆呆望著他,覺得自己簡直是是罪大惡極了,頓了頓又覺得哪不對,迷迷糊糊的問道,“不對啊,那他不好好去給人看病,跑我們金陵站來幹什麽?”
我哪知道他跑來嘚瑟什麽,周天當即歎口氣。
胡小仙以為他不能自圓其說,再次露出警惕的眼神。
“還不是聽說金陵站有個傷員,便想著以欽天監為主麽,心急之下難免言語失當,你哪能理解一個醫生急於救助傷者的心情。”說完又悠悠一歎,低頭偷看胡小仙的反應。
似乎很有道理,但又好像哪都不對,胡小仙不禁皺眉沉思。
“還想什麽?對於百姓來說,每時每刻都至關重要,他多關會無所謂,但是因此讓人對欽天監說三道四,就是咱們的罪過了。”周天當然知道胡小仙在意什麽,這段時間欽天監口碑急轉直下,金陵站已經受不了任何打擊了。
這一切都是他的功勞。
胡小仙說不過他,當即憤然怒道,“那他也不能毆打欽天監監人!”
“可不怎的,無論如何打人是不對的,我一直教他們要以理服人,不能有暴力傾向,看來都當耳旁風了。”周天也跟著埋怨道。
胡小仙冷眼盯著周天,就你暴力傾向最大,怎麽還有臉說出這話?
看到她輕蔑的眼神,周天提出一個兩全其美的建議,“你扇他兩巴掌不就行了,這樣即公平又不影響治病救人。”
這種辦法也就周天能想出來,胡小仙當然不屑為之,先吩咐人把黃廉帶來。
黃廉一頭霧水的被帶到屋內,還以為金陵站要動私刑,不斷大喊大叫道,“我是天蓬閣的人,你們不能亂用私刑,我給你們錢放我出去,出去後你們讓我幹什麽都行,我可以給你們做臥底,我……”
這時看見周天也在屋內,才知道原來是得救了,當即大喊,“大……”
一句大當家沒喊完,就看到周天那殺人般的眼神,忙改口道,“大兄弟,你可來了。”
周天收回身後掏木棍的手,心想算你變的快。
時過多日再見黃廉,若不是那公鴨嗓,周天差點都認不出來。
這還是那個窮的隻一身紅袍的黃師叔麽,剛剛離得遠沒看清,現在面對面站著,只見他綾羅綢緞珠光寶氣,十個手指頭戴十五六個金戒指,恨不得屁股裡都塞上珍珠。
周天滿頭黑線的不知說什麽好,憋了半天才生硬的說道,“你怎不上天呢?”
黃廉一愣,不明白為什麽多日不見,剛見面就要上天,掙脫束縛快速來到周天身後,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道,“你跑哪去了,我等了你兩天沒見著人,你不是說……”
周天慌忙捂住他的嘴,再說下去怕是要把自己賣光。
“我跟胡司長說過了,都是誤會,你不用再解釋了。”
黃廉反應過來,趕忙閉嘴,老老實實的站在後邊。
周天正要告辭,一個監人快步走進來,手裡拿著一張通緝令,向胡小仙回報道,“昨夜湖遊觀突遭賊人,名叫六仙,竊取塔頂水龍珠,被捕後扎尿裡逃遁,這是那邊傳過來畫像。”
周天聽的頭皮發麻,哪還顧得上是怎麽跑的,當即高聲告辭道,“既然有正事,那就不耽誤小仙,我們先告辭了。”
胡小仙聽到寶珠失竊,更是心煩意亂,哪還有心情跟周天廢話,擺擺手讓他趕緊離開。
黃廉一聽要走,以為周天忘了正事,連忙提醒道,“病號還沒抬走呢。”
周天上去就是一腳,怒斥道,“什麽亂七八糟的,還不趕緊滾蛋!”說完領頭就走,看著不是跑,腳步卻比跑的還快。
黃廉只能跟了上去。
胡小仙納悶的看著周天背影,什麽時候腳步這麽迅捷了?
把通緝令拿在手裡,盯著紙上的畫像,自言自語道,“這個六仙……怎麽這麽眼熟?”
終於發現這人不光眼熟,還剛從這出去,胡小仙起身大喊道,“來人,去把周天給我帶回來!”
周天躲在街角,看著一群監人從金陵站魚貫而出,快速向遠處奔去,暗暗摸了一把汗。
“大當家為何偷偷摸摸的?難道是想潛入金陵站,把病號偷出來?”黃廉心系正事,在一旁低聲問道。
周天面容猙獰,回身就是一巴掌蓋在黃廉頭上,“大當家!大當家!也不知道分分場合!那是欽天監,能叫老子大當家麽。”
黃廉自知理虧,捂著腦袋不敢抬杠,只能擺起了資格,“我可是你師叔。”
又是幾巴掌招呼過去,周天邊打邊說道,“師叔!師叔!我讓你師叔!我還沒回來呢,你跑過去嘚瑟什麽,差點把老子也葬進去!”
黃廉摟著頭蹲在地上,不明白周天為何如此暴力,哪敢再搭話,生怕又惹來一頓巴掌。
兩人偷偷回到金陵分院,發現監人已經來到此處,賈政景正在和對方周旋。
“什麽?要把我周兄弟帶走?敢情剛剛打的不是你吧,還敢拿我周兄弟說事!”說著賈政景擼起袖子就要上去,嚇得那人慌忙退後一步。
賈政景見鎮住對方,滿意的停下腳步,這種感覺真好。
暗處的周天回頭瞪了黃廉一眼,低聲道,“看看你帶的都是什麽歪風邪氣!”
黃廉滿臉委屈,心想這不都是跟著你學的麽……但是有了剛剛那頓巴掌,哪還敢吱聲,只能默不作聲以示抗議。
“此乃欽天監公務,天蓬閣務必協助辦理,否則一切後果由賈院長承擔,這是欽天監簽發的通緝令。”監人說著把通緝令舉了起來。
賈政景一聽有通緝令慌了,若是如此除非總壇出面,否則誰都保不下周天,當即一把搶過來,仔細閱讀內容。
看到畫上的人眉清目秀儒雅英俊,肯定是周天無疑,但讀到所犯罪項時,卻發現一個問題,當即把通緝令扔了回去,“你抓六仙關我周兄弟何事?”
監人聞言一愣,他接到命令便帶人追了出來,一路上沒找到周天才來了金陵分院,這時被拒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能如實說道,“是胡司長讓我來拿周天。”
賈政景一聽是胡小仙的安排,當即明白過來,一改剛剛的強硬做派,撓著頭為難的說道,“原來是這樣,弟妹的心情我理解,可是再急也不能這麽把人帶走啊。”
周天當然知道賈政景說的什麽意思,這廝以為自己和胡小仙有一腿就罷了,竟然還敢拿出來說事,那可是李海旺留下的人,這不給自己添罪麽。
黃廉也聽明白了,驚訝的看著周天,忍不住問道,“你竟然把胡大小姐拿下了?”
看到周天微動的右手,黃廉趕忙住口。
這句話在場的不在場的都聽明白了,連門口的大黃狗聞言都去找棵樹蹭了蹭,可是就監人沒聽懂,當即一愣問道,“弟……弟妹,你弟妹是誰?”
賈政景高深的一笑,大有深意的拍了拍對方肩膀,自作聰明道,“你啊,還是太年輕了,這麽不懂事怎麽當差?”
說著帶監人向外走去,邊走邊說道,“通緝令上是六仙,胡司長卻讓你帶周天,這顯然不合理,你也不知道細品品,揣摩上意才是當差之道,我話只能說到這了。”
說完賈政景便站住不動,兩人已經來到大門口,監人越聽越懵,難不成自己空耳聽錯了?
賈政景不忍看他百思不解,便說道,“回去吧,晚上我讓周兄弟去找她,大白天的總是進進出出,不合適!”
監人雖然還是沒明白,但是聽到答應讓周天去金陵站,也算是完成任務了,便一頭懵逼的告辭。
送走了監人,賈政景呵呵一笑,“小王八蛋,教你這麽多當差之道,也不知道謝謝。”
周天氣衝衝的走出來。
看見周天,賈政景一愣,“周兄弟什麽時候回來的,你要是早一步就好了。”
早一步?早一步老子就被抓了!
周天受不了賈政景的八卦,語帶責備的說道,“你瘋了?什麽話都敢亂說,那可是李海旺的人!”
賈政景呆呆的看著周天,心中已經嚇翻了天,竟然把周天的事捅到正主那了,這怎麽能使得,忍不住自言自語道,“原配的人?”
說完轉身就向監人的方向追去,邊跑邊喊道,“誤會了!胡小仙不是我弟妹,周天不是奸夫!”
周天趕緊拉住賈政景,黃廉也上去幫忙捂住了嘴,還大智若愚的提醒道,
“你怎麽能這麽喊,這不是明擺著不打自招麽,虛者實之不懂麽?”
賈政景看著黃廉智慧的眼神,若有所悟,慌忙扒開捂嘴的手,改口補救道,“是奸夫,周天是奸夫。”
這場鬧劇最終在兩個巴掌聲中戛然而止。
周天黑著臉坐在椅上,賈政景黃廉捂著臉站在面前,乖巧的像兩個犯錯孩子一般。
“你說說你們這麽大人了,一天到晚光長肉不長腦子,除了吃瓜就是吃虧,還會幹什麽?”周天大罵道。
黃廉聽著周天罵街,不光不鬱悶還心中竊喜,為什麽?因為旁邊站的可是金陵分院院長,換個角度自己也算是和院長平起平坐了,怎麽能不高興。
賈政景可不像他有心理安慰,自從當了院長以來,除了被大元帥點名道姓的訓過兩次,還沒試過被年輕人指著鼻子罵過,但是一想到把人家奸情說了出去,便也不敢反抗,只能所有委屈都咽進肚裡。
監人回到金陵站,把情況如實向胡小仙匯報,那話學的是一丁點不帶錯的,說完還不忘強調道,“屬下到底也沒弄明白,他弟妹到底是誰,只能先從險地退回。”
他不懂,可胡小仙聽懂了,這是把她和周天亂點鴛鴦譜了,當即又羞又氣,
“安排人把金陵分院監視起來,只要周天出門立即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