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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第六史躺平等飛升》F煉(2) 孕育
  我們的訪客已經心滿意足的離去了。我與我的同伴們稱他為“詩人”,他是我們最大的主顧之一,我做過他的許多委托,但我不喜歡他,也很少與他談論起委托之外的事,究其緣故,我每次與他對上眼神都覺得他在想著要將我劈成兩半,連帶著我的作品一起,或許他確實這麽做了,因為他來的實在太過勤快,而我並不覺得他有收藏這些合金的愛好。

  黯淡的星星們高懸與天空,而我的光芒甚至被其掩蓋,沒有旁人的幫助,我這次花費的時間有些太久了,以至於我能夠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減損,但在於原地佇立至後半夜後,我的光輝再次蓋過了它們。當然,也可能是星空比起原先更黯淡了,在我並不算長久的生命中,星星的生命力無一例外與日俱減,仿佛它們只是在逐漸冷卻的灰燼中無力掙扎著的火星一樣。

  我們的訪客們更多商議著太陽的冷卻,卻很少有討論星星的明滅的,我想是因為我們生活在火焰的祭壇邊,縱然自打我出生以來這火焰的熱力便與日俱減,但總比太陽溫度的消逝要慢些。而夜間我們不做工時便會注視著星空,但那些仰賴著太陽的仁慈之人總是會在他的陰影下沉眠,當然,這是因為休息能夠讓他們活的更長久,但他們因此忽視了星星的變動。

  但有一顆星星例外,它今日不如其他星辰般沿著軌道旋轉,而是如同人類般自由行進,它向我們走來,仿佛自天空墜落的流星,而被它的光芒照耀之處都逐漸被洗成純白,包括因為祭壇上那堆聖火的存在而長期洋溢著溫暖的橘紅色的星辰神殿,甚至連火焰晃動時那些搖曳的影子都被填滿,仿佛飄散在空氣中的爐灰緩緩落下,覆蓋了齒輪的轍跡一樣。

  明晨我們的大祭司將會到訪,所有人都懂得來自長庚星的跡象,我得在那之前將我的侄兒們藏起來,我知道他不喜歡我們將它們哺育的太久,以免它們真的長大成人,但我僅僅是手指觸碰到它們便能感受這如同灰燼般的死寂中仍舊潛藏的熱力,我幾乎可以描繪出它們未來的樣子,但始終不能親眼得見,因為我從前養育過的那些無一例外的夭折在了赤紅之中。

  最終那些早夭在青春期的孩子都會被我們的訪客帶走,他們中有不少願意花大價錢帶走那些在他們眼中最完滿的金屬,比白銀更純淨,比黃金更赤紅,但我知道那不該是終點。我轉身想要回到工坊中,但那裡明亮的讓我看不清其中的景象,但我有著非常不妙的預感,呆呆的站在原地猶豫著是否真要推門而入,直到那熟悉的聲音越過門呼喚我進去。

  獲得了許可的我將自身沒入了那團熾烈的輝光,我們的大祭司並不想傷害我,因此那些銳利如刃的光之邊緣都不約而同的避開了我的身子,於是我見到了他。我們的大祭司將一盞提燈置於方才冷卻的熔爐之上,我時常覺得它看上去也像是一種熔爐,只不過它更明亮卻溫熱不及。我看到他的雙手捧著那些沉睡的火藥,注視著我篤定道,“這是你的作品。”

  我沉默著認可他那並非是疑問的疑問,我或許有隱瞞的理由但沒有那個能力,我知道那曙光的具名者能夠看穿一切虛妄。他向我點頭,揮手讓我走的更近些,我照做了,隨後我們注視著彼此。我忽然發現他取下了往常遮蔽雙目的面紗,他的一隻眼睛恰如他所侍奉過的星空,只是他的眼球並非白色並非黑色,而是如同琥珀一般,我能夠透過它看清其中包裹之物。

  我喜愛那仿佛包裹著輝光的琥珀,

或許是因為萬事萬物總是習慣於與自己的同類更親近,如同翎飛鳥,若共鱗蠕蟲,如同同樣是蠟包裹著光的我們。而他的另一隻眼睛在那輝光琥珀的映照下如同它投下的陰影,我知道它並沒有看向我,或許是因為它總是蒙著盲目的陰翳,或許是因為它自始至終都隻注視著同一個方向,如同羅盤的磁針,宛若北方的極星。  最終他比我更先移開了視線,“很有天賦,如他所言。”我松了一口氣,我知道我成功獲得了親睞,也知道大祭司所說的那位舉薦人想必便是渡鴉先生,自己能夠離開這裡之後第一個便要去他的酒館感謝他。我注視著我們的大祭司低頭將那些黑色的顆粒放進了一個如同卵殼的容器中,我聞到了來自羊水的酸味,但那與我們平日裡所使用的大不相同。

  我明白他想要教導我孕育的技藝,雖然我平日裡自己也算是精通此道,但我絕不會在一位接受過司辰親授的具名者面前覺得自己懂得足夠多,正如一些訪客所說的,有時傲慢會使人變成蜘蛛,我不知道那是什麽原理,但在學習技藝方面我與我的同伴們都是貪得無厭的,這或許正是遺傳自眼前這位醒時世界公認最有能耐的煉金術士,應當不會有之一了。

  我目不轉睛的注視著他仿佛更粗暴但實際更靈巧的手法將那孩子送進了已經熊熊燃燒的爐膛,但我能夠感受到他使整個育嬰室保持了恆溫,我那對溫度最為敏銳的身軀減損的速度始終未變,連流下的汗水都渾圓如珠。我看著那孩子快速的褪去了漆黑的胎毒逐漸潔淨純白如同剛被洗淨的幼兒,它們開始四處流溢仿佛液態的銀子被打磨的光潔如同明亮的鏡子。

  但最終它們被整隊之風吹拂的匯聚到了一處,開始凝結為黃,最後赤化為紅,我興奮的期待著它們的最終成熟如同自由落地的果子,可我們的大祭司熄滅了火焰,使它們停留在了青春期的蛻變的途中,我能夠感受到它們的躁動與我共鳴,但我無能為力亦如它們。“這便夠了。”我們的大祭司將那紅化的精華倒回我原先的盒子中還給了我,“這足夠了。”

  “蠟為卵殼,酸為蛋清,而熔爐是最好的恆溫箱。”大祭司重新拿起了提燈,它即使經歷了那樣的高溫都不曾有半點改變,我想要知道它是用什麽構成的,或許是摻入了燧石,或許是打造自輝光,而我們的大祭司伸出手指點了一下我的嘴唇,我知道我應當記下他的教導,但得記得保持沉默,“此乃子藏所需,在‘鎔’的秘傳中不算高階但也不低了。”

  我知道他所說的“鎔”是什麽,教師有時會親自到訪,他在他的種群中也算是年邁了,據說他命名了每一種特殊的力量,而我們的技藝則被他稱為“鎔”。“鎔乃熔合與提升的準則。”教師言道,“凡將彼此不同之物熔合成一之事都離不開鎔之準則的力量,我們以此製造合金,我們以此互相教導,直到銅與錫變得更堅固,而人與人變得更明智。”

  這聽上去很無聊也不準確,但教師喜愛命名,正如我喜愛冶煉一樣。大祭司承諾我將填補那處空缺,往後我將會有更多的機會離開此地,當然,如果我直到我應當往哪個方向走的話,而很遺憾我不知道。當我被宣布擢升後我便走到了屬於我的新位置,在那裡有人留下了一張圖紙,當我拿起它時一根黑色的羽毛調皮的落下,我想這大約是渡鴉先生的委托。

  但這圖紙的線條非常奇怪,指向也令人費解,我試著研究了它許多次,但我始終無法打造出渡鴉先生委托之物。我有些沮喪,但工作總是要繼續的,我現在能夠與更多的訪客交流了,並且我開始被允許保留他們留下的報酬。“如果你想要到其他聚落去,不準備好足夠的錢可不行呢。”每一個得知我的旅行計劃的訪客都這麽提醒我,而我一向是從善如流的。

  這些日子我已經接待了許多的訪客,絕大多數無法給我留下什麽印象,我便讓他們隨著我的汗水一同流逝,但也有那麽一位的委托讓我記憶深刻,雖然我每次都會拒絕他。那位先生自稱為工程師,他製造橋梁也追逐橋梁,有些日子的夜晚他會風塵仆仆的來此,然後不斷的遞上同一個委托,那天他找上了我,“看,我們有了個新煉金術士,希望你會有辦法。”

  “我想要一個儀器,用於測量,無論是尺規還是擺錘,還是別的都行。”我沒有發出聲音,工程師知道我是在示意他說下去,於是他手腳並用的描述著自己的偉大計劃,好幾次差點連長袍的兜帽都被他甩掉了,我感覺有些可惜,我差點就看到他的樣子,但現在我只能勉強瞥見他的手指關節靈活如介殼種,“我想要搭建一座橋,通過它能夠自這裡到漫宿。”

  “所以我需要這樣一個儀器。”我的同伴們保持了沉默,但我能夠聽到他們的火焰在嘲笑工程師的天方夜譚,“我要拿它來測量醒時世界到漫宿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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