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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無限副本裡經營安全屋》二百一十二 你的死亡,是必然事件
黑斯廷斯完全把自己當成了罪人。

 她將十數億芒格納人的幸福感歸還至時間記錄的生命反應中後,便像得知被判處死刑的犯人,靜靜地在“希望角”中心大回旋裡,等待自己消解的那個時刻。她放棄了一個生命與生俱來的生存意志,任由身體裂縫的不斷蔓延,策馬不回頭地奔向徹底崩潰的時候。

 她亦任由早已衰朽的靈魂意志,在大回旋的牽扯下,被時間蠶食。

 就像在風沙中等待風化的雕像。

 這好似就是對她最好的判罰。她心甘情願地接受了這樣的死刑。雖然她知道,即便如此,也萬不能抵銷自己引狼入室,又摧毀芒格納天堂的罪孽。可這已經是她能做的最好的事了。再讓她為了贖罪而做些什麽,也無計可施。在龐大的世界周期律下,一個罪人,連贖罪的資格也要被施舍。

 不過,這總好過,在無法消解的煎熬中,悲催而痛苦地死去。

 她必須要守護者每一絲幸福感,徹底歸屬到它們該回去的地方。她無論如何,也不容許有誰來破壞她的受刑刑場。

 所以,當她感受到那些被投諸於時間記錄中的幸福感,又以迅勢湧出,歸往大回旋的某個地方時,驚駭得全身一顫。難不成,真的有人要來破壞我這受刑的刑場?

 正要趕緊前往尋找原因,然後阻止的時候,她又發覺,那些被束縛在時間記錄裡的生命反應,好像也要一並出去。緊接著,生命反應又找到了一並出去的辦法,正追隨幸福感向同一個方向匯聚。

 這令人她十分震驚。

 被束縛在時間記錄裡的生命反應,是如何擺脫束縛的?誰人有這樣的偉力,能把過去的事物,拉到現在來?她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這甚至勝過了她受刑的願望。

 當她邁開腳步,要在這大回旋中,找到真相時,數十條黑線,從四面八方激射而來,蕩開高速飛旋的時空碎片,要將她切割成淒慘碎的肉塊。

 被襲擊了!

 這是黑斯廷斯的第一念頭。隨即,這股念頭,像一團高能的火焰,在她的身體與靈魂之中炸開。她好久沒有戰鬥過,以至於都快忘了,自己當初是如何當著無限的面,奪走了十數億人的幸福感,叫這無限的心血頃刻間崩塌的。現在,她那股凶狠瞬間被點燃,著即就無法阻擋了。

 她大步疾馳,同時探出雙手。她這雙纖纖玉手,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變得像是自銀河上墜落下的星璿,一邊連接著過去,一邊連接著現在。憑著這雙化作時空一部分的手,她毫無畏懼地將每一道飛來的黑線抓住,然後揉捏成團。這過程看上去,簡直像是一雙來自深空的巨手,頃刻間將龐大的本星系團捏在了一起。

 防禦不是她的性格。她必須要在防禦之後反擊,才能消解絲毫內心湧動的**。

 下一刻,簡直一模一樣的數十根黑線,又從她的手上乍現,按照相同的軌跡返回。返回的黑線,速度很慢,慢的步履蹣跚的老人都能輕松躲開。可那些藏匿在暗處的數十個清理者,卻像中了定身術,就乾楞楞地看著黑線一點一點向自己移動而來。

 它們的心中爆開無數個“我得躲開”的念頭,但這些念頭,就是無法付諸於實際行動。比夢魘還要可怕!

 可,本就是無限世界夢魘的災厄鳥們,又怎麽可能會懼怕夢魘呢?要知道,它們在被無限收編為清理者之前,可是災厄、極恐、極虐的真實化身。那手上持著的燭台儀式杖,可是囚禁著不知多少惱怨的古老死魂靈。

 但,怎麽回事呢?

 本該帶去災厄的災厄鳥清理者們,怎麽變得像傻子一樣呢?它們難道不知道向自己移動而來的黑線,頃刻間就能讓它們化為烏有,從此再也無法複生?

 它們當然知道!

 可這是時空的偉力啊!

 就像時間無法逆轉一樣,當這些黑線被打上“去往那些怪鳥身上”的記號後,除非能修改這些就好,否則將無法逆轉。這就好比現在是下午14:31分,如果時間的規律不曾被修改,那麽五分鍾後,就一定是14:36分。這是世界運行的最底層邏輯,

 這是一個……必然事件!

 對於射出黑線的幾十隻災厄鳥清理者而言,被反擊回來的黑線鯨吞,是必然事件!

 除非它們從世界運行的最底層邏輯上去改正,去覆蓋,不然的話,這樣的事,就一定會發生。世界不會讓它們逃離“必然世間”。

 也許黑斯廷斯不懂得什麽是“世界的優先級”。但毫無疑問,此刻,她發動的攻擊,正是“優先級”攻擊!

 如果災厄鳥清理者們,不能有相等於或者更高的“優先級”防禦,那麽它們就一定會灰飛煙滅。就像當初去地球調查黑斯廷斯的那兩個調查者一樣,被烙印上“必然死亡”的印記。

 可為無限打工的災厄鳥清理者們,又怎麽可能掌握“優先級”攻擊這種手段呢?

 它們只能眼睜睜看著,被自己射出去的黑線,以同樣的方式返回,然後將自己的**與靈魂,壓縮成沒有厚度的一張薄片吞噬。隨著黑線的消失,它們湮滅在這片時空裡,永不複生。

 盡管防守反擊成功,但黑斯廷斯也付出了相應的代價。

 她的身體本就布滿了裂縫,靈魂本就在快速衰朽。這突然的猛烈的攻擊,等同是在快裝滿水的杯子裡,再添一層,也許稍微搖晃一下,水就要溢出來了。

 四周一下子變得十分安靜。

 黑斯廷斯並未掉以輕心,謹慎地觀望著周圍。之前消沉無拘的她,現在清晰地認識到,腦髓地獄本就是無限的地盤,即便這裡無法持續產出幸福感,但依舊有很多尚未被取出的幸福感,變成結晶,被包裹在那些不安者的腦髓之中,就像待采的礦產。

 無限自然不容許有其他外來力量,破壞這個地方,所以派出清理者來清理也實屬正常。

 對她來說,必須要完成這唯一的贖罪之道,任何的破壞,都是在把她往煎熬的地獄之門推。這是不可被侵犯的底線禁區,哪怕是對抗整個無限……哪怕是死,也要死在守護這條贖罪之道上。只有這樣,靈魂才不會被煎熬。

 也許這位有著萬種風情的女士,已經陷入了對自我,對世界,對罪惡,對贖罪的認知錯亂中,只是在一廂情願地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可她這份堅韌的意志,絕非幾個宵小一般的災厄鳥能夠阻止的。

 災厄鳥清理者阻止不了她。她知道,清理者們也知道。

 所以,在第一輪襲擊大潰敗後,就沒有清理者再向她發起攻擊了。同時,清理者們也知道,這個女人在用剩余的生命和意志,燃燒自己的力量。也許,等她自己燃燒殆盡就行。

 黑斯廷斯繼續向前。

 一隻更加高大,面向更加凶戾的災厄鳥扇動著翅膀,緩緩從光中降落。它手持著漆黑溢墨的儀式杖,懸立在黑斯廷斯的面前。它不羈的眼神,帶上一些輕蔑,鳥喙發出烏鴉般的聲音,

 “我以為是誰在這裡攪風弄雨,原來是你。貝特·黑斯廷斯女士。我們的老朋友,你現在過得如何啊?”

 黑斯廷斯金色的卷長發有些凌亂,她臉上布滿了細密的裂痕,無不讓這張本就美豔逼人的臉更顯出脆弱美的感覺。她燃燒著火焰的瞳孔,死死地看著首席清理者。

 首席清理者問,

 “認不得我了嗎?需要我為你重新講述一下,當初的我是如何幫助你排除異己,清空阻力的?”它垂下肉翅,擺出輕松的姿態,“就像你殺死那些稚嫩的小災厄鳥一樣……讓他們,灰飛煙滅了。”

 黑斯廷斯十分心痛,有一萬根……不,幾十億根針在戳她的心。首席清理者的每句話,都尖銳得無可逃避。她喘著粗氣說,

 “我是個放棄了一切的贖罪者。這樣的人,會在臨死前做出什麽,你比我見得多。可能下一刻,我就會像條瘋狗一樣,咬爛你的脖子。”

 首席清理者眼神陰翳。禽類生物的瞳孔本就無時不刻顯出一種冷寒,它既為災厄,又為清理者,更是冷寒得像是封凍了數千萬年的寒冰。它無不在考量,黑斯廷斯是否真的會拚命要殺死它。它知道黑斯廷斯有這個能力。

 “貝特女士,你是芒格納天堂最璀璨的明珠,是我們無限的驕傲,可不要把自己說成是瘋狗。這太不優雅,太不美麗了。令我十分痛心。因為,即便不屬於同一物種,我也憧憬著你那完美無瑕的**,渴求獲得極致的歡愉。”首席清理者故作溫柔地說,“答應我,別這麽侮辱自己。”

 黑斯廷斯洞穿了首席清理者的心思。她眼中閃爍著智慧的瑕光,

 “你還在等什麽呢?來這裡只為了奚落我?怎麽,知道自己處理不掉我,就想拖一拖時間,好等來更厲害的幫手嗎?你那令人罪惡的鳥喙,都寫著“愚蠢”二字了。”

 首席清理者避而不談這個話題,轉而問,

 “貝特女士。你曾是“希望角”的管理者,十分清楚,這裡對無限而言,意味著什麽。我想知道,到底是何等的想法和意志,促使你踏上這條毀滅之路呢?難不成,你真見夠了庸俗世界的紛紛擾擾?”

 黑斯廷斯說,

 “你這種畜生,永遠不會懂得人類的靈魂。”

 首席清理者張開鳥喙,露出潰爛的口腔與喉道,

 “人類的靈魂我不懂得,可味道倒是很清楚。當初在芒格納,我可是吃過不少人的啊。該怎麽說呢?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恕我低賤,實在是品不出人類的靈魂有什麽高潔的地方。”

 黑斯廷斯不願意跟它廢話,

 “讓開。”

 “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被否定後,黑斯廷斯不廢話一句。她向前一步,這次,不止是她的雙手變作墜落星璿的模樣,整個人都變了。她的身體,幾乎完全被時空同化,每一絲沒一毫,都貼合著時空的構成。空間的相融,時間的相連。她即是這三維空間的三條維度,又是放置在空間之上第四條軸的時間線。

 她這一生,從出生,到現在,所有的她,都出現在第四軸上。

 剛出生的她,剛出生下一刻的她,剛出生下一刻下一刻的她……一歲的她,兩歲的她,三歲的她……成年的她,家庭破滅的她……發現宇宙信號的她,成為卡琳·吉娜的她,發動戰爭的她……成為“希望角”管理者的她……竊取幸福感的她……逃亡地球的她,面見黎遠江的她……同黎木糾纏相融的她……歸還幸福感的她,現在的她……

 時間線上的每一個她,都出現在首席清理者的眼中。

 時間是連續的,連續是無限的,無限是時間的!

 這是一個完美的循環,終極的時間奧義!

 首席清理者看著如此的她,瞬間反應過來,驚恐地嘶聲大喊,

 “貝特·黑斯廷斯!貝特·黑斯廷斯!你到底還有著怎樣的力量!你這罪人!”

 它萬沒想到,黑斯廷斯居然狠辣,殘忍,不可理喻到如此地步!

 黑斯廷斯,每一個黑斯廷斯都對首席清理者說,

 “我唾棄你的墳墓。”

 首席清理者隻想逃,它瞬間,完全沒有招架能力,徹底失掉了一個首席的尊嚴和意志,

 “不,你不能這樣對我!你應該把這一招留著,還有更加強大的對手等著你!不!我不是你的對手,我不應該被你這麽對待!馬上,馬上你就會知道,還有更加恐怖的存在!”

 它被恐懼徹底壓垮了,失心瘋了,它亂了分寸,竟然毫不保留地吐出之後的敵人情報。

 黑斯廷斯當真是絲毫都沒有保留,一出手,就不給喘息的空間,就是她最強的殺招。這把首席清理者逼上了絕路,也把她自己逼上了絕路。她像完成了一道難題,眼神變得十分安寧,用母親般的口吻對首席清理者說,

 “這不重要了。我只要正在做我想做的事即可。”

 “黑斯廷斯,黑斯廷斯——”

 淒厲而絕望的尖叫聲中。“出生至現在”一整條時間線上所有的黑斯廷斯,同一時間,發起了攻擊。只針對首席清理者的攻擊,所以,這道攻擊甚至沒有對周圍造成任何影響,一點煙塵都沒濺起,一片時空碎片都沒被破壞。

 首席清理者站在那裡,從四維時空,被剝奪時間,變成三維空間的一部分。又從三維的體,被剝奪描述厚度的架構,逐步被剝奪描述距離的架構,直至成為不可量化的點,然後失去被描述的意義,徹底消失。

 這比湮滅還要可怕。

 因為,黑斯廷斯代表這個世界的時空,判處首席清理者“不存在”之刑。

 從此,除了宣判的黑斯廷斯,以及正觀察這件事發生的人,這個世界裡,將不會有人知道有首席清理者這隻巨大災厄鳥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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