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是最經不起考驗的，因為人性多疑。正是這種多疑的不確定性，讓本來簡單明了的事情變得複雜起來。顧秋鳴通過戴芳的這種所謂的戰略描述，才發現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想的太過於單一了。

　　不得不讓他想起了那句話:

　　“有智慧的人，總是深思熟慮的說別人不假思索說的話。”

　　這麽看起來，這句話的含義就值得人去玩味了。側面也能闡述出來，為什麽一兩句不痛不癢的話，卻是在一些人嘴裡說出來能起到奇效。

　　愚昧的看看街道，才發現這個世界過於複雜了，自己有些看不明白。

　　“其實我一直不明白，你把一切都想得那麽複雜做什麽。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沒有完全明白。”

　　“是不是覺得像一層保鮮膜緊緊的捂住了你的臉，看得見卻看不清，壓迫著根本無法喘息。其實我覺得這才是活著的感覺，等哪天你覺得什麽都舒坦了，說不定就是到了快死的時候了。”

　　話說得不吉利，並不影響他們交流。前面蹲著的中介小哥似乎是聽到了了兩人的聲音，一步顛三下的跑過來，興是腿蹲麻了。

　　“顧老板好！那天說你們還要租套房子……”

　　“你怎麽在這?”

　　顧秋鳴一早就看見的，戴芳也看到了顧秋鳴的異常，只是顧秋鳴不願意往前走了，戴芳也就停下來和他說話。

　　顧秋鳴本以為這人蹲一下忙完就會開車走，誰知道人家自己直接過來了。

　　“那天路過發現你好像住這裡，今天送客戶來這看房子，我就留下來等等看，能不能遇上。”

　　“哦，你可以去店裡找他們。他們會聯系我的。”

　　“那不是顯得我不專業，沒誠意嘛。”

　　這倒是一個新鮮的說法，賣房的中介要和客戶展示誠意。

　　顧秋鳴停了步子，笑嘻嘻的說道:

　　“那你這有合適的嘛?”

　　“有！有！我看了好幾套，房源都看了一遍，特意挑出來的。”

　　“我們可能不會住太豪華的，一般的就可以了。”

　　“都是一般的樓房，就是戶型好，周圍環境也不錯。”

　　“價格很貴?全套精裝，拎包入住的那種?”

　　戴芳插話道，中介小哥左右滴溜一眼，發現顧秋鳴也沒有什麽情緒變化。僵持的表情一笑，跟變花一樣:

　　“對，都很方便的，電梯房。綠化之類的都做得很到位！距離你們店……”

　　“好了，我知道是那了。你都精裝修了，我們的家具放哪裡，丟掉太可惜了，都是些老物件。我們也不是什麽有錢人，一個月房租一兩萬的地方還是算了。”

　　說著戴芳就拽著顧秋鳴往前走，嫌棄范很足的，就差看一眼馬上就去洗澡了。

　　顧秋鳴回頭不好意思的笑一下，立馬就被戴芳按了回去。

　　“不至於吧，人家只是介紹房子。不行就讓他再找合適的也一樣。”

　　顧秋鳴回頭過來說道。

　　“是不太至於，你沒看他，我說老物件放那他一副為難樣。你既然想當好人，惡人就只有我自己來了。”

　　吐口氣，對戴芳說道:

　　“我們兩個人，沒必要在這些事上弄得別人以為我們是互相針對一樣的。”

　　“齊心合力才可怕了，齊心合力的被人騙，想想覺得沒意思。”

　　戴芳不屑白了一眼說道。

　　“怎麽可能，齊心協力的被人騙！人家都說是夫妻齊心，

其利斷金……”　　顧秋鳴說一半說不下去了，這一頓又說道:

　　“好像還真是，兩口子沒事抬杠的，我好像也沒聽說被騙得怎麽樣的，和和睦睦的過得寒酸的，倒是沒事惹一身麻煩……”

　　“男權女權都好，不是被兄弟姐妹吸血，就是給外人吸血。遇事不和睦點，別人都知道這家人的錢不好賺。既要又要的條件不容易滿足，尤其是夫妻兩沒事還掐兩下的，剛才沒擠兌你已經是給他臉了。”

　　意思對了，話不對:

　　“感覺你擠兌我是一種榮耀一樣。”

　　“擠兌人也是要用心的，比照顧一個人還要花更多的心思，你敢說恨不是愛一個人的表現?”

　　“不好說，我開一下門。”

　　顧秋鳴把手從戴芳的手裡抽出來開門，路走累了，進門就甩開兩隻鞋子。

　　“看吧事情總是這個樣子，剛認識的時候，一直很拘謹。待久了爛習慣就暴露出來了，我不說話你就越來越放肆，總是覺得我能包容下去，人的耐心也是有耐久度的好不好。”

　　“我只是覺得走路太久了，皮鞋太硌腳不舒服。我以為你會理解我，只是沒想到你會這麽說而已。”

　　顧秋鳴說著彎腰把鞋整理好。

　　“鞋子合不合腳穿了才知道，人合不合適也只有接觸了才會知道，你明知道不合適，還穿著……”

　　“犯賤唄，覺得是錢買來的，穿第一次不合適，以為穿第二次就會習慣了，不就是和人一樣，第一次覺得這個人不太合適，卻又不是反感到極致，下一次還是會考慮再接觸一下的，也許是個什麽誤會也不一定。”

　　顧秋鳴笑嘻嘻的說著，戴芳拍了下顧秋鳴:

　　“看你笑得多賤！我以前倒是看過一句話，叫做什麽愛一個人就是愛他的全部，覺得很是惡心。可是後面一想可不就是這樣，完美的配不上，找個有缺點的也不錯，只要那個缺點還在承受范圍內就好。”

　　“所以我的缺點是什麽，能讓你接受。”

　　戴芳側躺著靠在顧秋鳴腿上，兩人都到了客廳裡面，天有些陰鬱的樣子，像是要下雨了。

　　戴芳看著天出神，好半天才說:

　　“有個俗語你肯定聽過，叫做“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大概就是這樣了。 ”

　　顧秋鳴悶了一下，剛才的對話仿佛過了很久一樣，戴芳突然出言，顧秋鳴有些反應不過來。猛的一想:

　　“唔，賤嗎?我怎麽沒發現。”

　　“讓你發現可是太難了，你知不知道，傷害都是因為靠近才造成的，而不是疏遠。那種別人不需要的無微不至，不就是賤是什麽。”

　　破防有些猝不及防，顧秋鳴確實沒想過無微不至也會是傷害的一種，還被定義為“賤”。

　　“電話來了！”

　　顧秋鳴正出神，被戴芳提醒道。這才拿了手機出來聽電話:

　　“顧老板，不好意思了。您這邊……”

　　“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的話，就不要打過來！”

　　戴芳一通搶白，對面就斷了話頭。

　　“沒事，你說吧。”

　　顧秋鳴拍拍戴芳。

　　“我這邊還要幾套房子，戶型也挺好的，家具齊全，房主換房子了，家具也都留著一些，您這邊有時間的話可以看看，想留的就留下，不想要的扔了就可以了，房東也沒意見的……”

　　“不想租了，今天心情不好。明天再租！”

　　戴芳說著就搶了電話掛斷了。

　　顧秋鳴一愣，沒弄明白戴芳葫蘆裡賣的什麽藥。

　　“你不懂。這樣才好，就看他是不是一個合格的銷售了。就像剛才說的，齊心協力的好對付，像我們這樣不齊心的，他能協調過來才說明他厲害。不然房產中介那麽多，憑什麽要找他！”

　　看顧秋鳴的樣子，戴芳解釋道，順帶就關了顧秋鳴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