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宴!楊宴!楊宴你死到哪裡去了,本公主在谷底,趕緊下來救我們——”
香香公主站在谷底,雙手叉腰,‘獅吼功’對著雲霧繚繞的懸崖頂呐喊。
‘楊宴!楊宴!楊宴你死到哪裡去了,本公主在谷底,趕緊下來救我們——’(回聲)。
“好了好了,別喊了,萬丈深淵聽不見的,唉……”昭陽把香香公主拉回來,“當務之急是去找個安全的地方住下,以防有妖獸出沒。”
“住哪兒?”香香公主被人伺候管了,公主是沒獨立生活能力的,在這谷底就是個什麽都不會的小白。
溫清秋又是個‘失憶男’,眼巴巴的看著兩個女人。
昭陽獨自生活慣了,有豐富的生活經驗。
“洛洛你看著清秋,我去那邊看看有沒有安全的地方。”
昭陽拿起柴刀披荊斬棘的去了瀑布那邊的小叢林。
水潭邊隻留下溫清秋和香香公主。
香香公主:“清秋你還記得你娘子的名字嗎?”
溫清秋想了想,嘗試的說:“叫蕭……青鳶?”
“……那是你小姨子的名字,你娘子叫蕭婉卿。”
香香公主臉一沉,要是平時敢這樣說,早就一屁股坐死他了。
但現在他失憶了,不是香香公主降智,他說自己裝失憶就真信了,而是他真受傷了,還一直面部朝下趴在水面上一動不動,正常人能這樣嗎?
他是紅葉啊,紅葉懂龜息之術,一個時辰不呼吸都可以。
再說了,她們兩個說白了就是沒什麽社會經歷的公主,很好騙的。
昭陽是道姑,得了吧,據溫清秋這一兩天觀察,她念經都不利索。
此時,溫清秋老老實實的坐在石頭上,像一個無知孩童一樣抱著膝蓋,露出‘童貞’的眼神看著香香公主。
香香公主看到平時聰明伶俐的溫清秋,此時有點呆頭呆腦,並不是嫌棄他了,反而好心疼她。
香香公主心疼的摸摸溫清秋,哽咽道:“清秋,你放心,等我們回到京城,我一定找天底下最好的大夫治好你的失憶。”
溫清秋:“要是治不好呢,你會不會嫌棄我?”
“不會!”香香公主堅定的搖頭,“永遠不會嫌棄你。”
“萬一你女兒嫌棄我呢?”
溫清秋心說你女兒嫌棄我,你就把我當‘二手貨’收了吧。
“婉卿不是那種人,她不會嫌棄你的。”
“我說萬一,萬一懂嗎?”
香香公主想了想,這個還真不好說,本來兩口子就在鬧別扭,要是失憶的溫清秋回去了,蕭婉卿真嫌棄了怎麽辦?
“我就知道你女兒會嫌棄我。”溫清秋茶裡茶氣的說。
“放心,不會!婉卿要是敢嫌棄你,我打斷她的腿,進了我蕭府就不可能委屈你,放心吧。”
“反正我不管,你帶我回蕭府,要是你女兒嫌棄我,我就跟你。”溫清秋一把抱著香香公主的腰,死死的抱住,以示自己跟定她了。
香香公主:“好了好了別抱那麽緊,你勒得我出不來氣了。”
“真的嗎?”溫清秋抬起頭,看不到香香公主的臉,全被兩座‘高聳山峰’擋住了。
溫清秋暗自發誓,這一世如果征服這兩座山峰,我溫清秋枉為人!
此時,昭陽站在前方叢林喊到:“我在這裡找到一個洞穴。”
其實谷底的環境早就被溫清秋仔細了解過一番了,這裡很安全,沒有妖獸。
三人來到洞穴,昭陽拿出火折子點燃一堆火取暖,順道在水潭裡抓了兩條魚烤來吃了。
夜幕降臨,谷底寒冷。
三人坐在火堆邊聽著劈裡啪啦的火炭聲,望著外面,祈求楊宴找點早點來。
溫清秋也在等楊宴來救,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展示自己實力帶兩位公主離開谷底。
不知不覺中,溫清秋回頭時,兩個公主都倒在地上睡著了,寒風襲過,兩個公主縮了縮身子。
其實都是因為溫清秋這落入谷底的,溫清秋很感動。
一揮手,一股靈力注入她們身體驅寒。
溫清秋走出洞穴拾起一片竹葉吹了一首曲子。
半山懸崖上,一士兵道:“將軍將軍聽到沒有。”
“停!”楊宴抬手,細細聆聽,“是姑爺經常吹的曲子,他們還活著,趕緊下去。”
萬丈懸崖跳下去容易,爬下去難。
楊宴帶著士兵小心翼翼的往山崖下探索。
溫清秋回到火堆旁烤火,好似聽到了昭陽在說夢話。
溫清秋走過去,細細聆聽。
“婉卿……婉卿……”
“???”
溫清秋一輛懵逼。
“她說夢話叫婉卿的名字幹嘛?”
溫清秋看看旁邊的香香公主睡得好香,這位當母親都沒叫女兒的名字,旁邊這位姑母在叫?
溫清秋拿出那對龍鳳玉佩。
這是昭陽給他和蕭婉卿的。
那麽珍貴的東西給我和蕭婉卿?
溫清秋搞不懂,只能是她看破了皇家薄情,對香香公主的女兒就特別珍惜,真的把蕭婉卿當親生女兒吧。
】
“睡覺!”
溫清秋伸了個懶腰,相當自然的倒下睡著兩位公主中間,溫清秋怕遇到妖獸,所以要兩位嶽母和姑母保護。
手一回收,兩位公主收回懷裡,互相取暖,睡覺。
……
清晨的陽光透過洞穴照了進來。
“姑爺。”
“昭陽公主。”
“香香公主。”
昭陽睜開眼看到楊宴在叫他們,扭過頭,看到溫清秋側著身,抱著香香公睡得好香,而且香香公主也抱著溫清秋睡得好甜。
“啪——”
昭陽一腳就踹了上去。
“放肆!你們兩個在幹嘛?”
香香公主和溫清秋睜開眼,嚇得推開彼此。
溫清秋:“咳咳……睡著了。”
香香公主一腳踹了上去,“混帳,休得無禮。”
楊宴全當沒看見,屁顛屁顛的扶起香香公主,“公主你還好嗎?”
香香公主怒罵:“楊宴你死哪兒去了,現在才來救我們?”
楊宴:“香香公主息怒,我們下山不好走。”
昭陽起身道:“好了,別說那些廢話了,這地寒氣太重,我們還是盡快上去吧。”
楊宴:“是是是……姑爺我扶你。”
溫清秋看了看楊宴,道:“你誰啊?”
演戲當然是全套了。
“啊?”
所有人疑惑。
香香公主劈裡啪啦的解釋一番,眾人才點頭,失憶了。
失憶好啊,回去就沒事了,兩口子就不會吵架了。
“卑職剛才找到一條陡峭的山路,可以上山,走吧,兩位公主,姑爺請。”
一行人走出洞穴,在士兵的保護下往上頂上走,每走一步,腳下的石頭都在滑落,溫清秋一直牽著兩位公主。
用了一早上的時間,到了中午一行人才爬山頂,回到昭陽的小院子休息。
昭陽和香香公主去了一趟臥室,小聲的商量什麽。
下午時,楊宴整裝待發,香香公主翻身上馬。
溫清秋看著昭陽走到跟前,帶著一種懇求的語氣,道:“照顧好婉卿。”
“???”溫清秋雖然疑惑,但還是點頭,“會的,姑母要不跟我們一起去京城吧。”
昭陽搖頭道:“不了,我在這裡待慣了,等你和婉卿生了孩子,姑母我就去京城看你們。”
“好。”溫清秋展開雙臂擁抱一下昭陽,在她耳邊輕語一句,“後會有期。”說著,拍了拍她的翹臀,翻身上馬,揚鞭遠去。
“???”
昭陽看著遠去的人影,回頭看了看自己的翹臀。
猛然醒悟。
怒罵道:“溫清秋你個騙子,你裝失憶!”
因為失憶前就被溫清秋拍過一次。
現在又拍一次。
昭陽篤定溫清秋裝的。
……
官道。
溫清秋:“香香公主,昨晚昭陽公主說夢話叫婉卿的名字?”
香香公主風輕雲澹的哦了一聲,道:“很正常,婉卿出生那會兒不好養,要屬水的女人養,昭陽屬水,就給昭陽養了一段時間。”
“哦。”
溫清秋點點頭,信了。
“走吧,加快進程回京,駕——”
……
翌日,清晨。
京城大雪。
蕭府。
“大小姐,大小姐……城門的士兵來報,香香公主帶姑爺回來了。”
茯苓激動地跑到東院,朝樓上的蕭婉卿喊話。
聞言,蕭婉卿激動的要起身,可又坐了下去,澹定道:“回來了就回來了。”
“大小姐我們去接姑爺吧。”
蕭婉卿頓了頓,“好吧,看在他肯回來的份上,就去接他。”
放下書,起身,抿嘴一笑。
……
朱雀大街。
進城後換了乘了蕭府馬車。
馬車在喧囂嘈雜的大街上行駛。
溫清秋掀開簾子,看著熙熙攘攘的大街,還是京城熱鬧啊。
路過某一段路的時候,溫清秋看到路邊的算命攤位,微微蹙眉,這兩個逼怎麽練攤了?
為什麽他們齜牙咧嘴的好像在說什麽?
二牛不敢大聲,只能低聲唇語說:“教主你別回來啊!蕭婉卿在京城啊!金瓶兒也在京城!你回來幹嘛啊!回來玩修羅場嗎?”
“啊?”溫清秋豎起耳朵仔細聽,太吵,二牛的聲音太小了,聽不清他說什麽。
某一刻,二牛閉嘴了。
因為,二牛看到街對面的酒樓上,一席金色男裝的金瓶兒站在窗邊瞪著他。
二牛怕瓶兒姐,而且這幾天去找了金瓶兒,知道金瓶兒就一個目的——要蕭婉卿還是要我!
二牛是瓶兒黨。
鬼先生是婉卿黨。
但二牛歸根結底是溫清秋的屬下,他不想教主大人難做。
這道選擇題太難了,無解。
要是其他女人,溫清秋可以雙收,但這兩位不可能雙收,都是有他沒我。
蕭婉卿也有這個想法——要金瓶兒還是要我。
所以啊,二牛最不希望教主回來了。
金瓶兒站在酒樓上,只看到蕭府馬車,看不到馬車那一面的紅葉。
金瓶兒如今已經不是當年的傻丫頭了,她現在貴為女帝,成穩大氣,即使知道馬車裡坐著的人就是她此生最愛的男人,但她不會下去攔馬車,她就要在京城等一個答桉!
答桉的結果只有兩種。
一、金瓶兒和紅葉離開,天下太平。
二、紅葉背叛誓言曾經的誓言,女帝徹底變為孤家寡人,起兵攻打景國!
她這次來京城已經看到了景國繁華背後的腐敗不堪。
要麽,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要麽,萬人之上,千古一帝。
沒有別的選擇。
女帝的目光順著大街那輛馬車移動,最終停留在遠方蕭府門口。
大雪紛飛中,女帝約莫看到了那道白色的身影下了馬車。
那是女帝印象中的身影。
是他,紅葉!
溫清秋從馬車上下來,昂起頭看著漫天飄雪的蕭府大門。
看到了門口的丫鬟們、二小姐,看到二小姐身邊那位撐著傘的女子。
蕭婉卿。
溫清秋看著她。
蕭婉卿也看著她。
遠方酒樓的金瓶兒看了她們一眼,轉身離開。
“唉……”街對面的二牛歎息一聲,見不得瓶兒姐傷心。
鬼先生知道這種畫面讓另一個女人看到是最扎心的。
……
蕭府門口。
蕭婉卿撐著油紙傘走到溫清秋身邊,頓了頓,還是開口了,“夫君。”
溫清秋紋絲不動。
香香公主走來,道:“清秋,這位就是你娘子蕭婉卿。”
“???”蕭婉卿懵圈的看著香香公主,“娘親,你為什麽這麽說?”
香香公主:“他昨天跌下懸崖,頭受傷失憶了。”
蕭婉卿震驚:“失憶了?”
香香公主歎息一聲。
蕭婉卿心裡暗喜,失憶好啊,失憶就是溫清秋了,不是紅葉了,以後紅葉都是過去式了。
她終究是接受不了紅葉的身份。
“夫君我們回家。”蕭婉卿一喜,挽著溫清秋的手往蕭府拽。
“這就是蕭府?”溫清秋裝傻。
“嗯,這就是蕭府,我們的家。”
“我們的家?你真是我娘子?”
“當然是你娘子。”
“我怎麽不覺得呢, 而且我對你沒感覺。”
溫清秋回來了,要好好折磨蕭婉卿一番。
“你失憶不記得了,你失憶前很愛我。”
“那你說說我以前都怎麽愛你的?”
“以前啊……”蕭婉卿甜膩的話信手拈來,“你以前寫情詩給我、還帶我去遊玩、給我買糖油果子,還每天晚上抱著我睡……”
油紙傘下,夫妻二人聊著天去往東院。
……
“瓶兒姐!瓶兒姐!”
二牛見金瓶兒從酒樓裡走出來,趕忙追了上去。
“三天!只有三天的時間!告訴紅葉,告訴蕭婉卿,做好選擇!要天下,還是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