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子聽了福叔的話,轉身撿起一塊石頭,拿在手裡掂了掂:“好家夥,這就來了!剛才應該拿把槍下來!”
說著一手拿著手電,一手舉起石頭,向福叔走去。
我真怕他一個衝動,就把福叔的腦袋砸爛,到時鬧出人命,可不好收場,趕緊說道:“梁司令,你別總是疑神疑鬼的,聽風就是雨,我看你是反應過敏,緊張過頭了!”
寬子怒道:“放屁,你他娘的站著說話不腰疼!湖底那女屍你忘了!我們那天差點就交待了!”
說話間,我們已經來到了福叔的身旁。
“福叔!”
我叫了一聲,福叔毫無反應!
寬子伸指在福叔的鼻子前探了一下,說道:“還有氣息!難道是睡著了?”
我看福叔這姿勢神態,就跟那天在湖底,寬子被迷暈時一模一樣,趕緊說道:“梁司令,還真被你說中了,他應該是中招了!”
寬子說道:“這好辦!還楞著幹嘛,趕緊把那塊玉塞進他嘴裡!”
我聽寬子這麽一說,趕緊伸手掏玉。
鐵瑛卻說道:“你們別亂來!”
說著拿出藥片,遞到福叔的嘴邊,,正要喂進他嘴裡,突然,福叔的雙眼一睜,右手一抓,就捏住了鐵瑛的手腕。
只見福叔雙眼翻白,口中流涎,齜牙咧嘴,就向鐵瑛的脖頸咬去!
鐵瑛迅速向後躍開一步!
福叔抓著鐵瑛的手腕不放,雙腳在地上一蹬,整個人凌空而起,撲向鐵瑛!
寬子見了大叫一聲:“我去”,身子一躍,舉起手中的石塊就向福叔的腦袋拍去。
福叔右腿踢出,後發先至,正中寬子的胸口,將寬子踢飛了出去,同時身形不減,繼續撲向鐵瑛!
寬子摔在地上,哇哇大叫。
便是這麽一緩,鐵瑛伸手從身後掏出一根鐵棍,隨著一陣清脆的鈴鐺聲響起,鐵瑛手中的鐵棍揮出,正中福叔的左肩。
福叔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瞬間撒開鐵瑛的手腕,摔在地上!
只見他迅速起身,手腳並用爬到了棺材上,惡狠狠的看著我們,口中發出陣陣低吼!
寬子從地上爬起來,看了福叔一眼:“完了,福叔,中邪了!”
鐵瑛說道:“我看他是被妖附身了!”
寬子看了鐵瑛手上的鐵棍,問道:“這是什麽東西,我看挺管用的!”
鐵瑛說道:“斬妖鐧!我爺爺傳下來的!”
我看那鐵鐧上每一節都鑲有幾顆金色的小鈴鐺,每動一下,鈴鐺就響個不停。
寬子讚道:“你爺爺留下的東西可真不少!”
他話音未落,福叔突然發出一聲低吼,飛身躍起,五指成爪,向寬子撲了過來!
寬子大喝一聲:“來得好!”舉起石塊,大步迎了上去。
鐵瑛提起斬妖鐧,一邊衝過去,一邊喊道:“別傷他性命!”
寬子聽鐵瑛這麽一喊,也反應了過來!
他這大石頭要是真拍到福叔的腦袋上,福叔非當場斃命不可。
就這麽一猶豫,福叔已經撲到了寬子的身前,他雙手一伸,就抓住寬子的脖頸。
寬子大叫一聲:“我操!”就被福叔撲倒在地上!
福叔張嘴就往寬子的咽喉咬去。
生死關頭,寬子也管不了那麽多了,手中的石塊猛的一砸,拍在了福叔的左邊腦袋上。
福叔發出一聲悶哼,左邊腦袋上瞬間鮮血淋淋,他豪不在意,
甚至顯得更加興奮了! 只見他伸出舌頭舔了舔流到臉頰上的鮮血,發出一聲怒吼,張開嘴巴,繼續咬向寬子!
這會兒鐵瑛已來到兩人的身後,她大叫一聲:“著!”揮動斬妖鐧,一棒打在了福叔的後背上。
福叔發出一聲尖叫,一條黃色的身影從它的後背竄出,跳到了石棺上,瞬間就沒影了。
鐵瑛叫道:“是隻狐狸!”
寬子伸手推開福叔。
只見福叔軟綿綿的癱在地上,就好像整個人都被掏空了,只剩下一張皮囊。
“怎麽這麽輕?”寬子驚呼道。
鐵瑛眉頭一緊,伸手扒開福叔背上的衣服,只見福叔的後背上,有一個人頭大小的窟窿,體內的內髒早已被掏空,整個人只剩下了一副空架子。
鐵瑛歎息一聲:“我們來晚了!”
我內心在不停的自責,如果我們不去找福叔,也許他就不會跑到這裡來,也就不會被害死了。
寬子咬牙說道:“肯定是剛才那隻狐狸乾的!”
鐵瑛說道:“這種禍害人的東西,不能留它在世上!”說著從背包拿出那條伸縮棍,遞給我:“小心點!”
我點了點頭伸手接過。
寬子從地上撿了兩塊石頭,我們三人慢慢的向石棺圍了過去。
這石棺高約一米五,剛好到我的肩頭,長兩米左右,寬大概一米,棺蓋上凌亂的鋪滿了一張張的獸皮,有的已經完全風乾,有的看起來則還很新鮮,像是剛扒下來不久。
這時候寬子向我們兩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指了指棺蓋的尾部。
只見那裡有幾塊獸皮高高隆起,似乎有什麽東XZ在下面。
我和鐵瑛瞬間會意,當即放慢腳步,慢慢靠過去。
鐵瑛舉起手中的斬妖鐧,正要打下去。
突然獸皮下面傳來一聲“吱”的尖叫,隆起的獸皮瞬間癟了下去。
寬子叫道:“就在下面,別讓它跑了!”
鐵瑛用手中的斬妖鐧一捅,將那幾塊獸皮從棺蓋上掀開,只見棺蓋上,赫然有一個拳頭大小的洞口,兩隻綠豆般眼睛,正發著綠光,從洞中往外看。
寬子趕緊撲上去,用手中的石頭將洞口堵住。
“這回我看它往哪裡逃!”
洞口雖然堵住了,但我們要消滅它也絕非易事。
如果強行開棺,這狐狸身法敏捷,一旦跑出來,我們未必追得上。
可如果只是就這樣把它堵在石棺裡,一想到福叔的身體被它挖空了,又難解我們心頭之恨。
寬子想了一想,突然說道:“有辦法了!咱們用火攻!我剛才看見上面的箱子裡有幾瓶煤油,我這就去拿下來!”
那東西好像聽懂了我們說的話一般,寬子一走,就在石棺中焦急的來回跑動,不停的撓著石棺。
最後它竟然試著扒開洞口的石塊,我和鐵瑛趕緊伸手,將那塊石頭牢牢的按住。
它試了幾次,發現毫無作用,突然發出一聲長長的哀嚎,就猶如一個人再喊一般:“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鐵瑛說道:“你作孽太多,今天斷沒有饒你之理!”
那狐狸聽了,竟然小聲啼哭了起來!
我聽著它的哭聲優柔婉轉,淒涼不已,就好像一個嬌滴滴的小娘子站在我面前哭訴一般。
“我一個人生活在這裡,你知道我有多麽孤單寂寞嗎!我一個小女子,又沒有吃的,沒有穿的,也沒有人陪我聊天,我只是想讓福哥留下來陪我,這有什麽錯......”
“你就不能可憐可憐我,把我放出去嗎?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害人了!”
我聽著聽著,隻覺得腦中一熱,好像她說得也很有道理,渾渾噩噩中,伸手就要把洞口的石頭拿開。
突然,我隻覺得手背上一疼,瞬間就醒了過來。
原來是鐵瑛看我不對勁,用斬妖鐧拍了我一下。
我看了看鐵瑛,心中慚愧無比!
哎,老是被這些妖怪用美人計迷惑,我啥就一點定力都沒有呢!
“心靜自然清!”鐵瑛對著我說。
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她!
好在這時候,寬子風風火火的提著三瓶煤油和幾件破爛的衣服回來了。
當即我們用衣服上的破布揉成一條引線,然後將引線放到煤油瓶裡浸濕,讓其充分吸收煤油之後再拿出來。
接著我們將石頭拿開,露出一個小口,將幾瓶煤油全部倒入石棺之中,再將引線慢慢的伸進石棺中,然後點火!
火苗跟著引線竄入石棺中,瞬間棺內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那隻狐狸瘋狂的撞擊棺蓋上的封洞石想要出來,都被我們死死的按住了!
很快,石棺內就傳來了它淒慘的叫聲。
“救命!快放我出去!”
“你們一定不得好死的!我詛咒你們不得好死!”
“我就算死了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它這聲音雖然聽起來跟人類的發音差不多,但仔細一聽,還是發現其中有很大的不同。
漸漸的它的叫聲慢慢的弱了下去,到最後終於消無聲息。
半個小時之後,石棺中的火慢慢熄滅!
我們正想打開石棺,突然墓室中的長明燈竟然全都亮了起來!
我們嚇了一跳,以為又有妖物來作怪。
等了幾分鍾,整個墓室中,沒有任何動靜,這才松了一口氣。
鐵瑛將手電照向墓室西面的牆上,說道:“這牆上有一副畫!”
我和寬子轉頭看去,只見牆上畫著一支送葬的隊伍,隊伍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從穿著來看,應該是太平天國的人。
畫中眾人抬著一口棺材,正在往一座山上走。
棺材中躺著一具人頭狐身的妖怪,它的臉上雖然帶著面具,但可以看出頭是人頭,但她的身體卻是一隻狐狸的模樣。
鐵瑛見了驚道:“難道這裡就是太平天國狐妃的墓穴不成?”
我和寬子聽了都是一愣。
“狐妃是誰?”
鐵瑛這才向我們娓娓道來。
相傳太平天國北王韋昌輝第三位妻子是狐狸幻化而成,只因韋昌輝年輕時曾救過她的性命,她才幻化成人身,前來報恩。
據說她不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更熟讀術數兵法!韋昌輝在她的輔佐下,事事料敵先機,用兵如神。更有傳言說,在狐妃的法力加持下,韋昌輝手下的士兵臨敵時如有神功護體,刀槍不入。
當然這是比較誇張的說法。
這狐妃只在韋昌輝身邊待了三年便去世,臨終前,狐妃告訴韋昌輝,自己這一死並非真的死去,而是為了躲避天劫,要脫去人形!她早已選好了一塊風水寶地,她死後,韋昌輝只需將她葬入其中,百年之後,天劫一過,她必能重生,到時她自然會厚待韋昌輝的後人!
我和寬子聽得直怎舌。
別的都還好,就是刀槍不入這點,我真的有點想笑。
太平天國的士兵要真有這本事,歷史早就被他們改寫了!
還至於被曾國藩給滅了!
寬子看著鐵瑛問道:“這些你從哪裡聽來的?真不真啊!”
鐵瑛微微一笑:“真不真我不知道!我爺爺一直相信太平天國有一批巨大的寶藏埋在了廣西境內!他畢生都在找這批寶藏!因此對太平天國的奇聞異事了如指掌, 這些都是他小時候講給我聽的!”
我和寬子這才恍然大悟!
眼看著石棺中的火已熄滅,當即我們就把石棺打開。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副遺骸。
遺骸的頭部是人的頭骨,身體其他部位的骨頭,看起來明顯不是人類的。
這石棺裡難道真的是狐妃不成?
石棺的尾部,一隻被燒焦的狐狸卷縮在角落裡,顯然已經死去。
它身上的毛發都已被燒得光,身上散發出一種燒烤的香味。
寬子見了說道:“都燒烤熟了!可惜了,沒有孜然!”說著伸手在狐狸的身上扒拉了兩下。
“哎,它懷裡好像抱著東西!”
寬子一邊說,一邊將狐狸的屍體撩出來,我們定睛一看,只見它懷中抱的竟然是一塊靈位牌。
我只看了一眼,就覺得這塊靈位牌十有八九就是福叔家那塊。
寬子伸手將那塊靈位牌取出,只看了一眼就對我說道:“潘參謀,這上面怎麽寫著你的名字啊?”
我還以為他在開玩笑。
當即接過來一看,只見靈位牌上赫然刻著:“潘言”兩個字。
雖然剛被大火燒過,但這兩個字依然清晰可見。
我一時間隻覺得頭疼欲裂!
湖底的那座生墳,難道竟然是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