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爻鬿堂,就是個江湖騙子而已。”
“現在是科學的世界,還搞這些有的沒的?”
“在眾神之中我選擇信仰唯物!”
幾名學生推著自行車從爻鬿堂門囗走過,還留下幾句嘲諷,而堂內的谷渺也早已對這種行為司空見慣,不與計較。
爻鬿堂開在婺寧接近市區的湧賀路上,從現在來看正是所謂的風水寶地,谷渺也不知道他的父母是有什麽本事在當年大拆遷時將這裡保下來的。
但現在的生意慘淡又讓他覺得不如搬走好,漫無目的間谷渺隨手抄了本書看起來。
未過幾時一位身體瘦弱,個子不高的男子走入堂來,輕扣了幾下門。
“請問谷師父在不在?”男人的手中握著一張宣傳單,上面清楚寫著爻鬿堂的地址與負責人。
“唉,我沒貼過呀?”谷渺見狀收起書招乎那男人過來。
剛一湊近谷渺就發現男人臉色有些發白且表情有點喪,但又沒發現什麽問題,如果不是大白天谷渺還會以為自己撞鬼了。
“嘖,沒跟東西又沒纏災,怎麽會有這般樣子,跟沒了魂一樣。”
谷渺心裡正犯嘀咕那男人就從囗袋裡掏出一張紙放在他眼前,谷渺抬眼看了上面貌似是寫著某人的生辰八字,谷渺瞬間就懂了男人的意思。
“算命是吧?”
谷渺抬起頭來迎面是男人無神的表情向他微微點頭,谷渺收起八字又看了一下,一手輕動。
“嗯?!”
谷渺眉頭突然稍鄒但只出現了一瞬,雙眼微有凝重,但凝重輕微到只有他自己發覺,此時他心中有無數聲音重複著三個字:不能說!
“怎麽樣!”男人的口氣有些捉急剛才的喪氣變成了急燥。
谷渺調整好自己先故作高深地反覆揣測了一番,然後有意無意地提及“等待”。
男人明顯有些心急就大聲嚷嚷道:“我不想等了!我已經等了五年了!”
谷渺這時顯得有些無情反駁道:“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我說過你會有的,難道我想故作高深嗎?我巴不得把所有都和你說個明白,可命由天定,爾亦不可逆也!”
男人被谷渺激怒了甩下紙條就要走。
“不想見她了?”谷渺一句話又把男人怒氣壓了下來,連忙竄回谷渺面前
“你有辦法?她現在在哪?”男人現在沒了怒氣,已然是個面容病態身體虛弱的人,任誰看了都會憐惜。
谷渺也先長歎一聲不過簡單留了一句:“大既今晚。”
男人聽了甚至不質疑,連聲道謝,想來應該是太想見某人了吧,可他又是如此固執堅信自己,谷渺回頭思量了一下,拍了下腦門。
“我是不是太衝了,萬一算錯了不是今天怎麽辦,唉喲,我這腦子!”
伴隨著時有時無的哀嚎,夜色追下夕陽,渲染著獨屬它的霞光,被染上墨色的婺寧很美,如是在北山買一間屋子,此時推開窗戶迎入的應是如星海般的城市,煙火人間,有人爭的是一世英名,有人爭的是半生富貴,而還有人爭的則是不留姓名。
在眾如銀河的燈火下本應繁華的湧賀路卻是灰暗無比,原來湧賀路上並不是沒有夜市與行人,只是他們刻意避開了爻鬿堂,具人傳言爻鬿堂鬧鬼,而如爻鬿堂每每關門後街上會變得異常熱鬧,別問我為什麽知到,因為谷渺後半夜醒來時見過那場面。
“一條大河~波浪寬~風吹稻花香兩岸~”
古老的旋律從複讀機中傳出,
而谷渺正跟著它遨遊在大河中,此時門口傳出敲門聲,谷渺尋聲看去一位頭髮斑白的老太太站在門外。 谷渺關掉複讀機招呼老太太進門,老太太身體看似挺硬朗的不柱什麽拐杖,而一路小跑來,臉上掛著焦急的神色。
“師父,幫一幫我。”
“嘖,怎麽幫啊?”
“來,你看。”
老太太從囗袋裡取出一個老年機和字條,字條上寫著某人的電話號碼,接著老太太開口:“師父這個電話我怎麽撥都撥不過去,想麻煩你一下啊。”
谷渺看著電話和字條上的號碼直把手一攤:“幫不了。”
“怎麽幫不了師父?”
“嘖,世事難料,誰知道你這個號碼是不是以前的人,再說了你打不通也有可能是欠費,被注銷了也說不定。”
“可是,師父你一定幫我啊,幫我撥通一個電話也好啊!”
“嘖,唉!行了幫你一次吧。”
看著老太太委屈的樣子,谷渺心裡也不好受,可當他看清電話號碼後臉上閃過一絲笑容,於是裝模作樣的撥打了那個號碼。
就響了一聲便被接聽裡面傳來一個男人激動的聲音:
“兒子你怎麽樣啊?”(媽!媽!你終於來電了!)
“過的好嗎?嗚嗚嗚, 媽對不起你啊!”(媽!喂!喂!媽!你怎麽不說話!)
“兒子?兒子?你怎麽不說話是不是生媽媽氣了?”(媽!媽!您怎麽不說了,我不生氣,我很擔心您!)
“兒子?是不想理我了嗎?沒事,我就一老太婆,不會怪你。”(媽!不要自責我不怪你!媽!我是您兒子!)
“師父他怎麽不說話?”老太太放下手機,面前是被淚水闌珊的眼睛。
“給我吧,我替您說。”谷渺接過手機用起老太太的語氣
“兒子,兒啊,你在嗎?(唉!媽!我在!)”
“兒啊,好好保重自己不要操勞過度。”(唉!知到!您老身體也還好吧?)
“我老太婆的身體不用你們擔心硬朗著呢!”(唉!是…嗚嗚)
電話那邊傳來抽泣的聲音,長久的不安得到釋放,任誰都控制不住。
“你們在那兒過的怎麽樣啊,好不好?”
“他怎麽說啊?”老太太一臉擔憂地問著谷渺,谷渺聽著電話轉訴著
“媽,我們過得很好!”(媽,我們過得很好!)
“您,放心吧!”(您,放心吧!)
“好!好…嗚嗚嗚”老太太釋然地哭了出來。
隨即她的模樣慢慢消失,電話傳來嘟嘟聲。
谷渺點了根煙慢慢抽了起來,踱步走到門囗,回頭看了牌匾,爻鬿堂幾個大字赫然醒目,他的煙灰隨著風飄向黑夜深處,如墨般的湧賀路上唯有堂前有深紅的火點走動,這些之後谷渺似乎對,爻鬿堂又多了新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