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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生存指南》第一百二十四章:不知進退的老朱
破事。

 朱塬懶得再理會,打發寫意去安排,就開始午睡。

 醒來已是傍晚時分。

 這邊正留白服侍著穿衣,寫意趕了過來,說是拱衛司百戶聞造再次返回,還有趙續也跟著回了明州。

 來到花園裡會客的明心堂,等待許久的聞造和趙續一起拜見,順便奉上從老朱那裡帶回的文書信件包裹。

 拆著包裹,朱塬問趙續:“怎麽回來了?”

 趙續道:“主上令職下護送大人返回金陵。”

 “不差你一個啊,”朱塬笑著調侃一句,當下,前線還是有軍功可撈的,被打發會他身邊,又是做好了都是苦勞,做不好要吃掛落。不過,既然回了,也沒辦法,轉而問道:“這一趟感覺怎麽樣?”

 “能參與如此一戰,職下不枉此生,”趙續也露笑容,說道:“另著,職下帶去二百袍澤,還剩171人,此次也一同返回。主上念職下等人這一戰苦勞,複了職下千戶之職,其余袍澤也各有提拔賞賜。”

 因為上次朱塬遭遇刺殺護衛不力,趙續不僅被老朱從千戶降成了百戶,還挨了一頓軍棍。

 這一趟……算是又把職銜掙了回來。

 沒白跑。

 朱塬其實是希望趙續他們在前線能建立一些出其不意功勞的,可惜,除了喬安,其他相識的海軍各部下屬,都沒有凸出表現。當下再想想,數十萬大軍的征戰,除非是常遇春那種可以自己創造機會的猛人,趙續這些中下層的軍官,想要有所表現,確實很難。

 說著話,朱塬也拆開了包裹。

 還是先找到老朱的親筆書信,不出所料,這次是吩咐朱塬返回金陵。

 以及其他不少事情。

 北方那邊,老朱在九月的初二日就已經離開汴梁,預計會在半月後回到金陵,也就是九月十六前後,恰好不會錯過老朱的九月十八生日,當下叫天壽節。

 老朱的要求是朱塬提前回去。

 因為科舉的事情。

 朱塬被點為這一次科舉的主考官,而且,他在信裡也沒有看到其他任命,因此,大概就是唯一的主考官。

 另有禮部協助操辦。

 因為之前的通信,朱塬對此即使也提前有所預料,還是難免壓力。

 不只是因為老朱的這份信賴,還有,至少,他表面上的年齡,以及朝堂上不同勢力的考慮,這麽一遭的‘木秀於林’,實在是太惹眼。

 招人恨啊。

 這段時間,依舊是收到老朱讓人送來的那份彈劾之後,朱塬一直是有所反思的。

 過往大半年進了那麽多,也該退一退。

 畢竟當下……

 還是這具身體,按照他自己的設定,年初才過了14歲生日,卻已經做了那麽多事情,乃至,就像之前,老朱說的大都之戰,他居首功。

 這麽太早的巔峰,實在不好。

 就像朱文正。

 關於老朱和朱文正叔侄反目的這段歷史,就像一本湖塗帳。

 可以說是確認了朱氏定鼎天下的鄱陽湖之戰,朱文正在兵力絕對弱勢的情況下苦守洪都八十余日,為老朱爭取了集結兵力反攻陳友諒的寶貴時間,但此戰之後,叔侄兩個的關系就急轉直下。

 歷史記載,朱文正因為老朱在戰後封賞了其他諸將唯獨漏過了他這個親侄兒而不滿,因此心生怨懟,不僅各種胡作非回,甚至還要投靠張士誠。最後被老朱圈禁,乃至一頓鞭子活活打死。

 事實具體如何?

 沒人知道。

 但,可以從某些邏輯推斷。

 老朱渡江後改編諸軍,設立大都督府,屢立戰功的朱文正以25歲的年齡,獲封大都督,擁有節製諸軍之權,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這一年,是至正二十一年,公元紀年的1361年。

 明眼人都看得出,這實在是過於一步到位,不得不說老朱對自家親戚也實在是好過頭,然而,卻也造成了另外一個結果,朱文正,功無可封。

 兩年後,至正二十三年,鄱陽湖之戰爆發。

 朱文正苦守洪都,再立大功,然後,老朱就尷尬了。

 平定陳友諒,諸將續功,徐達、常遇春等人各有封賞,但對於自己的親侄兒,官職,已經是正一品,軍職,已經是大都督,還能怎麽封,直接封王?

 問題是,當時老朱自己也才只是吳王。

 無法封賞,只能晾著,以老朱對自家人的態度,等他登基,朱文正一個王爵肯定是少不了。

 事實也是如此。

 曾經的洪武三年加封宗室,朱文正的兒子朱守謙,以侄孫身份,本該是郡王的爵位,但有明一朝,靖江王一系享有的,都是親王級別的待遇,這顯然是老朱把本該屬於自己侄兒的那一份功勞補給了侄孫一系。

 再說當時,朱文正沒有等到封王的那一天,就和自己叔叔鬧翻了。

 歷史記載中的縱兵擄掠,搶奪民女、販賣私鹽之類,其實,這些都不算事,老朱的苛刻,從來都是隻對外人的,至少苛刻的尺度上,親疏之間,超級雙標,這有太多史實可以證明。

 朱文正最大的錯,其實就一個,心生怨懟。

 按照史料記載,因為覺得封賞不公,幾乎是公開場合各種怨懟的朱文正被地方按察告發之後,老朱親自離開金陵,千裡迢迢地趕到‘非骨肉重臣不可以守’的洪都,質問自己侄兒‘你想幹什麽’。朱文正開始頂嘴,乃至叔侄兩個爆發了一場爭吵,撕破臉的朱文正大罵老朱,所用言辭‘神鬼皆不忍聞’。

 再然後,朱文正就被老朱帶回金陵圈禁起來,期間幾次嘗試複用,朱文正屢教不改,最後被氣急的老朱一頓鞭子抽死。

 按照封建權術的角度考慮,朱文正功高震主,掌握軍事大權,而當時老朱的兒子朱標等人又年幼,為了避免侄兒威脅到自己乃至親子的地位,朱元章一步步打壓乃至除掉了朱文正。

 朱塬覺得,或許有相關的因素,但,絕對不多。

 因為按照朱塬閱讀了諸多明朝史料後對老朱的了解,朱元章從來不是一個善於玩弄各種帝王權術的君主,自始至終,他只是一個意外地打了一片天下並一生兢兢業業地想要把這份‘家業’傳給子孫的‘老農’。

 至於叔侄之間的爭端。

 朱文正沒能得到封賞,心生怨懟,這大概率是事實。另一邊,老朱一心想要除掉自己功高震主的侄子,如果真是如此,在朱文正遭遇按察彈劾後,老朱必然內心喜悅,然後直接剝去侄兒的所有職位,派人把他押送金陵,圈禁起來。

 事實是,老朱是怎麽做的?

 放下每日處理不完的國家大事,千裡迢迢地從金陵跑到洪都,質問自己侄兒:“你想幹什麽?”

 這是一個擁有標準帝王心術的君主會乾的事情嗎?

 不。

 這是一個把侄兒當兒子養了那麽多年後突然失望之極的叔叔頭腦發熱之後才乾的事情。

 整件事,其中是非對錯,還是那句話,一筆湖塗帳。

 當下。

 想到朱文正,朱塬最提醒自己的一點,就是不要讓自己和老朱之間,陷入曾經的那種尷尬之中。

 對於朱文正之事,老朱有反思嗎?

 有。

 後來改製大都督府,老朱拿掉了大都督職銜,只是將左、右都督提升了一級,並列為正一品。

 至於其他……

 就說一個,同樣也是當兒子養的李文忠,去年平定張士誠,便積功升遷為浙江行省平章,再前一步,也要功無可封了。

 李文忠去年也才28歲。

 可以說,沒改多少。

 這其實也從另外一個角度再次證明了老朱對自己侄兒的那檔破事,所謂為了鞏固嫡系權力的心思不會太多,否則,對於自己這個外甥,老朱也該防一防的。

 再就是朱塬自己。

 渾身上下一堆的正三品,在不明就裡的外人看來,這是皇帝陛下對某個‘送五百年國祚’世外高人的重視,以至於任命了一個才十余歲的小少年各種顯赫官職。實際是,最關鍵一點還在於,老朱打心底認可了朱塬是他們老朱家的二十三世孫。

 自家人。

 否則,老朱肯定會重用,但不會這麽過頭。

 當然了,過頭的另外一個原因還在於,朱塬自己都可以不謙虛地說,他是有足夠能力擔任這一連串官職的,並且在過去大半年時間,用實際的結果證明了這一切。

 然後就是現在。

 自家祖宗在至親之人方面是個‘不知進退’的,朱塬就只能讓自己盡可能知道進退一些。

 就說當下這主考官,無論如何,至少不能自己來乾。

 打定主意稍後回信說一說這件事,朱塬繼續讀信。

 接著就是另外一件事,還是人事安排。

 之前就確認自己肯定要回金陵,上一封信裡,朱塬主動和老朱提起,比如下一任營海使的人選,以及對現有營海司衙門的一些人事相關。

 朱塬想要卸任。

 這也是最近悄然反思之後的結果。

 要退一些,再退一些。

 反正,營海司的框架已經基本搭建完成,換個人來,只要不亂搞,出成績是肯定的。甚至,哪怕亂搞,畢竟來日方長,也不是沒有彌補的機會。

 朱塬想的就只是自己退一退。

 說起來,回到這個時代,除了最初的那一段時間,為了那本《天書》相關,為了得到老朱的認可,朱塬可謂絞盡腦汁。

 老朱提前看了《天書》,事情揭破,度過了穿越之後最大的一個門檻,如果不是緊跟而來的經營海洋之事,朱塬差點就要陷入迷茫。

 然後呢?

 兩世為人,曾經該經歷過的該享受過的,都已經有過,沒什麽遺憾,也就沒有了太多心思。

 至於傳統穿越者的建功立業啊改變歷史啊哪怕是沒什麽野心地隱居種田偶爾裝一裝世外高人啊,朱塬都沒想過。

 什麽都沒想。

 這很大程度上是朱塬個人前世形成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的影響。

 朱塬一直都很喜歡曾經明朝楊慎的那首詞,特別是其中那句‘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都是要成空的。

 朱塬的性格,前世不止一個身邊人說過,好聽些,叫透徹,不好聽一點,叫涼薄。

 如果沒有這次穿越經歷,曾經作為一個世俗意義上的成功者,朱塬會按部就班地沿著本來的道路一步步走下去。

 回到這個時代,數百年的時空隔膜,很大程度上放大了朱塬的某些性格,以至於,他對於身邊的人和事,骨子裡都透著一份冷澹。就像開始的開始,初次醒來,本能地求活,但,另一方面,如果沒能活下去,其實也無所謂。

 現在,同樣沒那麽所謂。

 過往大半年一切的所作所為,只是曾經的人生經驗,在自己推著自己往前走。當下想要退一退,同樣是曾經閱歷積累後的一種選擇。

 權力啊。

 朱塬一身的頭銜,對於一般的街頭百姓,不明就裡,或許只會覺得是頭銜,一個大官。但,越是靠近朱塬的人,越明白,這一系列頭銜代表著什麽。

 生殺予奪。

 就像午睡前的那件事,朱塬只是隨口吩咐,下面人就能把事情翻倍做好。

 還有,再如當初來明州時攜帶的老朱那把佩刀,那是真能殺人的。

 過往幾個月,因為朱塬的緣故,直接或間接,他很明白,其實已經死了很多人,然而,他一直都沒有動用過那把佩刀,但,他也清楚,從來沒人敢輕視那把佩刀,以及可以動用那把佩刀的某個少年。

 權力的感覺,很好,但,如果沉溺其中,遭遇反噬也是遲早。

 明心堂內。

 最新的這封信上,結果是,老朱再次‘不知進退’,給出的回復是讓朱塬繼續保留營海使的頭銜,除了將營海司的衙門順勢搬去金陵,其他,一切照舊。

 照舊,也是朱塬的提議。

 朱塬大致說過來時跟隨的三位郎中,劉璉、姚封和方禮的情況,優點缺點都點明,結論是三人暫時都不適合統領全局,需要老朱另外選派臣子過來頂替自己,對此,朱塬也不諱言,最好是一個能夠‘蕭規曹隨’的大臣。

 朱塬不害怕營海司的局面會被搞砸,但,如果能不被搞砸,當然也是最好。

 老朱的答桉是,我不選!

 親親的寶貝二十三世孫,你接著乾。

 好吧。

 稍稍斟酌,這個暫時不放下。

 另外,朱塬想放下的,還有從明州衛改編而來的營海衛指揮使,以及東南轉運使和東南按察使之類。

 老朱對此隻來了一句回去再說。

 不但沒能放下,甚至,還加了一個。依舊是正三品,海軍都督府都督僉事。

 就是說,除了一堆文職,朱塬的軍職,從之前的正三品營海衛指揮使,變成了正三品的海軍都督府都督僉事兼營海衛指揮使。

 這……

 朱塬明白,這是老朱想要讓自己回到金陵後,可以更加全局性地插手海軍都督府各項事務,目標當然是建立一支更加強大的海軍。

 但……祖宗啊,您就不覺得,這實在是有些過頭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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