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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乾蘇乞兒》第五十四章 你不要亂動,亂動扎不準
  北風呼嘯,刮在臉上生疼,特別是江邊更甚。

  “船家,船家等等,帶吾過江,吾有銀子。”

  京都東城外的十裡攤側,一個面容周正,年約二十四歲,身穿讀書人長袍的青年。

  背著一個灰色的布包,一臉焦急,對著江邊一艘漁船揮手。

  他手裡拿著一兩散碎銀子。

  船家似乎被他手裡的銀子吸引,調轉了船頭,緩緩向岸邊駛來。

  見漁船轉向,青年焦急的臉上露出喜色。

  “客家,欲往何處?”

  撐船的是一個年約四旬,帶著鬥笠,腿腳有些不便的漢子。

  來到岸邊,他開口谘詢。

  青年見漁船靠岸,他便迫不及待的跳上漁船。

  指著對岸道:“送吾往對岸。”

  船家點點頭,伸出手,青年臉上閃過一絲肉疼,他看了看河岸不遠。

  有三個拄著拐棍的乞兒,正快步向這邊走來。

  那綠油油的目光中,像是盯上了絕世美味一般。

  青年也顧不得心疼,將散碎銀子交給船家。

  船家掂了掂手,滿意的揣進懷裡。

  “坐穩,行船咯。”

  全家將竹竿往岸邊撐住,一個用力,漁船就緩緩的離開了岸邊。

  青年看到來晚一步,臉上全是懊惱的三個乞兒。

  他暗暗的松了口氣,同時心裡得意起來。

  這面容周正的青年,正是鄭世龍。

  在王屠戶家中住了一月有余,鄭世龍給其叔父去了兩封信,前不久剛收到回復。

  並給他寄來五兩銀子,作為北上的盤纏。

  這段時間,他心驚肉跳。

  蘇燦不僅回來了,還帶著一個疑似軍中好手的護衛,讓王有財家裡的兩個好手都不敢吱聲。

  他這回是側底的害怕了。

  他曾經也是官宦子弟,明白官宦子弟的顏面是何等重要。

  而且他非常明白,蘇燦能隱忍四年,又能讓黃岩和西街的十八位隊長,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

  其能量一定非凡。

  當日,王有財回到家中後,向其父王虎勇,秉明了蘇燦的事項。

  王虎勇在沉默中爆發了。

  當著鄭世龍的面,王虎勇把王有財打了個半死,要不是王有財的娘親及時趕到。

  估計王有財都要步上黃岩的後塵。

  鄭世龍永遠記得,王虎勇教訓完王有財後,看他的眼神。

  那是一種看死人的眼神。

  要不是鄭世龍實在擔心蘇燦在王家門外埋伏,他差點就落荒而逃。

  王虎勇介入後,花了不少銀子,終於將蘇燦的跟腳打聽清楚。

  原京都府尹的公子!

  應該是使了偷梁換柱的計謀,安頓下來,在西城生活。

  難怪秋菊的素質如此之高,說是高門大戶的千金也不為過。

  想來是蘇家的人找來了。

  曾經的京都府尹蘇長賦,是著名的強硬派,被流放時,也是主動要求去北疆。

  在那些直面坤虛鐵騎的地域,沒有好手護衛,不消半旬。

  一定渣都不剩。

  蘇長賦流放北疆四年後,派人來尋蘇燦,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好手。

  難怪王有財的護衛,屁都不敢放一下。

  知道自己強的是京都府尹公子的貼身婢女,王有財面露震撼,老實了好一陣。

  隨後的信息不斷傳來。

  蘇燦扶持了黃世榮做了西街的統管,

又在與北街的武鬥中完勝。  黃世榮身邊疑似出現三位軍中好手。

  可能是當年的狂風大隊成員!

  聽到這些消息時,鄭世龍甚至渾身發抖。

  王虎勇也失去了往日的淡定,在王家想通過關系聯系上蘇燦,鄭重道歉時。

  蘇燦就像消失了一般,在西城再無音訊。

  王家猜測,蘇燦應該是離開了西城,至於去了哪裡,就不清楚了。

  聽到這個消息時,鄭世龍暗暗松了口氣。

  當時王家已派護衛,在他院外把守,看架勢是不想讓他離開。

  不用想都知道,王家想拿他作為投名狀,獻給蘇燦,以祈求原諒。

  好不容易等到叔父的來信,他才能得以脫身。

  這些日子,他一直在觀察王宅外的動靜。

  半個月前,王宅三門三進的街道外,開始出現兩兩一組的乞兒,擺攤炸做吃食,是一種叫“油團”的東西。

  鄭世龍在西城西街住了多年,認識那些乞兒,他們雖然穿上了新的冬衣,但他一眼就認出來了。

  有兩對人,是第三隊長的助手。

  王宅被盯上了!

  鄭世龍看到這種情況,心驚肉跳起來。

  下了半月的雪,這兩天放晴後,鄭世龍覺得,他不能再等了。

  今日一早,天微亮,他就花了一兩銀子,買通了後門護衛,帶著行李,從後院逃了出來。

  一路往東城,東門而去。

  本來過程一切順利,哪曾想,在出了東城東門後,迎面撞上三個西城的乞兒。

  其中一個鄭世龍認識。

  擦肩而過時,鄭世龍加快了步伐。

  快速行了片刻,回望,不遠處果然追來三個乞兒,這一發現,讓鄭世龍亡魂大冒。

  緊趕慢趕,終於來到江邊。

  上了漁船,鄭世龍這才松了一口氣。

  江上的寒風更加凜冽,沒一會兒就將鄭世龍吹得耳根生疼。

  他對著船家道:“吾先道船艙歇息片刻,到了對岸麻煩招呼一聲。”

  “得咧!~”

  船家答應一聲,在江邊掌船,開始快速往下遊而去。

  過了許久。

  “客家,到岸了。”

  聽到漁船到岸,鄭世龍大喜,趕忙出了船艙,他看了看地界,臉色大變。

  “這裡怎麽還是東岸?”鄭世龍一臉憤怒的質問起船家來。

  船家慫了聳肩。

  這時,岸邊傳來一個戲謔的聲音:“鄭公子這是想往何處去?”

  聽到這個聲音,鄭世龍臉色大變,他一臉驚駭的看向岸邊。

  蘇燦帶著兩個大漢站在河岸不遠,一人牽著一匹馬,一雙猩紅的眼珠子,正緊緊的盯著他。

  鄭世龍隻覺得天旋地轉,癱軟在船頭。

  這時,船家拿下了他的鬥笠,正是程鷹,當然,鄭世龍不認識他。

  鄭世龍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下船的,他被塞了滿口布團後,綁了手腳。

  扔到了一輛馬車上。

  在馬車的顛簸中,也不知道行了多久。

  當他回過神來,已經被綁在一個密室內。

  隨後,有兩個下人模樣的漢子,搬來一個桌子,蘇燦捧著一個又一個盤子走了進來。

  盤子上,有各種器具,刀的,勾的,爪的,鉗的,夾的,刷的一應俱全。

  不用多說,都知道它們的用處。

  鄭世龍想開口求饒,但他的嘴被堵住了,只能嗚嗚出聲。

  蘇燦沒有理會他。

  當桌子擺滿了各種器具後, 蘇燦又找來了一個凳子。

  在凳子上擺了一碗生米。

  他從懷裡拿出一塊燒得黝黑的鐵牌,正面是一個蘇字,背面是一朵菊花。

  癡癡的撫摸了良久。

  最後,他把鐵牌插到生米碗裡,又點了三根香,擺上三杯酒。

  呢喃道:“秋菊姐,第二個罪魁禍首到位了,你泉下有知,可以回來看看。”

  說完,蘇燦徑直走到桌子邊。

  先拿了一根長針,長針不算小,末端有小拇指粗,前方的針頭部分磨得透亮。

  看著蘇燦拿著長針過來,鄭世龍劇烈的掙扎起來,滿眼都是恐懼,他搖著頭,嗚嗚出聲。

  似在求饒。

  蘇燦也不理他,來到鄭世龍右側,呢喃道:“當初,就是這隻手,捂住了秋菊姐的嘴。”

  說著,他抓住鄭世龍握拳的手,掰開了一隻小拇指,對著指尖就扎了下去。

  “啊!嗚!~嗚!~”

  鄭世龍的臉上滿是痛苦,開始涕淚橫流起來。

  “嗚!~”

  蘇燦先扎了指尖,在從指甲蓋內往裡扎,鄭世龍的右手都抖動起來。

  面容扭曲。

  “你不要亂動,亂動扎不準。”

  “我們不急,慢慢來,先扎,扎完了再把指甲蓋掀起來。”

  “就像這樣!”

  “嗚~嗚!~”

  蘇燦猛的一用力,直接將鄭世龍小拇指的指甲蓋齊根掀起來。

  “十根手指,十根腳趾,現在才第一根,我們不急。”

  “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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