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洛陽之後,秦羽就被何進極為熱情的請進了一處早已為其備下的宅院中。
宅院的確是給秦羽備下的。
但卻不是早已。
就在他們剛剛進城的時候,這宅院裡連夜負責清掃的仆役才剛剛退下。
之前何進並沒有想到南陽郡會出現一尊真“聖人”。
也沒料到這尊“聖人”竟然會用快馬直奔洛陽而來。
原本應該能給他留下來的充足的時間。
現如今直接就變的緊緊巴巴起來。
這處宅院的確不錯。
饒是逢紀這種豪門子弟,都不得不對這宅院的環境讚歎不已。
秦羽對於這些倒是沒有什麽感覺。
他看著自己系統面板裡面新出現的那個【騎術】技能,嘴角微微一挑。
之前他就曾經有想過自己回頭應該會領悟到很多奇奇怪怪的技能。
騎術自然也有其中一份。
只是沒想到會來的這麽快。
秦羽之前其實也有思考過。
如果說自己揮槍,一揮一收算是完成了一次經驗的話。
那麽騎術的經驗又該怎麽界定?
總不能根據馬兒每一次踏蹄,就算是一次經驗加成吧?
那也太逆天了。
不過自從秦羽在有了用盾牌刷經驗的方法。
體會過那種經驗狂飆的急速之後。
他就對於之前還存在於腦海中所謂“逆天”的想法沒有了多少感覺。
他甚至覺得自己之前的猜測應該就是對的。
現如今也算是印證了這一點。
“有點意思。”
【太玄騎經:騎乘速度+10%(范圍)】
范圍增加騎乘速度的被動技能,還挺有用的。
目前也就是不知道這個范圍到底有多大。
……
與此同時,就在秦羽等人進入到這宅院之後。
關於他的消息便很快出現在了太尉楊賜的面前。
“那位聖人竟然是個這般年輕之人?”
“何進此行怎做了如此可笑之事!”
楊賜皺著眉頭。
說起來,何進雖是外戚,但無奈朝堂之上,宦官勢大。
他們這些士人與何進倒是站在一條線上。
此時何進去南陽尋訪聖人,結果尋訪回來了一個這樣的“聖人”。
這結果屬實讓人覺得有些詭異。
楊賜甚至都已經開始懷疑何進是不是與那太平道有了什麽不可告人的隱秘。
故而才會想出神水以及那聖人之說。
用來迷惑陛下。
想不明白這事情的楊賜便遣人請何進入府中一敘。
何進來時就知道楊賜可能會對他有點意見。
但他屬實沒有想到,楊賜的意見會來的這麽大!
府中大堂內。
楊賜金印紫綬在身,正襟危坐。
見到何進笑容滿面的前來,他也不回禮,隻冷言道:“不知何將作此行歸來是何居心?莫非已經與那太平道同流合汙耶?”
何進本就是看在楊賜乃朝中元老,又是士人之標杆,可謂朝堂之上,一呼百應的份上才對他有些敬重。
現如今面對楊賜這般無禮,他也頓時就斂了笑容。
“太尉所言,我聽不懂。”何進一擺衣襟,施施然的坐了下來。
他那語氣雖顯淡然,卻含著一種說不出的傲慢和譏諷之意。
楊賜眼皮一抬,身居太尉的他,便是不說話都有一種無上的威嚴。
但這種威嚴對於現如今的何進卻是沒有半點作用。
楊賜按下心中火氣,說道:“我且問你,你那聖人從何處尋來,你那所謂神水,又有何功效?”
何進呵呵一笑,道:“聖人出南陽,此乃是太史令的批命,自然是自南陽而來,至於神水功效,自是百病辟易,延年益壽,妙不可言。”
楊賜的雙眼一眯,目光落在何進的身上,凝了片刻。
但那何進卻始終都像是個怡然自得的沒事人一樣,就連楊賜也看不出何進哪裡來的這麽足的底氣。
總不能那神水還真像是他說的一般?
這怎麽可能!
楊賜嗤笑:“這天下間何來如此神物?莫不是你何將作有意欺瞞陛下吧?”
何進臉上依舊掛著那讓人看起來就很厭煩的微笑,道:“太尉謬誤了,天下奇物甚眾,僅隻太尉之見,怕是不足以蓋之以全貌,那神水我自飲用過,陛下也自飲用過,若非那神水真的神異非凡,我又怎麽敢將其進獻給陛下?”
楊賜收回看向何進的目光,眼不見心不亂,淡然道:“既然何將作對此神水有這般評價,不若將那神水拿出來讓老朽漲漲見識,如何?”
何進哈哈大笑,道:“太尉說笑了。”
楊賜“嘭”的一拍桌子,道:“你可見我是在說笑?”
何進的目光也頓時冰冷下來。
“此等神物進獻給陛下還嫌不夠,太尉可莫要不知進退了。”
何進說罷,便直接起身。
臨走之前,他又頓了一頓,道:“我再勸太尉一句,先生非是常人,還望太尉莫要被小人之言惑了心志。”
“告辭!”
何進大搖大擺的從太尉府中走出。
他臉上的神情看不出半點怒意,反倒是一直都掛著一抹極為自得的笑容。
等到何進走後,楊賜的兒子,時任衛尉的楊彪走了出來。
他朝著父親楊賜一拜,道:“父親息怒。”
楊賜長歎一聲,道:“文先,那何進所言之神水,你以為如何?”
楊彪思忖片刻,道:“神水之說,僅隻存於何進之口,若是他不將那神水拿出來,便無人可知其效。”
“然,陛下之舉不似作假,此神水縱然不似何進所言那般,也定有神妙之處。”
楊賜點頭:“你所言不虛,這也正是我最擔心的。”
“倘若這南陽之人竟真有如此神水傍身,恐陛下會受其所製,言聽計從,則萬事休矣。”
楊彪聞言也沉默了下來。
片刻之後,問道:“不若我去派人試試那位南陽之人?倘若真是那何進與太平道勾連,拿下此人,則萬事可定!”
楊賜搖頭,道:“不必多此一舉,隻遣人留心他所至何處便可,其若有所圖,必有所望,他日若陛下相詔,其若身臨朝堂之上,自有我在。”
“你退下吧。”
楊彪拱手朝著楊賜一拜,隨後默默退了出去。
他很清楚父親的習慣。
每當有大事不決之時,父親都會把他一個人關起來,待出來之後便會胸有成竹。
大事無不被一一解決。
原本楊彪對於父親楊賜有著一種近乎盲目的信任。
可這一次,他卻覺得心裡非常沒底。
“這世上難道真有神水?”
楊彪心中暗道。
眼看著父親楊賜這兩年的身體是一年不如一年。
之前便是因病臥床在家,這才剛剛有些好轉,便又被任命為太尉。
朝堂之上,互相傾軋,錯行一步便是萬劫不複。
心力消耗何其巨大。
楊彪真怕父親這樣堅持不了多久。
恐怕身體就會徹底垮掉。
若真是如此的話……
楊彪晃了晃腦袋,勉強自己將腦海中的想法驅散出去。
隨後信步走出府中。
一路心中思索著何進與那太平道之間的關系,又想著父親的身體。
渾渾噩噩,不由就走到了開陽門外。
楊彪一抬頭,便看到不遠處立在太學門外的那四十六面石碑。
熹平石經……
這四十六面石碑至今為止,已經七年有余,近乎完工。
正是七年前,在他父親楊賜的等人的建議之下。
當朝皇帝下令對《六經》進行正訂。
命蔡邕等人進行校勘。
立於太學門外。
自此,太學門前便有了車乘日千余輛,填塞街陌的場面。
楊彪心中隻覺得感慨。
看著那石碑面前還在抄錄石經的眾人,他乾脆駐足於街邊。
他此時心亂如麻,實在是無法安定心神去思考諸事。
正在這時。
楊彪突然覺得一旁仿佛有人一直在盯著自己。
他沿著那奇怪的感覺看去。
便看到在街邊的一處茶館之中,有一年輕人正目光灼灼朝著他的方向看來。
楊彪覺得好生古怪。
那年輕人看起來生的倒是面如冠玉,劍眉星目。
一襲錦衣,看起來真算的上是玉樹臨風,生的好生俊俏。
只是你一直盯著我幹什麽?
我難道儀容不端嗎?
原本這種事情以楊彪的身份,斷然不至於會要去理會的。
但不知為何,他看到那青年的時候,心中卻總有一個聲音提醒他,讓他想要好好的跟那青年親近一番。
楊彪眉頭微皺。
他終究還是決定過去看看情況。
只是走到近前之後。
楊彪才發現這青年的雙眼實在是太有壓迫力了。
他甚至從這青年的雙眼中感覺到了一種仿佛從父親楊賜身上傳來的壓力。
那雙眼睛似乎能夠穿透人心。
將他內心中的想法看的清清楚楚, 透透徹徹。
楊彪哪裡想過竟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他的目光落在那青年身邊的兩人身上。
其中一人血氣剛猛,五官長相便能看得出一股刻在骨子裡的氣勢凌人。
好一個勇力無雙的絕世猛將。
另外一人臉龐瘦削,略尖的下頜上帶著幾縷稀疏的胡須。
看他衣著,應該是也是個士人。
他們兩人分坐在那青年的兩邊。
這種組合,坐在太學門前,饒有興致的盯著自己。
這讓楊彪感覺氣氛頓時有些奇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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