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石逍的噩夢便開始了,石正安不斷找來凡人以各種方式對石逍出手,務必從他身上取得鮮血,因為他的鮮血堪比可以提升血脈力量的寶藥,這可絕對是極品中的極品,於是他身上便新傷蓋舊傷再沒有好過。
而石家的仆人也換得越來越頻繁,族中接二連三的有凡人消失在族長大宅當中,這自然不可能瞞得住,於是便引來了各方好奇的目光。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仆人死在大宅中的事只能瞞過一時卻瞞不過一世,所以很快傳遍整個偃師堡,詭族上下便都炸了,甚至很多族人認定石正安在修煉邪功。
此外還有一件古怪之事,詭族幾大家都已經發現,石正安那個資質平庸的嫡長孫石南,血脈之力竟突然詭異地提升了一大截,甚至修為也一下躍升數步,直接達到了煉體一重境,甚至成了同齡孩子當中的佼佼者。
按說石南的根骨悟性都是平庸,在石正安的長子石秋柘不惜代價用丹藥培養下,也只能在同齡孩子當中勉強佔據中遊,絕不可能一下子出現這樣的變化。
難道是他一下子開竅了,所以才會一飛衝天,這當然是不可能的,如果真有那種靈丹妙藥石秋柘早就給自己用了。
那麽只能是石正安得了什麽天材地寶,改變了那個孩子的根骨悟性!可這等寶物放在誰手上都是珍而重之,又豈會用在這個平庸的孩子身上?
不管是哪種原因,定然是有什麽不為人知的事發生,於是便惹起有心人更多的關注。
詭族這些大家族可都不是省油的燈,只要肯花力氣想要打聽一件事沒有打聽不到的,很快便有人探知了真相,竟然是石逍的血可以提升詭族血脈之力。
於是石逍的歸屬瞬間成了爭奪的焦點,但石正安豈肯輕易放手,他還指望著找到辦法提取石逍精血之後,來提升自己的血脈,普通血液已經有如此奇效,精血的話效果那還了得!
石正安甚至預謀著一個更加瘋狂的計劃,只等這孩子長大之後自己直接奪舍,所以絕對不可能交出去。
石正安的族長之位雖然來路不正,但族長令牌在他手上,還是頗有一些威懾力的。
再加上他這些年受侵入自己魂魄的老鬼殘魂的影響,整個人變得陰沉冷酷,所以背地裡對各個小家族也是恩威並施拉攏了不少。
其他幾家想要染指石逍自然討不到好,不過他們又豈會就此放手,甚至幾次未果之後,幾個大家族糾集族人圍了族長大宅,這是要直接動手,逼迫石正安交人。
“把石逍交出來!他是屬於整個詭族的,憑什麽你石家獨享!”在這些近乎瘋狂的族人眼中,石逍已經不是一個孩子,完全就是一株血肉大藥,通俗一點來說,這就是唐僧肉啊!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能在一次次受傷之後,在極短的時間內恢復,若是換了旁人,怕是早就死了。
面對群情激憤的族人,石正安卻是冷冷一笑,他知道石逍血脈的珍貴已經不是秘密,於是乾脆不再掩藏,直接輕蔑說道:
“把石逍交給你們?憑你們也配!他姓石,生是我石家的人,死是我石家的死人,誰也別想將他從我手裡奪走。”
“這孩子當年為我族人招來滅頂之災,直接導致鬼潮攻破城牆衝入堡內,至今偃師堡仍無法恢復當年規模,整個族中更是誰家沒有親人在那場災禍當中罹難。
他讓族人付出如此慘痛的代價,就必須要做出補償!原本他是個小孩子沒法還債,可現在他的血肉能夠幫助族人提升實力,那就必須貢獻出來。
所以你也不要諸多廢話,今天你把石逍交出來還則罷了,如果不交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大家並肩子上,把石逍搶出來!”
“呸,你是個什麽東西,也敢跟本族長如此說話!公然忤逆族長,難道就不怕家法處置嗎!”石正安直接搬出族長身份試圖鎮壓對方,但卻惹起更多的質疑的聲音。
“你也配做族長?當著在場族人的面問一問,誰信服?你的族長位子一沒通過祖祠老祖們的認可,二沒征求族人同意,加上這些年你這自私自利的小人,只會給你們石家撈好處,這樣的族長誰願意承認?”
“你說是前任族長臨終托付傳位給你,可到現在連個證人都找不見,說不得真是你喪心病狂殺死了前任族長搶了族長令牌,才竊取了族長大位。”
“哎呀,說起來上任族長還是他的親哥哥,一個弑兄竊位的惡賊有何顏面立於人前。”
“對!勸你還是乖乖將族長令牌交出來,讓所有族人另擇賢者繼任,否則今天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這些族人雖然你一言我一語,但前後呼應如此默契,顯然是早就商量好的了,始終圍繞著他族長之位是否名正言順來發難,這是要徹底撕破臉了。
聽到弑兄指控,石正安仿佛被踩了尾巴當即暴跳,“我兄為族人血戰至死,豈可容忍你們如此玷汙,你們幾個妖言惑眾,煽動是非,看我不斃了你們!”
話音未落他已經一掌朝著那個叫得最歡的族人劈了下去,若真讓他打中,那人定然是命喪當場。
在石正安看來,只要一見血,余下大多數人在死亡威脅之下,定然不敢再說話,這場風波也就算平息下去了,這便是殺雞儆猴。
但可惜他的一掌還沒劈下,就被吳家家主吳宇死死擋住,“在我面前便絕不允許你傷害任何一名族人!”
吳宇只是說了這樣一句話,卻是讓石正安眼角一抽,頓時心中再度響起當年兄長的臨終囑托,“將族長之位傳給吳宇!”
一想到這句話他頓時感覺一陣心虛,說來自己這族長之位的確是偷了人家的,同時又感覺一陣憤怒,“為什麽哥哥臨死都不肯將位子傳給自己!”
但他絕不敢表現出來,更不可能當眾說出真相,否則他將真的在族中無法立足,所以他將臉一沉,抬手點指吳宇狠狠說道:
“好啊,我就知道你這老小子早已覬覦族長之位多年,平日裡就沒少在背後扇陰風點鬼火,今天這場面就是你親手策劃的吧。
怎麽,看你手下的狗腿子沒法動搖本族長的地位,終於忍不住親自跳出來了,那本族長就陪你過過招,看看到底誰才配得上族長之位!”
雖然吳宇號稱族中第一高手多年,但他還是有這份自信的,這段日子石逍的鮮血煉製的丹藥可都落在了他的肚子裡,這就是他信心的來源。
吳宇對石正安的修為自然是相當了解,畢竟他們年齡相若,說是一起從小玩到大的也不為過。
雖然這幾年石正安實力有所精進,但總給人感覺是修煉了某些見不得光的邪法,而不是正大光明修煉而來。
在吳宇眼裡,對這位族長的實力更多的是不屑,在他看來他們那一代中,也就石正奇還能跟他比拚一二,余下沒有誰是他的對手。
所以他當即朗聲應下,“那今天我便領教一下你的高招!”話音未落便已經後發先至,跟對方戰在一處。
不過這一交手卻是讓吳宇悚然一驚,“這怎麽可能!你怎麽可能這麽快便又要破境!”
明明石正安此前不久還是四境初期,沒想到這才過去數月時間就已經是四境中期巔峰了,甚至隱隱有要晉升後期的苗頭。
要知道他們如今已經是四境,每一個小境界的突破,都要數年乃至十數年的苦修不斷錘煉才能晉升。
對方是如何做到之如此飛速提升的, 就算修煉邪功也沒這麽快吧,難道真得到了什麽天材地寶不成。
不過即便是如此,吳宇仍然有信心戰勝石正安,所以他的招法絲毫不亂。
兩人激戰數百回合後者便一個不小心,被吳宇一掌劈在胸口,頓時跌飛出去撲倒在地,半天沒爬起來。
這一掌傷得可不輕,石正安嘴角溢出鮮血,但也激起了他骨子裡的凶性,他竟是一抹嘴角鮮血,掏出族長令牌強行給自己身上加持了一道力量,然後躍身而起再戰吳宇。
可惜他全盛時尚且不是吳宇的敵手,何況此刻負傷,即便有族長令牌加持可以給他提升一些力量,但族長守護在石逍身上,他這族長之位又來得名不正言不順,所以他根本調動不了多少祖祠的力量為己用。
如此一來反倒是在族人面前證明了他這個族長名不副實,一個連先祖力量都沒法獲得的人又怎麽稱為族長,於是反對的聲音頓時更加高漲。
甚至在旁邊的人群中形成山呼海嘯般的效果,也讓石正安心中的憤怒徹底引爆,他知道今天他這個族長注定要威信掃地了。
他恨不能上去一口就咬死吳宇,甚至不顧一切一次次撲上去拚命,卻是一次次被對方劈飛出去,便是傷上加傷,越加虛弱下去。
但他卻仍不肯認輸,因為他知道今天一旦認輸怕是他這族長之位便真要易主了。
而一旦失去族長之位,別說石逍這個唐僧肉將保不住,石家他這一脈在偃師堡怕是再難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