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那隻陰魂,吞吃了一個同類,又吞吸食了整整一瓶加了料的妖獸血。
現在這隻陰魂陷入了一種安靜的休眠當中,顯然這是要進階的表現。
等這隻陰魂進階到一境,不知道會變成一個什麽樣的存在。
石逍有些期待起來,他將這隻陰魂用符籙封上,然後巧妙地封在了密室禁製當中。
只等有人進來,解除禁製便會將這陰魂放出來。
雖然只是一些小麻煩,但絕對能給石正懸那老小子添點堵。
想了想他又拿出另外一瓶妖獸血,在裡面混合了一些羊角楓花的花粉。
然後用探杆蘸著妖獸血在牆上歪歪扭扭寫了幾個大字,“我回來了,你們給我等著吧!”
妖獸血和羊角楓花粉會慢慢揮發,而且滲透性極強。
那隻陰魂即便是被封印在禁製當中,也會慢慢吸收,到時定然會變得更加狂暴。
而且這種手段還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影響人的情緒,一旦情緒失控,那樂子可就更大了。
石逍之所以寫了那些個沒頭沒尾的話,也是另有妙用。
有時候一些話不用說的太直白,留下足夠的想象空間,才更有震懾力。
這些年石正懸幫著石正安想必做了不少虧心事,到底誰回來了,就讓他猜去吧。
怕是這個問題就夠石正懸個老小子頭疼的了。
石逍用獨門手法將兩個小天窗都處理好。
不論在外面還是在裡面看起來都嚴絲合縫,幾乎看不出任何痕跡。
他在這宅子耽誤的時間也不少了,於是直奔前院帳房而去。
通常這樣的大家都有兩個寶庫,一個是公庫存放著平日裡使用的一些金銀財物。
另外一個自然是私庫,不過對於石正懸這樣的修士來說,想必是要收在隨身的空間法器當中的。
石逍直奔公庫,還真是小小驚喜了一下,庫房裡單單金銀就不在少數,足足幾大箱子。
余下銅錢什麽的堆得小山一樣,他對這些銅錢沒什麽興趣,因為實在太佔地方。
至於那些個俗世的古董字畫之類,石逍更是看不上眼,又不當吃又不當喝的,要來做什麽?
對於石正懸這等修士來說,這些俗物已經無足輕重,但他仍聚斂了如此數量,足見其貪婪成性。
他便毫不客氣直接動手開收,足足收了幾個納物符才將所有金銀財寶都收走。
石逍翻了翻帳本,並沒有什麽意外發現,感覺興趣缺缺。
他又去書房轉了轉,發現只有一些附庸風雅的世俗書籍。
想必功法秘籍也都是在石正懸隨身收著的。
所以這院子也沒什麽有價值的東西了。
於是便果斷離開,走在石村的街道上,他突然心裡不太痛快。
通過石正懸家,他可以想見,現在族中大戶幾乎都有了防備。
所以再想偷養鬼罐報復他們的希望怕是不大了。
果然石逍又走了幾家,幾乎都是同樣的情況。
“那便偷光了他們的金銀財寶!”
石逍打定主意,乾脆直接對這些大戶的錢庫下手,倒是收獲頗豐。
突然他想到自己在鍾樓算是安了家,既然是家總要有個家的樣子。
他不奢望什麽像樣的家具,杯盤碗盞,鍋碗瓢盆啊什麽的總要有一套吧。
想到這些,他終於決定去石正安的宅子,希望能找回他小時候用過的那些東西。
於是他輕車熟路地溜進大宅,
不但再度卷走了石正安家的金銀,還將餐廳、廚房席卷一空。 最後又猛然看見倉庫裡閑置的一個青銅澡盆,正是自己小時候用過的,便也不客氣地給扛了回去。
可惜納物符還是準備少了,有些大件的炊具也實在太浪費空間,他也舍不得在這些東西上使用納物符。
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所以他乾脆自己扛著澡盆,前心後背用繩索掛滿了鍋碗瓢盆,叮叮當當一路跑了回了鍾樓。
也虧了他現在已經是煉皮六境,而且力氣增長驚人,否則還真未必能扛那麽多東西,跑那麽遠的路。
這一趟石村之行,其實說起來讓他很不滿意。
因為只是偷那些金銀,對石村的狗大戶們來說,根本就沒傷到他們筋骨。
不過他不是遇到這點小挫折就放棄的性子,而是他現在有了更好的計劃。
“你們此前不是借助手中權利逼著窮苦族人捐獻嗎?那我就都給你們偷個乾淨,然後都還給族人!”
接下來的時間,他又光顧了吳村和謝村的幾個狗大戶。
自然是專門針對那些跟他有仇的人家下手,狠狠地將這幾家錢財搜刮了一遍,仍不解氣,還在牆上留下了一些威脅的詛咒。
卻是沒發現在謝村下手的時候,始終有兩道氣息悄然地鎖定他。
晚上回到鍾樓之後,石逍掏出一大箱金銀,想著該用什麽方式分發給窮苦的族人們。
他找出自己的破柴刀,然後抄起一錠銀子,開始比量起來。
他是打算用柴刀做刻刀,在金銀上面刻下字跡。
刻下一些能夠激起平民血性,讓他們懂得反抗強權暴政的話語。
可沒刻兩個字他就乾脆放棄了。
在金銀上面刻字費時費力。
要是真按照他的想法把這那些話都刻在金銀上面,還不把他手指頭累斷了?
還不如用泥土製作成雕版,然後用黃表紙拓印傳單來的快。
他先嘗試了一下,等到陶版烘乾之後,用草汁做墨試著拓印了幾張。
發現效果還不錯,“這法子可行,省時省力,就它了!”
打定主意他便馬上開始動手。
印出一批傳單之後,他便開始分配金銀。
他怕金銀被大戶認出來,本想熔了重鑄的,可他沒那麽多功夫浪費在這上面。
再說要熔了金銀火力需求他現在也沒法滿足,所以乾脆用石磚將金銀拍成餅了事。
待貼各色上傳單,便趁著夜色悄然丟到到三村窮苦人家中。
他知道這件事不是一蹴而就的,所以必須要分批多來幾次才能看到效果
於是接下來幾天他除了修煉都在忙活這件事。
傳單上的內容也是他想到什麽就寫什麽。
自然是五花八門,什麽“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自己的命運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這世上沒有救世主,要想幸福要靠自己鬥爭”。總之就是想到什麽就寫什麽。
此外便是揭露族中大戶為富不仁濫殺無辜,將聽來的那些慘遭毒手的村民的故事也都簡明扼要地寫了幾份。
同時再次揭穿了掌中獸欄和方寸畎畝的存在。
直接指出大戶的糧食堆在谷倉裡發霉招蟲,也不肯分發給族人果腹。
狗大戶們就是刻意不放糧食,想用糧食逼迫窮苦人低頭做狗。
更勁爆的便是揭露石正安乃是被千年老鬼奪舍的身份。
前幾日的鬼災,乃是狗大戶們為了對付平民的反抗故意放出來。
這句話不過是石逍自己的猜想,根本好無證據。
但他相信一定會在族人當中引起軒然大波。
他正為自己的機靈得意,突然想到了那次鬼災跟自己的關聯。
在那場鬼災之前幾天,他才剛剛在謝村和石村撒了一遍傳單。
之後並沒有見到什麽實質的效果,他也就沒放在心上。
不過他也聽小姨提起過一些村民在暗中串聯,想要爭取一點利益之類的話。
但緊接著鬼災就爆發了,而謝家的修士始終沒有露面。
那場鬼災導致不少人遭殃,而且還死了好幾戶族人。
難道這些惡鬼真的是謝家故意放出來殺人的?
目的就是為了警告那些個膽敢暗中串聯反抗的族人?
一瞬間石逍的心一片冰涼,他甚至感覺那些遇害的平民都是被自己害死的。
不過很快他就想通了,即便沒有自己撒那些傳單,村民們的日子就好過了?
根源還是來自謝家的冷漠,甚至可以說凶殘。
於是他將憤怒轉移到了謝家身上,“該死的謝家!早晚讓你血債血償!”
他看著手上貼在金銀上的傳單,突然有些為難起來,感覺文字的力量也沒那麽強大了。
在強權和力量面前,一切正義的反抗似乎都是徒勞。
“可就這麽平白地遭受欺壓而不反抗,你們能甘心嗎?
不!我就是要告訴你們這些麻木的族人,想要幸福就必須靠自己去抗爭!
哪怕用自己的命去抗爭,也比苟且地活著強百倍。
畢竟成功了你的後人就能獲得真正的自由和公平!
失敗了……,也不用再忍受無休止的欺壓了!即便是死也應該死的有尊嚴!”
一瞬間他堅定了信心,並將關於石正安被奪舍的消息,以及鬼災的“真相”多印製了一批。
石逍相信這些傳單撒出去,消息會緊跟著傳開,一定會掀起一場驚濤駭浪。
三大家再也不能肆無忌憚地作威作福,他也能出一口惡氣。
石逍一口氣拓印了幾百張。
草汁本是濃綠顏色,但印在黃表紙上,跟紙張裡的物質發生反應,變得花花綠綠十分詭異。
他倒是並不在意,只要能看清字跡就行,甚至越是詭異越好。
然後他取出從石村偷出來的金銀堆在地上,打算按照傳單的份數分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