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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砍三國之禦寇》二十九、哀兵
“咱們當初為何要再次造反?”

 王政清朗的話語聲在全場響徹,回蕩。

 “剛剛過上安慰日子還沒幾天,曹操為了攻打徐州,要咱們青州黃巾也奔赴戰場,為他賣命不說,竟還要咱們自備口糧!”王政道:“便是驅使牛馬,尚且還要喂點草料吧?”

 “莫非我青州男兒, 竟連牛馬此等牲畜都不如嗎?”

 “可歎的是...”說到這裡,王政環視全場,臉上露出嘲諷似的笑容:“在那些上位者眼中,咱們這些人的命,可能還真不如牛馬之類啊。”

 “也不止是今朝,自光武複漢以來, 除了頭十幾年, 咱們的祖先過了幾年吃飽飯的好日子,後面的百多年裡,咱們,咱們的父輩,咱們父輩的父輩....有幾個吃過一日飽飯的?”

 “他們似乎都忘了...”王政一字一頓地指戟指向地:“這地,是咱們在種的啊!”

 “天下間豈有這樣的道理?”

 “咱們春耕秋收,忙碌一年,最後反連填飽肚皮都做不到?”

 “既然這些上位者,肉食者,視吾等如草芥,不把咱們當人看...”王政劍眉一揚,提高了音調臉上露出凜然的殺意:“那咱們就讓他們連人都別做了!”

 “咱們被逼造反,不就是因為曹操要取徐州嗎,那好,咱們來取下這塊地盤!”

 “一旦趕走劉備,這偌大的土地,一旦全都屬於我天軍...”

 旭日東升,站在鮮血淋漓和槍戟如林之間,王政奮發昂揚,轉回話題的開始, 他道:“便如政昔日所言,盡可在此建立地上天國!”

 “創立一個人人平等,人人吃飽穿暖,人人有田有屋的地上天國!”

 他再次閉上眼,深呼吸,展開懷抱:“你們聞到了麽?這塊養我們、育我們、我們的祖先、先人生存、繁衍至今的土地,真香啊。”

 這一刻,王政真的動了感情,說話都有些混亂起來,千言萬語,一時凝噎,竟化為一句。

 朝陽的晨曦下,映亮了他的臉,也映亮了每個天軍的臉,仿佛每個人的臉上都有了神采,眼裡都有了光。

 他輕聲、低聲,卻堅定不移地道:“土地, 隻該屬於種地的人!”

 此時全場一片沉默, 靜至落針可聞,士卒們本身沒太多的文化, 甚至對大漢這個時代而言,很多後世所謂的觀念,比如國家,民族,這類,其實在這時都很是模糊寬泛。

 這個時代的人,尤其是那些目不識丁的草芥,底層,可能永遠在乎的只有自己,家人,最多涉及地無非宗族了。

 王政以樸素的話語講出這些,恰恰是他們最關心的,也最能理解的,因為他們切身體會過,所以他們完全聽懂了這些話。

 許多戰場上悍勇無謂的猛卒,此時眼中蘊含了淚水,其中很多人包括一些傷卒都紛紛掙扎著想伸手取一把地上的泥土。

 他們要學著王政,放在鼻子上嗅聞。

 聞一聞土地的芬芳,並永遠記住這個味道!

 系統可以讓兵卒便是畏死亦不會逃,賞罰嚴明可以讓兵卒輕死,敢死,

 但唯有教之以道,正之以名,才能讓兵卒發自肺腑地願死,樂死。

 .....

 巡查完傷兵營後,王政再次回到中軍時,都伯以上的軍官等候多時。臨時召開的這個軍議,也沒有什麽太大的議題,目標既然已經定下,剩下的無非補充細節、料敵算己。

 雖遭遇了一場伏擊,卻省略了原本計劃中極難啃的登山一戰,更提前向堂邑進迫,軍中攜帶的糧草,已足夠支持到與紀靈會師,但如果後路真的被下邳的劉備軍截斷的話,不僅退路沒了,後續的輜重補充亦直接中斷,所謂居安思危,王政現在已經開始在思考如果堂邑久攻不下,糧食不濟,如何處之。

 雖然剛剛一大段煽情鼓舞軍心,堅定自家兵卒攻取廣陵,趕走劉備的戰心,可在王政心裡,地盤隨時可得,自家的軍隊才是最重要的,尤其是這等既入系統,又久經沙場的老卒。

 所以,重點不僅僅是攻下堂邑,更關鍵是如何在減少傷亡的情況下攻取。

 堂邑如今人馬的數量,王政大概已能估出,五六千人左右,至於前番親自交手,無論是廣陵軍,還是劉備帶來的平原軍,戰鬥力不說一清二楚,此時心裡已是有點數了。

 有點難搞啊。

 尤其是一方攻城,一方守城的時候。

 ......

 隨後的路程非常順利,唯一的問題是下午開始,天軍哨騎便發現了徘徊在遠處窺探的另一隻探馬,應該便是廣陵軍派來的哨探。

 一路上,這幾個敵人十分狡猾,一點兒不靠近,隻跟在十幾裡外,王政派了幾次人,甚至設了兩次伏,他們不是避而不戰,就是繞道潛行,一見風吹草動,就立刻逃之夭夭。

 他們本皆廣陵軍精銳,人數少、攜帶馬匹又多,運動起來機動靈活;平原上也沒甚麽可供隱蔽的設伏良地,王政最後也懶得理會了。

 反正他也不怕那幾個廣陵軍哨探回去報訊,即便堂邑主將知道了他的行程又如何?

 六合山距離堂邑,太近了。

 雙方都沒有什麽騰挪的空間,信息上便是領先一步,基本沒什麽優勢。

 王政心中擔憂的反而是另一件事。

 紀靈在搞什麽?

 堂邑的兵馬都能堂而皇之地派出哨騎跑這邊來刺探情報了,這說明什麽?

 要麽,是紀靈那路給的壓力不夠,要麽,便是圍堵的漏洞太大。

 ......

 沿著六合山脈的邊兒,橫穿過堂邑西面的平原,軍隊連續行軍不停,次日凌晨,已趕到了堂邑西面城下。

 深夜難辨敵我,為防引起不必要的誤會,王政令全軍暫做休整,隻命一哨騎先前去稟報,待日頭初初冒起時,他才率軍繞去南城,準備與紀靈軍匯合。

 剛到十裡,便見一將隨行數百人前呼後擁,已在軍營十裡前相迎,禮數倒是擺的十足。

 夏日便是早晨的陽光,也已熾烈曬人之極,列隊道旁的百余鼓、角,隔著裡許,就開始鼓樂齊鳴,可王政卻是看清對面人時,眉頭微微一皺。

 距離雖遠,他已看清,那一群甲士兵簇的將軍,竟是閻象,而非紀靈。

 這從第一次見面就長衫風雅的文儒,今日竟難得換上甲胄,馬蹄翻騰,卷帶起地上的塵土,便如一團烏雲也似,奔馳近前,倒也有模有樣。

 詫異之外,王政卻是疑竇叢生。

 什麽情況?

 他這主帥來了,紀靈為何不出迎?

 心中雖已生疑,王政外表不漏聲色,對著遠處的閻象微微頷首,旋即輕盈一躍,縱馬而下,步行上前。

 閻象是文儒,自然做不到他那樣的瀟灑,還要靠著甲士幫扶才勉強下馬,兩人於道左會見。

 谷計

 到了面前,王政抬眼打量,心裡更是詫異,隱隱覺得不妙。

 才幾日沒見,卻見閻象竟多了一些皺紋,看似老了很多,雙眼更是布滿血絲。

 同時間,閻象也在打量他,和前幾次不說,這一次不苟言笑,面如鐵鑄的閻主簿,這次眉眼間隱約蘊藏了喜意,更是積極地上前,主動握住了他的手。

 “將軍。”閻象湊近時,才低聲說道,聲音都有些激動了:“你總算來了!”

 你這又是什麽情況?

 ,王政又是一怔。

 自兩人見面以來,哪怕是臨淄時,對方雖是主動送糧送兵,王政卻也隱隱能感覺到閻象對他的敵意,以及顧忌。

 怎麽現在一臉久旱逢甘霖的模樣?

 帶著這樣的想法,王政眉頭一皺,望了眼閻象,又看了看其身後的甲士,見人人軍容雖是嚴整,可精神卻有些萎靡,不由心中一動。

 他先舒開眉頭,展顏一笑,對著閻象道:“竟勞先生出迎,真是有幸。”

 閻象拍了拍王政的手:“王刺史來了就好。”又主動一掀披風,雙手作勢:“將軍先請上馬,在下已在營中略備酒席,為君洗塵。”

 王政微微頷首:“確實,不可讓紀將軍久等了。”

 聞言,閻象腳步險些一個踉蹌。

 見狀,王政心中亦是一個咯噔。

 不好,出事了!

 ......

 待進入帳中,閻象尚未說話,王政已揮退左右,並命親衛在帳外嚴禁,旋即立刻神色一正,收斂笑容,望向閻象,直接便是開門見山:

 “紀靈如何了?”

 兩人獨處時,閻象也終於不在掩飾,直接面露悲戚,更是長歎一聲:“郡尉若是在天有靈,定是深悔不曾聽將軍勸告啊!”

 什麽?

 王政剛剛坐下幾案,邊在思忖喝了口茶湯,才入口,就“砰”地一聲放下盞子。

 一路行來,眼見軍營之中士氣低迷,一看便是打了敗仗,再聯合閻象的神態有異,王政已是有了心理準備,可即便如此,他料到紀靈出事,所猜測的亦無非是有傷在身,不利於行罷了。

 卻萬萬想不到會是這等結局。

 醒過味來的他,驚疑不定地看了眼閻象,脫口而出:“你秘不發喪?”

 主將受傷和身故,對軍心的影響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看營中如今士氣,低迷卻非潰散,只能證明這個事情還沒有廣而告之。

 “非如此難挽回局面!”閻象也坐了下來,在榻幾上微躬,點了點頭道:“前日郡尉主動尋那張飛鬥將,結果十個回合不到,被其一矛刺出,幸虧吾早安排死士列前,搶上去將其救回。”

 “只是郡尉回來後...”閻象歎了口氣:“卻還是重傷不治...”

 主動尋張飛鬥將?

 王政面色木然,沉默半晌,驟然間嗔目變色,猛一拍案幾,用力之大,竟將案前的杯盞悉數震翻,一時間,酒水流了滿地。

 他也不顧風儀,直接長身而起,對著閻象憤怒地叱道。

 “他是不是有病啊!”

 ......

 雖時值午後,暖陽熏熏,室內卻如冬日似地一陣寂寥,帳外的親兵聞得天公將軍這聲暴喝,還有碗盞碎裂的清脆之音,一時間面面相窺,又沒得傳召,不敢私自入內,頓時閉息凝神,大氣也不敢出。

 四目相對之見,幾人都響起同一個念頭。

 到底何事能嚴重讓將軍這般失態?

 上一次,似乎還是在去年,在臨淄,聽說被那徐宣燒糧之時啊。

 “刺史,事已至此,對一亡者如何怨懟亦無用也。”

 其實那日閻象也是這般憤怒過,不過畢竟已過去兩日,加上王政這次及時到來,更是緩解了其心急如焚的情況,此事反倒冷靜地勸道:“還是要立刻考慮,如何逆轉當下不利,攻下堂邑!”

 “先生大才也!”王政喘了幾下,點了點頭,望向閻象卻是面露讚賞:“這等情況,你能讓兵馬不潰,支持到現在,已很難得了。”

 他倒也想清楚了,紀靈竟然能在張飛手下走過十個回合,可見武力值也不算太差,可恰恰正是因為如此,所謂善泳者溺於水也,能戰者必然好戰,有武勇者必持傲。

 有趙勳前車之鑒,若是紀靈是個庸將,反而未必會有這等送死之舉。

 “真是那燕人張翼德嗎?”王政忍不住還是問了一句。

 “將軍不要小覷紀靈。”閻象道:“若論武勇,主公帳下眾將,除孫策之外,無人堪與比擬!”

 “在下雖不識那張飛其人其貌,可若非這等人物,紀郡尉怎麽可能敗的這麽輕易?”

 是這個道理。

 王政背著手,在帳內踱步幾圈,沉吟好一會兒,說道:“紀將軍屍首在何處,且帶我去看看。”

 “此事不急。”閻象一怔, 旋即道:“將軍還是應該先召集眾將,展開軍議,討論攻城事宜才是。”

 “這才是當下我軍第一要緊事啊。”

 “不錯!”王政一拍掌:“不僅要本將一人去,全軍所有將官,一同去!”

 閻象一怔,自家一直隱瞞紀靈死訊,便是為讓軍心不潰,怎麽你如今....

 看到了閻象面上的疑惑,王政哼了一聲,朗聲道:“此一時也,彼一時也!”

 “本將不至,軍中無大將鎮守,自然不可讓兵卒們得知此事。”

 “可便是如此,祭奠何時都可,如今時間寶貴...”

 “先生怎的還未明曉,破城關鍵便在紀靈!”王政叱呵道,疾步走了過去,聳立在閻象面前。

 他居高臨下,眼神迫人,一字一頓地道:“若使三軍慟哭,人皆縞素...“

 “此哀兵必勝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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