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了，榆辰躺在了潔白的病床上，大叔被拷上了一對銀手鐲。

　　法律是無情的，不管大叔是出於什麽原因，他殺人的事實都無法改變。

　　“真是無奈啊，莫名其妙地攤上一堆破事。”

　　榆辰已經醒來兩天了，連上廁所都要接著導尿管的他只能無奈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當然榆辰也不可能到監獄指著對他報以期望的大叔說我不幹了吧?

　　生活就是這樣，指不定相愛了倆個月的女朋友突然跑過來跟你說她懷上了，醫院的報告上明明寫著懷胎三月，而被瞞在鼓裡的你還傻呵呵的當了個接盤俠，往後的每一天都充滿了灰色喜劇的趣味。

　　榆辰惆悵的點起了一支煙，手扯動了肩膀上的傷口，疼的他呲牙咧嘴。

　　護士面無表情的走進來掐掉了他的香煙，這讓他更惆悵了…

　　與護士一同走進來的還有王曉龍，此時他已經從榆辰口中了解了事情的經過，奇怪的是他從一開始的驚訝後就沒有任何反應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王曉龍搬了把椅子坐到榆辰身旁:“大叔下周三就開庭了。”

　　“怎麽這麽快，不應該啊。”

　　榆辰有些詫異。

　　王曉龍譏笑:“迫於群眾的壓力吧，你這不看新聞的人應該不知道，現在網絡上每個人都期望著大叔的死刑，可以說是粗言爛語滿天飛了。”

　　“嘖嘖，不知情者就是這麽愚蠢，他們有什麽資格評判大叔。”

　　榆辰咂了咂嘴，雖然知道大叔的死刑是不可避免的，但還是不希望這麽快就執行。

　　“那有什麽辦法，隔著網線誰都這麽硬氣。”

　　“下周三我應該也能出院了，到時候一起去踐行吧。”

　　“嗯，行。”

　　王曉龍從桌上拿起一個蘋果啃著，回頭就看見榆辰眼巴巴的盯著他，卡姿蘭大眼睛能滴出水來。

　　“給你給你，看你那可憐樣。”

　　王曉龍將咬了一口的蘋果遞給他:“話說，你兜裡到底揣著啥，不知道為毛我好想打你的。”

　　榆辰看著蘋果上的缺口還滴落著的口水，無語道:“你啥時候變得這麽惡心了。”

　　“別轉移話題嗷，老實交代。”

　　開什麽玩笑，榆辰當然不會把自己要當二五仔的事情告訴他，咱們二五仔也是有職業操守的。

　　榆辰的恢復速度很快，才不過個把星期就已經好了個七七八八了，醫院的老學究直呼醫學奇跡，恨不得把榆辰解剖了。

　　榆辰每天被雙眼發出綠光的老頭盯著，終於是忍不住提前出院了。

　　不過也快了，明天就是大叔開庭的日子，提前收拾好也是極好的。

　　雖然他不知道該收拾什麽，總不能像古代人那樣，搞個大酒大肉的踐行吧。

　　第二天一大早，王曉龍特地帶他去挑了一套西裝，衣服很合身，剛剛好襯托出榆辰的氣質。

　　也許他本就該跟這套純黑的西裝一般成熟且不苟言笑，站在鏡子前的榆辰不說話時就猶如久居高位的掌權者。

　　多次使用伯爵之牙使得他或多或少的沾染了高貴血族的氣息，該隱一路在神國譜系中也是屬於高位聖痕。

　　但是榆辰一開口就現出原形了。

　　“誒誒誒，曉龍，你看我帥不?”

　　榆辰對著鏡子騷包的比了個耶。

　　一旁整理衣服的王曉龍拍了拍他的頭:“嚴肅點，今天什麽日子你不知道嗎?”

　　“哦——”

　　榆辰委屈的捂著頭。

　　王曉龍挑選的是一身卡其色的西裝，顯得正式卻不太嚴謹。

　　嗯，啥都挺好的，就是結帳時讓榆辰有些傻眼。

　　“大姐，一套衣服你賣三千八??你搶錢呢?”

　　導購小姐姐淳淳誘導著:“貴的東西，除了貴啥都好，這是由純羊毛精紡面料手工紡織的西裝，市面上絕對找不出第二件。”

　　同時也在心裡吐槽著，這麽帥一個人，買起東西來這麽扣門。

　　吐槽歸吐槽，那職業假笑是一直沒有停下，換了各種角度來講這套西裝的好處。

　　整理好衣服的王曉龍走過來遞上一張銀行卡:“直接刷，沒有密碼。”

　　“好的，您稍等一下。”

　　小姐姐的聲音壓低，顯得無比甜美。

　　嘖。

　　大哥花錢的樣子就是霸氣側漏，榆辰恨不得給他舔兩下。

　　幾分鍾後，倆人坐到車上，榆辰也不講話了，靜靜的看著窗外，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一路無言。

　　王曉龍開車很快，不到十分鍾就已經停在了法院門口。

　　法院的大門是如此的莊嚴宏偉，碩大的獬豸雕塑立於國徽底下。

　　兩人並肩走進了大門，此時的陪審座位上已經坐了不少人，這種連環殺人犯的審判自然也不會缺席了各類電視台的記者，密密麻麻的攝像機擺滿了整個法庭。

　　榆辰與王曉龍坐在了犯人家屬席上，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在他們的目光與這肅穆的氣氛下兩人都不由得挺直了腰板。

　　時間過得很慢很慢，榆辰看著時鍾上的秒針，從沒感覺時間過的這麽慢過。

　　“鐺！鐺！鐺！”

　　‘威壓的聲音響起:“午時已到！開庭！”’

　　這當然不可能，這句中二台詞不過是榆辰所臆想的。

　　時鍾終於轉到了12點，這時的陪審席已經在榆辰不知情時坐滿了人。

　　審判席上坐著三位面容莊重的中年人，居中的審判長一敲法槌，開口:“G省Z市中級人民法院現在開庭！”

　　“哢嚓！哢嚓！”

　　閃光燈與拍照聲記錄下了這一刻。

　　“傳被告人趙程，到庭審理。”

　　話音落下，兩名警察押著大叔從一端的門口出來，大叔此時穿著黑白條紋的勞服緩慢卻堅定的走到了犯罪嫌疑人的位置上。

　　看著大叔就位，審判長繼續說:“上訴人，趙建華，吳永強，趙鵬，王偉……對趙程提出殺人控訴。”

　　審判長一連說出了十來個受害人家屬的名字，給榆辰都看傻了。

　　“經犯罪嫌疑人趙程所述，2015年至2022年，七年間，趙程一共殺死並毀屍林某，王某，趙某等9名受害者，對此雙方可有異議?”

　　受害者家屬異口同聲道:“沒有。”

　　“沒有。”

　　大叔居然也是這麽的乾脆，一點為自己反駁的意思都沒有。

　　“好的，那麽據犯罪嫌疑人所提供的證據與警方調查的結果顯示，犯罪嫌疑人幾年間殺人的手段無比殘忍，毫無人性可言，可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