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參與城邦修繕嗎?”
安他站在一片廢墟裡,對正在愣神的伊凡說。
“早說了我不是那種能修複一切的治愈師啊。”
兩只動亂的始作俑者已經被安撫平複,恢復了人型,但是都傷的不輕。
獸型是虎的半獸人意識還算比較清醒,但他已經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麽會狂暴化。
“明明給孩子買了吃食準備回家的,突然就失去意識了。”
“別動了,洛特先生正在給你治療。”
他的妻子在一旁,一邊按住他的傷口,一邊示意自己老公把嘴閉上。
洛特是安他在上學的時候,一起在安保部任職的成員,是和特藝同期的高年級學長,在治愈恢復,修繕凝練方面都很有建樹。
看來應該已經沒什麽事了,時間太晚了,泛起疲倦。
安他和伊凡這才準備回去,臨走的時候不是沒有拉攏特藝和黛拉回公館看看。
“伊凡,這是我妹妹和妹夫,惡人夫婦。烈得很,擅長拉仇恨,除了溫和派那一套沒什麽不會的。”
特藝用劍柄狠狠的懟了安他兩下。
“這是伊凡,若思新的治愈師,南方來的朋友。”
“你好。”
黛拉衝伊凡行了個初見禮,伊凡點點頭接住禮節。
“幸會,早有聽說卡塔尼夫婦神性相融,出神入化,今天終於見到了。”
“沒有他們傳的那麽神,就是平時閑的沒事瞎玩,等你以後有另一半了,就知道配合起來就和雙腿走路一樣,沒什麽難度。”
特藝擺擺手說。
“別看小夥子年紀輕就總想教育人家,你這好為人師的毛病什麽時候才能改?”
黛拉怪嗔道。
“沒事,我覺得他說的挺對的,我之前一直獨來獨往,單打獨鬥的,今天才發現,只要找到合適的人,還有好的配合方法,合作能讓事情變簡單很多。”
伊凡如是說。
安他聽著這話心裡可算舒服了一回。
“你倆不回公館看看?”
特藝沉吟了一會兒說:
“下次吧,還不是時候,今天的事估計這會家族的長老們已經炸開鍋了。”
分別之後,安他和伊凡剛到公館,就聽見諾克大叫著飄過來的聲音:
“怎麽回事?為什麽你倆第一次一起出去就遇見這麽大的事啊,公共頻道都傳開了,困獸之鬥的事……早知道我也去了,啊……我為什麽要在家修椅子啊!”
“什麽困獸?”
安他喝了口水問。
“不是說有一隻被幻術定住了嗎?所以才得空,製住了另一隻,現在頻道裡的新聞都在瘋狂的吹噓,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諾克扒拉著伊凡問,“白衣小哥,有沒有被嚇到?”
“還好,當時很吃驚,如果你在的話可能會叫出來。”
“什麽啊,我才不會好嗎?”
若思笑了,諾克在迷失森林裡呆久了,錯過了很多人情世故,看上去和以前少年時深沉的樣子完全不同。
相反倒是喜歡嬉鬧調笑的特藝這些年經歷了很多,整個人老成了不少。
果然人都是會變得,性格裡後天形成的部分大抵都和境遇有關。
“若思,我們上去閣樓吧,給你換藥。”
伊凡搖了搖手裡的瓶瓶罐罐說。
“哦,好,麻煩你了。”
安他拉了拉正準備上樓的若思的袖子,“把頻道打開,有話和你說。
” “怎麽了,說吧。”
若思在自己房間找了一把擁有繁雜編織花紋的長凳,剛好可以讓她和伊凡兩個人坐下。
伊凡好像第一次來女孩子的臥房,感覺很新奇的四處打量。
環顧四周,看上去和自己的房間也沒什麽區別,簡單的要命,但是很有生活氣息。
墨藍色的地毯讓整個房間看上去很沉,牆壁是淺金的底色上面掛滿了畫,白色帷幔帳床,床頭有一些朋友們手寫的箴言,很多看上去年代久遠,裡面最多的竟然就是類似早日康復這種話。
看樣子床的主人很多年前就經常因為臥床而被探望。
窗邊有類似梳妝台一樣的桌子,再往旁邊是同色的櫃子,門縫露出校袍一角,飄帶印繡ACHUTAN。
屬於神創之地阿丘坦最高學府——阿丘坦公學。
窗邊有一排獎座,多半是團體的獎項,其中一個植藥學金獎的署名是MAYRA,上面用筆寫了大大的字:太多了,送你。
牆的拐角掛著一盞室內用的馬燈,應該是給了法力,房間內沒有一處是不被照耀到的。
床對面的那堵牆鑲滿了書籍,只能看見密密麻麻的書脊。
“看樣子今天你買到了不少好東西?”
若思見靈識裡的安他沒有了動靜,就坐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伊凡坐下。
“嗯,沒想到,到了城邦中心,那裡店鋪的好東西比想象的要多,就多逛了一會兒,耽誤了回來的時間,不然應該遇不見動亂的。”
伊凡的語氣裡帶著一絲隱隱的自責,但是剛才在樓下卻沒有表現出來,他真的很會掩飾自己的情緒。
“你把傷口露出來吧,你放心我不會看的,或者把燈滅了,我可以摸黑擦藥。”
伊凡打開自己碾好的藥汁說。
“為什麽要這樣?”
若思忍不住笑了。
“啊?什麽這樣?”
伊凡有些錯愕的停住了動作。
“我的意思是……我根本不怕你看啊。”
若思笑得更明顯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伊凡的耳朵有些紅,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害羞。
“因為你也是女孩子啊……我倆都是女的,為什麽要摸黑擦藥?”
若思湊近伊凡小聲說。
伊凡猛的抬頭望向若思,一臉秘密被拆穿之後的窘迫。
“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除非你哪天自己想說。”
若思邊說邊脫掉了上衣露出了傷口。
伊凡回過神來,在指尖度了咒靈蘸著藥汁,細細的擦拭。
“遠離家鄉,一個人在外遊歷很辛苦吧……我理解那種感受。”
若思淡淡的說。
伊凡沒有正面回答,答非所問:
“除了搽藥還有喝的藥劑,斐先生已經在熬了,本來是我要去熬的,但好像關於你的事,他總想親力親為。”
“斐先生照顧我已經成他的習慣了,放心,藥劑我會好好喝的。”
“你……怎麽知道……什麽時候就知道我是女的。”
“從你剛才回來的時候,其實你真的隱藏的很好,很像男生,都是被諾克壞了事哈哈哈。”
“諾克怎麽發現的?”
“諾克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剛才拉扯完你的胳膊,身體明顯頓了頓。他這個人平日裡很有分寸,不會主動去和女孩子肢體接觸,把你當做男生一樣打鬧,但是身體可以感覺得到不太對勁,他自己也沒懷疑。可我看的太清了。況且……”
“什麽?”
“一般剛認識的男生,怎麽會主動要求兩個人單獨去臥室換藥啊?你這樣說,肯定是你認為這樣沒問題嘍?”
伊凡了然的撓撓頭。
突然安他的聲音在若思靈識裡響起:
“若思,剛才就是想跟你說,今天鬥獸的時候,遇到科林了。”
“哈?他跑去賽普城邦幹什麽。”
“不知道,但是我感覺,他已經知道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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