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 讓我意想不到的是,殺害孫璃以及血洗長明觀的這一切,竟是蘇玉婷這個亭亭玉立的小妮子所為。
那日我與來福說蘇玉婷是吃人的魔頭,沒想到一語成讖,今天還真就折戟在了這個下手狠毒的女人手裡。
雖說能死在心愛的人懷裡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可死在心愛的人手裡就完完全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在最後一刻都在回想其中是不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臆測這也許是其他妖精設置的障眼法,讓我錯將殺害我的凶手當做是蘇玉婷。
可我躲藏在心臟中的元神確切的能感受到蘇玉婷手心的溫度,掏心之恨,不是蘇玉婷,還能是誰?
我的心裡已經什麽都沒有了,連疼痛都感覺不到。
在最後一刻,只見蘇玉婷弄出一個古樸的黑匣子將我的心臟放入其中,我的意識也隨之消逝,陷入了無邊無際漫長的沉睡……
雖說我還未入聖,可要讓一個小妮子隨隨便便的抹殺也不是說辦就能辦到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秒,也許是是一萬年,我漸漸恢復了些許思考的能力。
我的四周伸手不見五指,除了黑夜還是黑夜,耳朵,眼睛和其他所有能感知事物的感官猶如被施加了屏蔽儀器,探測不到半點信號。
思考了許久,我才漸漸意識到自身是被困在了蘇玉婷黑暗的匣子中,心中不禁倍覺孤冷清寂。
有一說一,這地方真不是人待的,真武大帝他們不來解救我也就算了,作為聖人的老爹抬眼即可觀盡世間萬物之事,知道我蒙了難,卻遲遲不來營救我,我很懷疑我到底是不是他親生的,還是說我是太上老爹在哪個垃圾堆撿回去的廢品。
黑匣子裡面自成一方世界,只是這世界除了烏漆嘛黑的黑夜,再不能找到一點供我打發時間的樂子。
呼救對我來說是最沒用的逃生方法。
黑暗的世界裡,我神思恍惚,想到了之前各種開心和不開心的往事。
我想起了姐姐白月凌對我無條件的寵溺。
想到了前世在凡間呼風喚雨,萬民敬仰的光輝時刻……
要說這人生大起大落的,小說都不敢這麽杜撰。
有人說,我在沙漠中第一次騎駱駝大戰千軍萬馬死不掉,我回到我的蘇格蘭的鄉下,騎著摩托車避開兩個騎自行車的小孩,死在那邊。
現實生活比小說更荒唐。
做了十輩子的人,我對此話深表認同。
堂堂一個大羅金仙,本來有泡不完的仙女,吃不完的蟠桃仙丹,現今落在一個凡人的盒子裡面,體驗著最磨人的苦寂寞,我連說理的地方都沒地找去。
要說相比這苦寂,我更情願蘇玉婷能給我痛痛快快的來幾刀子,哪怕千刀萬剮,雷劫打死,我都沒什麽好說的,關在這好死不死的破盒子裡面,幾乎讓我瘋掉。
我想不明白蘇玉婷為什麽殺孫璃,為什麽殺長明觀的人,更想不明白她將我的心臟關在這個盒子裡。
外界中的種種離奇之事完全脫離了我狹隘的認知范疇。
神仙做到這個份上真的是沒誰了。
說到底還是因為我並不是萬能的,我不能完美的處理一切事情。
記得一個外國友人提出了十分有意思的上帝悖論:假如上帝是全能的,那麽請問他是否能造出一個自己也舉不起的東西?
這個悖論的邏輯其實本沒多大問題,錯就錯在他的假設根本就是個荒謬的謊言。
外國的上帝不過是玉帝派在西方的一個特使,能力確實不小,可要說萬能,那著實太高看他了。
最厲害的鴻鈞師祖也只不過是用他狹隘的眼光造就了一個片面的三界。
偉大的聖人尚且如此,我又算什麽呢,我到這個世界上來,並不代表一切都會按照我的心願去書寫。
可惜我在這個黑匣子裡,別說自身都救不了,我的老爸老媽,來福,還有寒玉道士這些人的生存亡更是我心有余而力不足,愛而不能助的事了。
我急需從這個破盒子裡面溜出去,古有猴哥頭鐵頂穿了黃眉怪的鐃鈸,今日我說什麽都要努力做出自己的嘗試。
我不斷的回憶在兜率宮中看過的諸多經書和老爹昔日對我的敦敦教誨,之前的法力被收回了,現在重新再修習一遍從頭再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一年不行,還有明年,明年不行,再來一萬年,坐以待斃總不是我的本性。
道自虛無生一氣,便從一氣產陰陽,陰陽再合成三體,三體重生萬物張……
不就是一個破盒子嗎,沒了肉身,我一樣可以修煉父親的無極大道。
在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生命中隱含的意義。
人這一生為什麽要努力,人生毫無意義,再不有趣一點,那該是多麽無聊至極。
僅僅就是人生苦短,我需要一些完成既定的目標,為了我可愛的馬子,為了對我極好的來福和老爹老媽,為了南山村的人和諸位神仙朋友,我都必須衝出牢籠,斬殺妖魔,還世間一個清平。
而所謂努力,就是這樣靠著我的滿腔熱情,靠著我的堅持,憋著一口氣,去追求這些人生的附加值的過程。
本來過得極煎熬的時間在我沉下心去凝練神識的過程中再度開始模糊了概念。
而在這種夜以繼日的成長下,我竟時有時無的發現腦海裡面會多出另一個畫面。
就像是人們所說的平行宇宙裡的另一個自己,在經歷著各種人生的起起伏伏,而後將畫面傳回到我的意識裡。
像一場夢一樣,那個畫面開始還極為熟悉,我能在裡面看到南山村的風貌,熟悉的人和事,我想看清那些人的面孔,來確定他們到底是不是昔日認識的人。
可當我細細去回味時,那些人的面貌又都模糊了起來,讓我很不確定到底是自己腦子出了問題還是做了個很不真實的夢。
那個夢一直延續著,我夢見平行宇宙的那個我從小學畢業順利去了中學,然後是高中……
我的成績向來都很好,一直被身邊的人鼓勵著,馬太效應的持續作用讓父母認為我必定能考得上一個好的大學。
可是,在高三的時候,夢裡的我貌似出了嚴重的心理問題,我過得很難受,但那個我沒有和任何人說起心裡的困惑。
我一個人強忍著因為心態的反覆無常帶來的折磨上了高考的戰場……
我輸了,輸得很徹底,而後上了個不被看好的國內二流大學。
彼時的來福已經事業有成,而我徹底淪為了感情和學業的多重los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