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老人的神色變得舒緩,小吉娜整個人都輕快了不少。
雖然她不知道麗莎做了些什麽,但這並不妨礙她對這位大姐姐感激。
“麗莎姐姐!”
“嗯,乖。”
麗莎看著在自己掌心裡如同貓咪一般不斷揉搓著頭髮的女童,心裡不禁升起一抹怪異的感覺。
如果以後她生了孩子,恐怕就是這樣了吧。
不經意間,女人身上的母性光輝在孩童的襯托下,變得越發的閃耀。
最起碼白啟雲覺得自己快要被閃瞎了。
他默默地越過二人,繼續仔細地觀察著床榻上老者的狀況。
麗莎那一壺魔藥下去,確實將老者的體溫壓製了不少,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在醫生趕來之前不會再發生什麽問題。
“現在正是冬春交替之時,人們生病著涼都是很正常的事,尤其是小吉娜的爺爺年紀已經大了,對這方面更加的敏感。”
“嗯...”
小吉娜聽不太懂麗莎口中有關於生病的話語,但她能聽出來爺爺的症狀應該是沒什麽大問題。
不過若說此事真這麽簡單,只是因為氣溫引起的人體變化的話,白啟雲覺得到也不見得如此。
在門外的角落裡擺放著一些還沾染著濕潤泥土的農具。
換言之,前些天還有人在用這些農具乾農活,而現在還在這個家裡的成年人也只有躺在床上的這位老人。
也就是說,老人生病的原因比起溫度的變化,更有可能是過度勞累所引起的。
白啟雲看著目光閃爍卻沒有多說什麽的麗莎,理解了她的想法。
可能她也不願意讓小吉娜覺得自己的爺爺是為了家而累的倒下,這樣的理由對一個孩子來說未免有些太過現實。
而如果只是這樣就離去的話,恐怕這位老人在之後的生活中又會再次倒下。
等到那個時候,小吉娜可能就會意識到不對勁。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白啟雲與麗莎心照不宣地對視了一眼。
“讓我看看吧,我好歹也懂一些急救。”
白啟雲當著小女孩的面第一次出聲道。
他盡量擺出一副和善的模樣,畢竟以他的面容,只要笑臉相迎想必小孩子不會反感的。
但很顯然,他有些多此一舉。
望著眼前這張充滿青春活力的少年臉龐,小吉娜猶豫地又望了一眼身側的麗莎,不由得好奇地問道。
“麗莎姐姐,這位大哥哥是你的男朋友嗎,長得真帥。”
此話一出,兩人之間原本就有些微妙的氣氛此時變得更加的尷尬,簡直都要凝成霜湖在兩人的面上。
“這..不是的,大哥哥是麗莎姐姐的...嗯,朋友。”
也不知道吉娜聽沒聽懂,麗莎就拉著小家夥走到一旁聊起了有關學習方面的事,省的再讓她多添幾分尷尬。
趁著這個空隙,白啟雲走到床前,一抹純淨的水光在他的手中翻湧而出。
伏在老人手部的經脈上,白啟雲沿著堵塞最為嚴重的那幾條一一將元素力灌入。
這些經脈在人生下來的先天之時都是暢通無阻的,但在生命的後半段卻會隨著體內的雜質不斷淤積而變得堵塞,從而導致血氣流通不順。
白啟雲駕馭著元素力,短短數分鍾便將堵塞的經絡梳理一空,使其恢復到了健康狀態下的八成。
畢竟老人年紀大了,實在是無法完全恢復到巔峰狀態。
但有了這種改變,即便以後再有什麽力氣活也很難再出現眼前的狀況了。
“嗯,我為老爺子調理了一番身體,以後乾活的時候應該會好上不少。”
“有勞白先生了,
小吉娜,快來跟哥哥說一聲謝謝。”麗莎扶著小吉娜走到少年的身前,道了聲謝。
雖然白啟雲做得事情看起來簡單,但實際上執行條件卻相當的嚴苛。
首先是在元素力上的選擇,大部分情況下,在涉及到人體的時候,只有水與草兩種元素力才能做出精妙的調整,而其余的元素力與人體多少有些不太相符,會產生衝突。
其余的元素力用來急救倒是問題不大,但像是調理身體的話,還是力有未逮。
而且在這個基礎上,執行者必須具備極強的元素感知能力來配合元素力才能做出細微的調整,而且需要渾厚的元素力作為支撐才可以。
結合這些條件,只有水、草兩個屬性的隊長級以上的神之眼持有者才能做到這些事。
而這種級別的存在,在蒙德城裡可謂是難得一見,不,甚至可以說是近乎於無。
支撐蒙德的醫療水準除了提瓦特的傳統醫師之外,就只剩下操縱水元素力的祈禮牧師芭芭拉小姐了。
但芭芭拉的實力卻限制了她在治療一途上的成就,現在的她也只能做一些應急處理或者治療外科上的傷勢,而對於傳統的內科治療卻沒什麽辦法。
“小吉娜,那我今天就先回去了,如果爺爺明天好轉了你再去教會報道。”
“知道了,麗莎姐姐。”
與小女孩又交談了幾句後,麗莎才依依不舍地跟小吉娜作別,與白啟雲一並踏上回城的道路。
有了這麽一檔子事,兩人之間原本尷尬的氛圍也被衝澹了不少。
“小吉娜的事在這些孩子裡常見嗎?”
白啟雲將手背在腦後,隨意找了個話題問道。
聞言,麗莎的神色一頓,微微頷首。
“差不多,現在在教會接受管理的孩子都是留守兒童,家中有老人的居多,像小吉娜這樣家裡老人還能下地乾活的已經算是不錯的了,其中還有不少終年臥床不起的,教會也只能提供比較基礎的援助。”
這種事對整個蒙德來說都是難以解決的事情,如果想改變這些家庭因為外出務工而導致家中難以為繼的現狀,那就需要大力發展工業,讓他們在家鄉就能就業。
但這又跟蒙德從前的農業為主相互衝突了,想要邁向楓丹化,光憑琴這一代人幾乎是不太現實的。
“是啊,這個問題算是蒙德難以解決的頑疾,別說蒙德,就連璃月都有這個問題。”
白啟雲可還記得那些在海燈節前夕需要回家過節的打工人們,這個問題似乎對於全世界的人來說都是無解的。
想了一陣無果後,白啟雲便搖了搖頭。
這種事還是交給凝光那家夥去思考吧,反正她頭髮都已經白了,不在乎白的更多一些。
“我剛才見你跟那小女孩說了些別的,是有關學習的事情嗎。”
“不,學習的事情還輪不到我管,我只是問了問那孩子最近生活上有沒有遇到什麽困難。”
麗莎翹起手指,如同少女一般頂在了自己的臉頰上,如同嬰兒般細膩的肌膚頓時陷下去一個坑。
如此順滑的面頰,讓人不禁產生想要將其握在手中把玩的想法。
“所以...那孩子生活上有什麽問題?”
白啟雲權當沒有看見眼前女人裝嫩的這一幕。
不是麗莎的顏值不夠,而是因為他怕把持不住自己。
要知道他之前因為從未來歸還而積攢下來的力量已經堆積到了足以點亮第五顆命星,讓他能夠正式踏入近神領域的程度。
但副作用就是...他對某些事情的敏感程度也不可避免地上升了。
尤其是在跟麗莎一路上二人獨處的時候,讓他不禁下意識地弓起了身子。
麗莎並沒有察覺到少年的異狀,自顧自地說道。
“與其說是問題,還不如說是願望,那些孩子都有一個共同的心願,就是想多見見他們的父母,但你也知道,外出務工這種事本身就代表了工人們必須背井離鄉,即便是之前的佳釀節,這些人其中也有很大一部分沒有回來。”
要知道蒙德的佳釀節就相當於璃月的逐月節跟海燈節,都是象征著團圓的日子。
但即便是如此那些父母都沒有回來與孩子們團聚,說明情況可能遠比二人想象中來的更糟。
“所以你打算怎麽辦,你不是能夠無視小孩子心願的人吧。”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白啟雲能夠感受到麗莎身上的母性光輝,那是絕對不次於琴身上的‘責任光環’的存在。
估計只有蒙德的瘋狂女仆能夠壓二人一頭。
所以說為什麽擁有這些特殊屬性的人都是女性,難不成女性在偏執這方面要比男性有更多的理由?
聞言,麗莎那精致的眉頭微微一挑。
“阿拉...你還真是觀察仔細呢,是小吉娜那時說話的聲音太大了嗎?”
“或許吧。”
白啟雲無意讓二人的尷尬氛圍再一次加深,直接搪塞了過去。
走在鄉間的小路上,麗莎的步伐少了些許來時的慵懶,多了一分輕快。
紫色的高跟鞋踩在松軟的泥土上,在地上陷下去一個又一個的小坑。
“其實也沒什麽,就是打算組織那些孩子給自己的父母寫一次信而已,雖然無法讓他們家人團聚,但多一些聯系對這些孩子們來說,終歸是件好事。”
畢竟留守兒童再怎麽說都只是留守,跟之前就被寄養在葛瑞絲修女那裡的孤兒還是不太一樣的。
況且願意背井離鄉外出工作的父母,多少還是愛著自己孩子的,應該不會出現那種品行太過惡劣的存在。
“寫信?”
“嗯,以如今蒙德的信件郵寄系統,即便收信地點是國外也能在一兩個月內來回一趟。”
信件可不同於貨物,騎士團的傳信可都是用貨物熱氣球來傳遞的,速度比馬車要快上不少。
“也算個辦法,所以現在我們要去做什麽。”
這事算是蒙德的內務,白啟雲不覺得自己有插手的必要。
他將手背在腦後,整個人刻意地落後麗莎半個身位。
聞言,麗莎淺笑道。
“當然是去吃午餐了,忙了一上午怎麽能不休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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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計劃趕不上變化。
當兩人重返城內,打算在獵鹿人解決午飯的時候,卻發現之前一直開著的店鋪此時竟然掛上了一道灰色的簾子,旁邊還立起了‘今日休業’的牌子。
“嗯...看樣子我們的午飯得換個地方解決了。”
白啟雲無奈地聳了聳肩。
說起午飯,也不知道他不在的時候熒跟九條是怎麽解決的。
見到獵鹿人關門,麗莎不禁輕歎一聲。
“可惜了,我本來還想點碗蔬菜湯的。”
在勞累的半日工作後,喝上一碗自己喜愛的蔬菜湯,這是麗莎犒勞自己的一種方式。
“是嗎,別的地方沒有賣的嗎?”
“沒有,那種湯聽說是獵鹿人的老師傅自己祖傳的配方,別處見不到。”
看著麗莎那因為失望而隱隱有些暗澹的琥珀色眼眸,白啟雲心下一動。
“既然這樣的話,那不如讓我試試。”
“你?”
麗莎好奇地瞧了蠻有乾勁的少年一眼。
如果不是知道眼前之人是什麽身份, 她都差點將其跟那些曾經追求過她為她大獻殷勤的人混在一起了。
“那當然,我在璃月可是響當當的廚子。”
話音剛落,白啟雲覺得自己這麽吹噓好像有點過於自傲了,不由得輕咳一聲。
麗莎的嘴角微微上揚,眼神中光華流轉,似乎是在思考些什麽。
讓一個不那麽熟悉的人為她做飯,於情於理都不合。
但在眼下的這個狀況...好像也蠻合適的?
“那就來吧,不過我先說好,我家裡可沒有什麽亂七八糟的廚具。”
“誒?”
白啟雲看著女人那少見的爽朗笑容微微一愣,似乎沒想到竟然會被邀請到人家裡做客。
畢竟吃飯什麽的,城外隨便弄個野營就好。
不過嘛...
望著女人那張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的精致面容,白啟雲感覺自己原本控制的很好的心臟突然不爭氣地多跳了兩下。
麗莎的家在下城區的一個小區裡,她雖然供職於騎士團,但其實並未擔任正騎士的職位,在騎士團的宿舍裡也只是暫居,多數時間還是回下城區的家中居住。
越過周圍顯眼的歌德大酒店,白啟雲見到了一片熟悉的花園。
這裡距離他跟熒幾人下榻的房屋十分近,麗莎的家就住在花園的斜對面,打開窗戶就能聞見春日裡的花香。
“嗯,之前沒怎麽收拾,你看著來就好。”
麗莎隨意地推開房門,映入白啟雲眼簾的是衣物到處隨意擺放的客廳。
在沙發上還擺放著某些不應該被他看到的東西。
確認了,這個女人還真是不拘小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