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朱六兩鬥膽諫言到是提醒了群臣一件事,國師是國師,可這天下是陛下的。
滿朝啞然,國師更是瞠目結舌,就連皇帝都不敢說一句話,居然一個黃口小兒敢指著自己鼻子痛罵,這是何等荒唐的局面,這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一時間竟是啞口無言。
李義山快速的從吃驚中走了出來,腦中飛速思考著,如何化解接下來的危局,痛罵國師倒是痛快,但是代價可也是不小,朱六兩人才難得,不能就這樣折損。
大業帝腦中一直盤旋著那句“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在其心中卷起驚濤駭浪。
朱六兩今日句句言語都說到了他的痛處,又狠狠的撓上了他的癢點,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他心中千想萬想之事,而也皆是他無法做到之事,也更是他連說都不能說出的心酸,如今皆由朱六兩說出,內心是何等的暢快。
頓時大業帝眼神一凜,此子留下大有可為,必保全其性命無憂,就在眾臣驚愕之時,說道:“放肆,國師為國政鞠躬盡瘁做事自有分寸,啟是你能明白的,胡言亂語,國師大度不與你這娃娃計較,朕可決不允許有人無端指責國師,若有下次定不輕饒,你可明白。”
說完了話,冷靜下來的朱六兩此刻就差腿軟的癱倒了,自己這是怎麽了,自己是有點正義心,但還不至於這麽上頭,這麽不怕死啊,該死的熱量,有時候真不知道這家夥是好處還是壞處,心中篤定,今日如果能留下小命,再也不來這種大人物扎堆的地方了。
李義山也趕忙搭腔:“還不快給國師賠禮!”
朱六兩一聽可來勁了,發現腿能動了,猛的下跪五體投地,慌忙道:“小的昏頭胡言亂語,還望國師大人不記小人過,不予計較。”
朱六兩這個反差頓時讓滿朝大臣一臉黑線,就連李義山和大業帝都尷尬不已,這小子到底怎麽回事,剛才還有些擔心,這小子太過剛正難下台呢,沒想到一下子這麽無恥了。
大業帝更是心底都酸了,想著剛才見了朕都沒有下跪,現在卻跪的很痛快啊。
國師和一眾本想著怎麽對付這個新進詩神的大臣們,都感覺痛罵這樣的人有失身份,一時間居然沒人說什麽。
國師像是吞了一隻蒼蠅,惡心的要死,還不能當眾和一隻蒼蠅杠上,越發惱怒,惡狠狠的看了一眼,這個引出一系列事件的家夥,心中默默記下。
朱六兩魯莽言行,再加上無恥道歉,到是化解了大業帝的尷尬,立刻借坡下驢退朝收工。
朱六兩跟著李義山一同出宮。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李義山喃喃的念著這一句話。
朱六兩也許不知道,但是李義山清楚,對於現在的皇室來說,這兩句多重要,皇室看起來風光無限,卻被國師背後的武宗左右,這句話實在是說到了大業帝和整個皇室的心底。
不由得看了一眼朱六兩,眼中欣賞一閃而過。
朱六兩跟著自己的大腿爸爸,面對這個上級的上級的上級,尷尬的不知如何說話,又發現大腿爸爸在看自己,頓時更是連手腳都不知道放哪兒了。
“以後做事兒三思而後動,你今日雖然做的很好,但像這樣的事,以後還是不要再發生了!”李義山提醒道。
朱六兩猛點頭,心中一萬個同意,以後打死也不來皇宮了,這地和熱量好像八字不合,自己夾在中間實在找死。
不過李義山這一打開話匣子,
朱六兩也跟著膽子大了起來,詢問道:“李公,武聖為什麽要和老天乾架,真的是為了人間疾苦才打的嗎?而且武聖到底多厲害,怎麽能封天呢?” 他腦中疑問實在太多,要成仙就需要明白不能成仙到底因為什麽,封天之戰到底發生了什麽,是一定要搞清楚了,如今遇到了這般大人物,一定不能錯過機會。
“哦?緣何如此一問?”李義山很驚訝於朱六兩居然會問這些,他到更好奇朱六兩的目的了。
“屬下去到書坊,發現關於這件事的記載頗為模糊,但卻出奇的一致,一致的有些不合理。”朱六兩沒有說,自己再六先生哪裡看到過不同記錄,他想看看李義山會說出怎麽樣的答案。
“一致難道不正是證明此事為真?”朱六兩所說更讓李義山吃驚,這說明朱六兩有著常人所不具備的敏銳觀察能力,能在常規中看出不同,這點非常難得。
朱六兩發現李公這是在考教自己了,看來又得賣弄賣弄,不然怕是混不出答案,道:“書本中記錄並不詳細,過程原因皆都非常模糊,但是目的卻說的如此清楚,這不符合常理,定然是有人故意為止,所以屬下才感覺事有蹊蹺,一時好奇心重,想詳細了解。”
“而且書本上說,武聖人為了天下黎明百姓和老天一戰,為了天下蒼生撞斷天地鏈接,封天而戰,按理說人間百姓應該日子過得一天比一天好才對,可是弟子從那難民口中得知,他們這些生活在大城之外的普通百姓境遇疾苦,外界妖物橫行,普通百姓過的並不太平,又哪是記載所說的樣子。”
朱六兩已經實在忍不住心底的疑問,這不單單是因為他需要成仙,他需要知道更多,也是因為他討厭謊言,討厭欺騙,尤其是欺騙整個天下的大謊話,欺騙百姓疾苦的大騙局。
想著難民的遭遇,想著城門前那些疾苦百姓,朱六兩心中火焰翻騰...
等等,好像一不小心又把熱量勾引起來了,這個家夥實在有點嫉惡如仇得厲害。
李義山感覺到了朱六兩的情感,懂了這個弟子的意思,眼中滿是欣賞,溫柔的看著朱六兩,但是他並不想做過多回答,反而問道:“三國鼎立,武朝皇帝最是憋屈,你可知當今皇室如何而來?”
朱六兩一懵,心想李公你這話題切的太猛了,搖頭說道:“屬下不知。”
李義山鄭重說道:“如今的皇室,其實是武聖人的後世子孫,這武朝名義是陛下的武朝,武朝天下人的武朝,但是實際上還是武宗的武朝,這一點你要記好了,實力不足時,在這個國家切不可亂來,就如同你今天所問,依照你的能力是不可以知道你想知的答案的,你明白嗎!”
朱六兩吃驚,原來皇帝和國師老兒是一家子啊,那自己還替皇帝懟國師,是不是有點太愣了,想想後背發涼。
李義山看出來朱六兩在想什麽說道:“陛下雖然沒有說什麽,但我知道,他是感激你的,你今日做的真的很好。”
朱六兩這才松了口氣,才開始想李義山剛才話裡其他意思,說的很明白,自己實力不夠,還不到知道的時候,看來果然貓膩多多,所以就聽大腿爸爸的話,以後還是少打聽,先積累實力再說。
.......
大腿爸爸還有公務,自己再次回到錦衛司,田胖子不知去了哪裡,這個家夥還沒帶自己去三處報道呢。
自己上班的第一天也太混亂了。
四處打聽下,才知道三部所在,好在有司旗的腰牌,方便多了。
現在朱六兩才明白,原來錦司旗衛是錦衛司裡官員中最低等級,並非錦衛司最底層的,只有達成築基才能成為司旗,而武者之流才是錦衛司最底層存在。
錦衛司職責眾多,人手需要也眾多,又去哪裡能尋到那麽多的修行高手,而且巡邏抓捕,采集商貿,後勤保障等等一系列內容,總不能都讓修行者做吧。
雖然沒有確切記錄,但聽說錦衛司覆蓋整個武朝的人員不低於五萬,而全部司旗加起來卻不超過一千,也就是個零頭,而錦司旗衛以上的就更風毛菱角,所以朱六兩這個錦司旗衛在錦衛司已經屬於大人行列了。
順利來到三部時,已然是正午時分,正是休息用餐的時候,然而這時三部一隊大堂中,一冷酷黑面壯碩之人,端坐大堂正中, 此人正是朱六兩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三部錦指揮使李東強。
他昨日收到通知,李公親自安排一人進入三部,並且安排到他的手下,今日一早就在這裡等候新人,可是左等不來右等不來,一等就是一個上午,現在正強壓心底怒火,就等著那小子來了爆發呢。
在一側坐著一位錦旗衛,周正,另外一側坐著五個司旗衛,他們也同李東強一樣,一早就被叫了過來,說有個新的弟兄要安排到他們這裡,此刻幾人已然做的屁股都不得勁了。
一瘦高司旗實在難受,將一隻腳抬起卡在椅子上,斜著身子嘟囔道:“頭,這新來的小子是普太大了,還是就有人通知我們接人,沒人通知他報道啊?”
另外一個,個子矮卻非常壯碩的司旗道:“燕青你坐好了,懂不懂規矩,你看看咱們頭,氣定神閑,眼都不睜,這麽半天不動分毫,穩啊!”
在他旁邊一個八字胡司旗靠近低聲說道:“謝三你小聲點,頭那是睡著了,上次我跟頭一起去一部聽差,頭就是這樣,我也以為認真聽呢,直到結束才知道是睡的香啊!”
謝三懵了,回頭又看了看周正,見他呼吸綿長,好像還真是睡著了,說道:“我去,李大人在這兒也敢睡,不愧是周老大,有膽識。”
就在這時,一個兵丁進來通報道:“有人聲稱自己叫朱六兩,來此報道。”
突然周正眼睛一睜,哈哈道:“哎呀,哎呀,這小子總算到了,等的老子屁股都麻了。”
五個司旗一同懵逼,這醒的時機拿捏的太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