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鵬的聲音讓所有人都驚了下。
眾人互相對視,都覺得稀罕。
周翠蘭二話不說前去開門,她倒想看看張鵬是來幹啥的。
前段時間她天天盼著張鵬回來刺激那個小賤人,可張鵬就是不回村。
現在她都忘了有這麽一個人了,這人又偏偏出現在家門口。
“你又來找誰?”
周翠蘭打開門,忍不住喲了一聲。
合著張鵬還不是一個人來的,身邊伴著個圓臉大眼睛的小姑娘。
這女孩名叫葛映雪,原本不是村裡的人,兩年前才突然搬到余晴村。
葛映雪長得雖然不是十分漂亮,但也算清純大方,讓村裡不少小夥子都躁動起來。
畢竟薑舒梅再明豔動人也是早早被定下來的,葛映雪即便是清粥小菜,也能管飽不是?
但誰也沒想到,葛映雪來了一年多後,張鵬竟然因為她和薑舒梅解除了婚約。
這事要放在以前肯定要被人戳脊梁骨,罵一句陳世美。
可薑舒梅眼高於頂性格孤僻,葛映雪溫柔可愛,雖然來的不久,但和村裡人關系更好。
最重要的是葛映雪和張鵬一樣,是被家裡常年供著上學的,兩人都是知識分子,成績又很不錯,對比之下薑舒梅再漂亮也成了無知的村姑。
村裡年輕人都覺著張鵬不算負心,只能說明他不是個光看外貌的人,要換了他們肯定也會娶更有共同語言又溫柔的那個。
薑舒梅又沒本事娘家也沒助力,薑老太要的彩禮還高,娶回去能幫啥忙?也就只剩下漂亮了,可漂亮又不能當飯吃。
薑家人雖然樂於見薑舒梅栽跟頭,但看見葛映雪也沒好臉色。
“你們來到底幹啥的?”
葛映雪怯生生地低著頭,躲在張鵬身後。
張鵬張開手將女孩護在身後,沉聲道:“嬸子,我和映雪從學校剛回來,我這才知道薑舒梅之前上吊自殺的事……”
這還是葛映雪告訴他的,兩人剛到了村口,葛映雪就落眼淚。
張鵬詢問緣由才知道,葛映雪在一個多月前收到家裡的信,聽說薑舒梅上吊自殺了,當時正值期末考試,她也不敢告訴張鵬,怕影響成績。
可這件事她一直憋著又覺得難受,這次回來才找到機會說。
她又問張鵬自己是不是做錯了,當初不應該因為喜歡他拆散了他們,不然薑舒梅也不會做這種傻事了。
張鵬非但沒怪罪葛映雪,反倒心臟揪著疼。
急忙安撫她說喜歡這種事沒辦法,也沒個先來後到,實在不行大不了去給薑舒梅陪個罪,也讓她徹底放下執念,知道和自己是不可能的。
張鵬這種直男壓根意識不到這種舉動是往人家心口上捅刀子,還覺著挺周全的,帶著葛映雪就來了。
只可惜卻撲了個空。
周翠蘭沒好氣道:“她不在,我們老薑家可容不下這尊大佛。”
張鵬愣了下,“啥?”
薑老太的罵聲從身後傳來,“把門趕緊關上,別讓那些髒東西進來了,多晦氣。”
她厭惡薑舒梅,更厭惡出爾反爾沒給上高額彩禮的張鵬和那個姓葛的丫頭片子。
一股子騷味真當別人看不出呢?她就惡心葛映雪那柔柔弱弱的樣子。
葛映雪的眼圈頓時紅了,拉一拉張鵬的衣角。
“鵬哥,我們還是走吧。”
張鵬無奈,也只能帶著她離開。
薑家的門在身後砰一聲撞上,
將葛映雪嚇得一哆嗦,幾乎落淚。 “都是我不好,薑家肯定記恨我,都怪我……”
張鵬急忙攔著,“映雪你再別說這種話,要怪也怪我喜歡你,是我主動追求你的。”
葛映雪歎氣,“也不知道小梅姐姐去哪了,怎麽會不在家呢?難道……難道嫁人了?”
聽到嫁人兩個字,張鵬莫名覺得心裡不是滋味,卻沒在葛映雪面前表現出來,隻低聲道。
“現在天也不早了,咱們先回家,等明天早上再問。”張鵬溫柔道:“而且這次回來主要也是為了咱們訂婚的事,別的倒是無關緊要。”
葛映雪面露羞澀地點點頭,“好。”
然而回到家後,兩人都收到一個震驚的消息。
“廠長?薑舒梅?”
趙荷看著兒子,隨著薑舒梅在村裡威信漸漲,他們心中一點都不後悔是不可能的。
可現在覆水難收,他們只能指著兒子和葛映雪明年高考能爭口氣,從村裡跳出去。
張鵬皺眉道:“是不是哪裡弄錯了?小梅又沒讀過書,家裡也沒什麽助力,怎麽就當了廠長?”
張榮華哼了聲,“人家現在可是齊月的乾女兒,李廣才的乾孫女,誰還能說家裡沒背景?”
張鵬越發不可思議,“薑家怎麽可能答應?她奶奶就沒趁機要錢?”
他對薑老太的印象就是一個鑽到錢眼裡的老太太。
“人家早就分出來過了, 現在帶著她娘,日子過的比一般人家都紅火呢,聽說經常能吃到肉,也不知道那丫頭哪裡弄來的。”
趙荷說起這話時還有點酸溜溜的,趙家在村裡的條件已經夠好了,都沒這種生活水平。
實在是肉票不好弄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薑舒梅借著當廠長的便利佔得便宜,可偏偏廠子裡的人對她言聽計從,也從來沒人問過。
張鵬坐在凳子上,隻覺今天聽到的一樁樁一件件,都讓他頭腦發懵。
爹和娘說到的那個人,真的是自己認識的薑舒梅嗎?
他壓根不敢相信。
另一邊葛映雪更是詫異,還帶著憤怒。
“這事怎麽早點不寫信和我說?”
她的消息還停留在薑舒梅自殺那件事,要早知道對方變化這麽大……
葛家父母互相看一眼,竟然看起來都有點畏畏縮縮,仿佛對女兒有些懼怕。
半晌後葛母才開口,“這不是怕耽誤你成績嗎?”
這話葛映雪對張鵬說過,可聽見女人又用同樣的借口,她卻冷哼一聲。
“你們給我說老實話,薑舒梅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把你們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
葛母在心中歎了口氣,從兩年前開始,女兒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他們心中有過許多懷疑,可偏偏這事又不能對別人說。
可不管是什麽東西上了女兒的身,對方的本事都遠比他們想象中大,兩人根本不敢招惹葛映雪。
她讓搬家就搬家,她要幹啥就幹啥,他們也只能乖乖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