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之前那位姑娘的家人不知道收了呂家什麽好處,對外竟然也說是自家姑娘失足落河的。
現在警力沒那麽充足,基本上沒有報案的事都不太能傳出去,呂興生的事也沒人管。
想到這裡薑舒梅歎了口氣,又有些無奈。
李曉秀的後背都濕透了,她的性格能懟出去一句都是奇跡。
此刻滿是後怕,“他會不會再來找麻煩?”
“至少在村裡是不敢的,他這種畜生欺軟怕硬的很。”
想到呂興生剛才的表現,李曉秀也漸漸放下心,“那就成,妮兒你也得小心點,這人壞得很。”
被娘再三叮囑的薑舒梅點點頭,不過正如她所說,至少在余晴村裡呂興生是不可能對她怎麽樣的。
薑舒梅這個十六歲的廠長當的很成功,村裡人也都護著,畢竟現在廠子越來越好,誰不想得個機會呢?
呂興生要是敢在這裡對她動手,都不用薑舒梅做什麽,旁人為了掙表現都能把他給痛揍一頓。
不過萬一這人偷偷尾隨她去縣城呢?
這想法很快被薑舒梅否了。
畢竟她平常騎著摩托車來去如風,去和回都沒個定時,呂興生又不知道時間,怎跟著她?
“天兒差不多了,兩位家住在哪?我給你們送過去?”
賣煤大叔的聲音把薑舒梅從思緒中拉回來,連忙給指了方向。
大叔雖然因為錯失了一個顧客而遺憾,但看出來兩邊有舊怨,慶幸沒在他的攤子上打起來。
因此倒也不怎麽難受,依舊樂呵呵地完成剛才的承諾。
薑舒梅要的實在不少,大叔來回搬了好幾趟才終於弄完。
拍拍手套,抖落一地煤灰。
“成了,姑娘你點點看。”
李曉秀早就在旁邊看著數清楚了,薑舒梅給人拿了錢,把人送出去。
“娘,咱們今晚就用上吧。”
女兒回來第一句就是這話,李曉秀眨了眨眼。
“這也太早了吧?”
薑舒梅撒嬌,“晚上冷,寫字時候手都僵著。”
李曉秀立刻開始生爐子,不管怎樣不能凍著妮兒啊。
薑舒梅趕快一起幫忙,心中不由得竊笑。
她年紀輕火力旺,其實晚上不怎覺得冷。
但李曉秀晚上經常在旁邊借著燈光納鞋底,看時不時搓手,顯然是受了凍。
畢竟李曉秀以前無論在娘家還是薑家都被當牛馬使喚,吃的又不好,身子早已被虧空,虛得很。
不然薑舒梅也不會急著買煤炭。
可要是實話實說李曉秀肯定不會同意,非得薑舒梅扯到自己身上才能點頭。
爐子升起來後,不消片刻,屋子裡立刻暖融融的。
薑舒梅不忘把窗戶拉開一些,避免煤炭中毒。
而後專心致志地坐在桌前學習。
李曉秀昨天已經納好了鞋底,今天又開始織毛衣。
打算等天氣徹底冷之前給女兒織出一件厚實的衣裳。
薑舒梅知道她是做慣了活的,就算自己勸她停手肯定也沒什麽用,只能悄無聲息地把燈朝母親那邊移一移。
等看了幾頁書再一抬頭,好家夥,燈不知道什麽時候又給移回來了。
薑舒梅只能悄無聲息地再來一次。
寧靜的夜晚就在母女倆心照不宣的“小遊戲”中度過小半,晚上薑舒梅睡在床上,還夢到了那盞燈。
夢裡顯得特別亮,和上一世家裡的浴霸般暖洋洋的。
——
縣一中辦公室門外,學生們探頭探腦地朝裡面看。
宛若被調換了身份的班主任。
可老師們早有準備,用報紙將門中間的玻璃貼住,裡面隻時不時傳出聲音。
“對,別的都沒問題,主要還是政治,你這幾行寫的不對,聽都沒聽說過。”
薑舒梅難得窘迫的聲音傳出來,“我給記差了。”
“記差了也不對啊,這些詞課本上根本沒有。”政治老師又像往日般老生常談,“聽別的老師說你理科是沒問題的,語文現在也都背的出,我看想要提分只能在政治上下功夫,每一分都很重要,你還是回學校跟著上課吧。”
薑舒梅沒話說,只能一邊認錯一邊保證自己下次一定注意。
這沒辦法啊,都是上一世的習慣殘留。
我國現在處於XX階段,主要矛盾是日益增長的XX和XX的差異,還有什麽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基礎性作用,健全現代XX市場體系。
薑舒梅早就把這些話刻在了腦子裡,答題的時候順手也就寫上去了。
可現在的政治課本是這內容嗎?你還敢往市場上靠,這不是資本主義的苗頭嗎?
在老師眼中可不就是薑舒梅自己生編亂造唄。
還在感慨這孩子天才倒是挺天才的,說的有模有樣仿佛能洞見未來般,如果她不是老師說不準還真就信了。
可高考閱卷老師看到這些能給分嗎?一個叉就畫上去了。
政治老師說的口乾舌燥,肩膀上冷不丁被拍一下。
“小張你的時間到了,接下來該我講化學了。”
政治老師一看牆上掛著的表,隻得起身。
“行行,你來。”
辦公室裡是流水的補課老師,鐵打的薑舒梅。
換在上一世也沒這麽好的待遇。
可現在薑舒梅是校長公認的天才,甚至比高三學生中的第一名考的還要好。
這在老師們眼中就是全校的希望啊,誰都指望著自己能教出個狀元出來,那肯定鉚足了勁給薑舒梅補課。
生怕自己這一課落後腿,說出去倒像是自己這個老師不稱職般。
面對如此厚愛,薑舒梅自然也乖乖聽著,態度要多認真就有多認真。
唯一不需要補課的恐怕只有梁志遠教的英語課。
畢竟上一世因為談生意的原因,薑舒梅需要經常出國,大半夜還要倒時差和國外的高層對接。
有時候兩邊意見不同都得隔著視頻拍桌,高管吵架和菜市場大媽也沒什麽區別。
語速又快又急,恨不得將觀點一股腦地扔出去砸暈對方。
在這個過程中,薑舒梅的英語幾乎要變成第二語言了,應付剛剛才從三十分變成一百分的英語考試又有什麽難度?
梁志遠一開始也打算教,一次被薑舒梅點出來一個語法錯誤後面子上掛不住。
將鋼筆蓋起來,冷冷地說了聲“我看你自學也挺好”後再也不願意教了。
薑舒梅倒是樂的節約時間去補其他的短板,二話不說就把椅子挪到別的老師那去了。
梁志遠氣得咬緊後槽牙,心中帶了點恨。
一個農村來的小丫頭還想反了天不成?行,你自學去吧,我看你能學出個什麽玩意?